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啦,街道上彷徨的人少了。
要么是拐進巷子找酒喝,要么是騎著單車裹著大衣,腿還時不時撞到剛買的芹菜。總覺得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音一響便呼啦一聲一群鴿子飛起來。好像這是一個永遠都做不完的夢。
但是現在誰騎這種自行車啊。
騎車之前,腳要在地上發動助跑,然后邁開大腿,跨過橫杠。開始奔向前方。
有前方的人是幸福的。就像有一盞永遠也不會熄滅的燈為你亮著。
在魚頭豆腐湯里下一點芹菜,不要太香。
小時候我是不吃芹菜的。像是遺傳了奶奶和爸爸的味覺一樣。
不知道是長大到哪個階段,突然就吃了,還覺得清香無比。
也不知道長大到哪個階段,突然就沉默了,那個森林的樹洞,變得很小很小。
森林里生命在拔節,也有生命在靜謐無聲地坍塌。而那些看起來的不可思議,在自己世界里安然有序。就如既創造又毀滅的螞蟻,撼不動這巋然不動的平靜。
只是冬天,這種寂靜又是順理成章的。
想要雪的早晨。
一推開門,整個銀裝素裹的世界便慷慨呈現。
是冬天給每一個不想起床的人的饋贈。更是對辛勤耕耘的人兒歌頌。
踩在雪里,咯吱咯吱。像極了淘氣孩子的笑聲,音容笑貌即刻鋪展眼前。
搓一個大雪球,扔向遠方。
卻沒有回音。
而實際上,推開門迎來的是陽光普照。
萬物都裹了金縷衣。披上了溫暖的假象。
風還是清冷的,只是這金色的世界。
像是一注溫暖的強心劑。也像是隨時坍塌的紙屋。
雪地里有零落的腳印,像匆匆沒有說出的話,便被陽光緘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