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呂梁擋去路,
不盡黃河東逝水。
多少英雄豪杰,
夢斷潼關。
不該入長安。
一出潼關,赴一場上天之約。
魂牽夢繞的這個地方。只因為曾經傳遞給低谷期的我無限的溫暖和力量,感恩,惦記至今。
八年前深秋的晚上,一向苛求完美的個性,一生引以為傲的自己,被疾病差點打到,徘徊在地獄門口,幾回回淚花穿晝夜,人生多少事都被雨打風吹去,獨自面對沉重打擊,喪失戰勝病魔的勇氣,躲在暗夜里哭得天昏地暗,第一次夢見這里,夢里竟聽見有人說別怕,我來了,驚醒了遠在長安的睡夢。是上帝派來營救的天神嗎?一縷金光,霎時天地溫暖。又是誰封的橋?擋著了誰的去路?那個守在橋頭的警察他是誰?是千百年來守候在這里的某個英靈轉世嗎?…
一切都在黑暗里發生,一切又都在黑暗里悄無聲息地結束。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了。無人知曉。
只是留在夢里的陽光和溫暖,從此驅散了陰霾,驅走了病魔。
這么多年,一直難以釋懷。生活里早已經物是人非,唯獨對這個地方的惦念從未改變。
夢醒時分,還是想來看看,站在風陵渡口,聽滾滾黃河水,遙望河的對岸。那里空無一人。
今天,我來了。驅車兩百余里,穿渭南,過華山,一路風塵仆仆,直奔你而來。歷史上這里經歷過太多的血雨腥風,世間關于這里太多的故事太多的傳說,可如今站這里,除了寂寞的黃河水,除了靜寂的中條山,一橋分架南北,兩岸喧囂。
抬頭望,只有藍天白云,向遠處眺望,只有車來車往。
一無所有。
不知道上帝是不是住在云間?不知道天神是不是住在藍天碧水處?
天高云淡,地廣人稀。去了橋東很遠的地方,也去了橋西很遠的地方,路上偶爾遇到的幾個車子,行人,匆匆忙忙,還看到一艘工作中的電動汽艇,幾棵兀自站里在岸邊的樹,不言不語。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縈繞在記憶深處的是這樣的黃河大橋。
不一樣的黃河,不一樣的潼關,還有不一樣的風陵渡。
一樣的感動,想起曾經的苦難歲月,曾經的鼓勵,禁不住潸然淚下。
今天的橋可以通行,沒有人封。走個來回,圓了曾經的遺憾,上天賜予的夢。
除了車來車往,沒有人。用心丈量過的大橋上,被太陽曬得熱氣騰騰。望得見中條山,望得見黃河船夫,卻望不見夢里花落!
河水沉默,河床裸露,一望無際的黃沙。此時已近下午,西邊的太陽格外刺眼,只能順著陽光向東凝視。卻還是一樣忍不住淚如雨下。
天地之間,除了風聲,除了河水,在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收獲了一無所有的空。
一首熟悉的老歌《我的快樂……》,一段陌生的路,一個帶淚的微笑,還一個似曾相識的夢。
來了,去了。
只為了圓心底一個溫暖的夢。感激上天的憐愛,感恩曾經遇到的救贖,祈禱,安好。
讓夢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