上海一路到新疆白哈巴邊防。
輾轉兩趟飛機,前往遙遠的新疆白哈巴邊防,那所謂的“西北第一哨”。
一路上的輾轉,一路上的等待。
頭一次那么遙遠地來看他,這是可以讓楊盼盼一輩子都是可以拿出來說的事。
就在快到巴哈白邊防,“我怎么感覺我還有點緊張了都。”
“越離得近就覺得你看到他,越有點緊張了。”沙溢在一旁微笑著。
“手心都要冒汗了。”就算是冰天雪地零下十幾度的低溫還是無法掩蓋她臉上激動而呈現的紅潤。
在被帶著慢慢靠近他所在的小木屋時,
“他見到你的時候會臉紅嗎?”
“不會,因為他臉一直都是紅的。”
“他會眼睛里泛出了點點淚光嗎?”
“不會。”
“他會擁抱你嗎?”
“我估計我得先擁抱他吧。”楊盼盼低著頭小聲地嘟囔。
白雪皚皚的底片,小小的木屋,僅剩的一個小小的喇叭,因為四周白雪的強大吸聲,只能在很靠近喇叭的時候才能聽到喇叭里傳出的聲音。
“妹妹你在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別人談戀愛都是,甜甜蜜蜜的膩在一起,可我們卻因為,我在這個大西北守邊防,隔著幾千公里。
就連一次空下來陪你吃吃飯,哪怕是生病陪你一起去,打個針的機會都沒有。
什么事情都是讓你一個女孩子來抗,我也記不得有多少次,因為沒有信號找不到我。
我都覺得我欠你的很多很多,其實我此時此刻我也不曉得我這個用什么語言來表達我此時的心情。
反正我心里面全是感謝。”
驀地,身后有雪地上輕輕的馬蹄聲,先見的是六匹馬組成一個馬陣,到達后位列兩排,隨后在兩排中間出現一個身影,周文獨自駕著馬,右手還牽著一匹。
見到楊盼盼后下馬幾乎是踉蹌著,但又不失軍人的颯爽利落。
好久沒見的兩個人,杵在雪地里,表情是帶有淚光獨有的模糊。
但是,他們是笑著的,深深地笑進心里。
被動紅的臉頰泛出了絲絲血色,但是他臉上的笑比幼稚園里玩耍的孩子還要真誠,還要幼稚,一覽無遺地傳達著他的開心。
緊張地摸索著口袋,從褲袋里掏出準備已久的戒指盒,但是很久很久,他笑著,打不開戒指盒,因為低溫他的手指早已凍僵,手指的上一截已經凍出血色。
“你嫁給我吧!”
這句話像是積蓄了很久,用吶喊得表達。
“嫁給他!”身后是軍人們發自內心的吶喊。“嫁給他吧!”
看著跪在雪地里的周文,穿戴好整齊的軍裝,臉紅紅的,眼睛早已笑得瞇成了一條線,就算是在雪地里,他的牙還是看起來很白。
楊盼盼早已泣不成聲,似乎都沒了聲音去答應。
他激動地將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從此一生一世,即使千山萬水,也要一世牽掛。
他將她牽上早已備好的馬,帶著她來到遼闊的雪地中,緩緩地,在面前雪地上有粉色的噴漆而成的字:周文愛楊盼盼,巨大的愛心符號。
曾經相隔山海,靠思念度過孤獨的日子;
唯有一顆愛你的心,能穿越千里翻山越嶺。
白雪皚皚的底片下,是一段堅持了三年半的軍戀終成眷屬。漫天的白雪,依舊在下,下得那么認真。多少個日日夜夜,把思念裝進心里,填進深夜,填進沉默里,填進黑暗里。
一段軍戀,盼盼要想好的是,戀愛里的所有的一切美好,周文都給不了,所有的一切需要,周文都無法滿足。沒有什么能代替一個擁抱,沒與什么可以代替你在我身邊,這樣的美好他們無法感受,連生氣吵架都是一種奢侈。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互相在思念,在等待。
如果問,這樣的感情真的值得嗎,真的存在嗎,那么平淡,但是又那么地慘烈。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或許,這就是“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或許,這就是“茫茫人海中遇見你之后,就再也不想娶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或許,這就是“夢里全是你,醒來還是你,清醒之后甚是愛你”;或許,這就是“你不是美的第一,卻是我的唯一”;或許,這就是“沒有遇見你之前我還不懂什么叫做唯一”;或許,這就是“所有的情話都是抄的,但我愛你是真的”。
或許,她就是他想說一輩子情話的人。
愛情從來沒什么道理,找個人好好地愛你,生命太多奇跡,愛的意義,會讓一切更堅定;愛情從來沒什么道理,總有個人在等著你,慢慢靠近,就兩顆心一起去看未來風景。
白雪紛飛的白哈巴,風很寒冷,但是似乎腳下的雪又很溫暖,每一個腳印都很深很深,都很認真。
愛得那么認真 愛得那么認真。
雪下得那么深 下得那么認真。
因為有愛,無論前方路途多么崎嶇多么挫折,他們都無所畏懼。
即使心里填滿了思念對方的滿滿酸澀,但是也過著他們最好的生活。
真正的愛情就是一種讓雙方變優秀的巨大力量,在對方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依然能夠提升自己,守護美好的未來。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彼此用力地生活,只為了那一句話:余生請你指教。我想,你會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