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我夫人,芷葺為房

前言資料:《九歌·湘夫人》是戰國時期楚國偉大詩人屈原的作品,是《九歌·湘君》的姊妹篇。此詩寫湘君企待湘夫人而不至,產生的思慕哀怨之情,詩以湘君思念湘夫人的語調去寫,描繪出那種馳神遙望,祈之不來,盼而不見的惆悵心情。全詩寫男子的相思,所抒情意纏綿悱惻;加之作品對民間情歌直白的抒情方式的吸取和對傳統比興手法的運用,更加強了它的藝術感染力,對后世的文學創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本文采取:舜,為湘君;堯二女是同一人,為湘夫人。以下正文



湘夫人降在北邊的河岸,風華絕代,身姿裊裊。甩著水袖,緩緩的繞著河水離開。她神情悠閑,似乎又在指揮著什么人,做著事情。

湘君極目遠眺,仿佛看到了什么,場景朦朦朧朧,卻又看不清楚。

“離得太遠了。”湘君苦笑道,這兩處距離約有千米,極盡目力只能看到一道影子,至于是誰,就全憑想象了。自己此時心中最思念的人就是湘夫人,她又是最沒耐心的,提前幾個時辰去,對她來說都是不稀奇,他完全有依據判斷這道身影,便是湘夫人。

“估計又會惹她生氣了,不過我已經提前了兩個時辰了呀。”湘君做好心理準備,行速飛快。

秋天的風微涼,帶著水汽,拂過氤氳濃霧覆蓋的森林。樹枝上的葉應和著,跳動著,上下飛舞,有的掙脫了葉柄,零落于空中,隨風,墜入泛波的洞庭湖,蕩起層層波紋。

風景秀麗,勝似仙境,湘君依舊無心留意,甚至這泗水濱無法令他減慢絲毫,一如既往,始于足下,終于,他看到了湘水河。

踩著的白薠發出“沙沙”的響聲,應著湘君迫不及待的腳步。湘水還是那么美麗,河水剔透晶瑩,叢荊郁郁蔥蔥,他縱目四望,很快便看到水中的沙洲。

“夫人,我與妳相約于此,今宵定是美滿團圓。我們,可以要一個孩子了。”湘君如飲蜜餞,樂的合不攏嘴,

“夫人,我現在就準備,張羅咱們的喜房,”心花怒放的湘君,邊想著準備房子的事情,邊唱到: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哼著歌,他沿著湘水河岸邊走,尋找用來建造房屋的材料,走到澧水畔,卻發現了奇怪的事情:鳥兒本應該在樹上筑巢,為什么會聚集在水中?那里還有凸出的巖石。更奇怪的是,捕魚用的漁網為什么會掛在樹梢上?真是奇哉怪也。

湘君心神一動,便不再去思考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當下最緊急的,莫過于為他們二人修葺房屋,等房子蓋好后,再想這些七雜八雜的事情。

“我在沅水找到了可以布置周邊的芷草,在澧水邊找到了幽香的蘭花,可是我繞了這湘水一周,卻沒找到我所想見到的人兒。”

湘君默然,雖然想思念極了自己的愛妻,卻不敢明說,唯怕有人知道,偷偷告訴湘夫人的父親,這樣兩個人就會受到波及。

神情恍惚間,湘君看向遠方,幻想著自己所望向的方向處,有位裊娜娉婷的佳人,從美若仙境的景色中走出,走向這個望穿秋水的癡人。

什么都沒有發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禽鳥嬉戲,流水潺湲。

“麋鹿呀,你為何在庭院里覓食呢?是因為我高尚的品德嗎?”麋鹿看看湘君,揚起蹄子,分開了他從各地找來的水草,埋頭吃著。

湘君又轉頭,看向水中游動的蛟龍

“蛟龍啊,你又為什么在水邊游蕩呢?是像我一樣思念妻子嗎?”

夜色漸濃,月光皎潔,陣陣長嘯從林中傳來

........

清晨,湘君早早醒來,駕著馬在江畔上奔馳,周身的樹木飛快地向兩側略過,

“我要找到最好的材料來裝飾咱們的房屋,在你到來時,給你一個驚喜。”

傍晚時分,湘君重新駕著馬,回到江水西旁。

“親愛的,你是在召喚我嗎?我將駕車與你一同出行。”

湘君獨自沉吟:

“把房屋建筑在水中,就選擇那片沚吧。將荷葉蓋在屋頂上,用蓀草裝點墻壁,再用紫貝鋪砌庭壇。廳堂四壁就通過撒滿香椒來裝飾,把桂木用作棟梁,木蘭當為桁椽。門楣配備辛夷香草,臥房藻飾以白芷還具有清香。這些花草都是精品,具備延年益壽的功效,全部是我在太陽釋放紫氣時,用第一滴晨露清洗過的,期待它們能為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用作遮擋的帷幕用什么好呢?”湘君環顧他找來的香草:蓀草,香椒,辛夷,紫貝,白芷這些都用過了,還有什么可以來做成帷幕?

目光從眼前的植株一一掃過,還未用過的,剩下薜荔,蕙草,芷草,杜衡。

“就是你了,薜荔。用你來編織成帷幕,將蕙草做成幔帳后,再支張到房屋門前的空地上,”

湘君用白玉做成鎮席,并且到各處陳設石蘭,所到之處,都散發著一片芳香。緊接著,他在荷屋上覆蓋芷草,用杜衡將四方纏繞的結結實實。不知不覺間,他們的房子早已被香氣籠罩,從遠處看,就是一座花房!房子的每個角落,都被香草布滿,房中花草每處的位置布局,都是湘君對湘夫人用情之深的寫照。

........

“天呀,夫君,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驚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聲音,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的呼聲,他所要驚喜的效果已經圓滿達到。

“怎么樣,你滿意嗎?”湘君沒有回答她,反問道,卻是極度愛憐,

“我好喜歡,我很驚喜,”湘夫人欣喜道,眼中的小星星一閃一閃,目光卻絲毫不離開這座精心修飾的花房,

“你,是不是很辛苦?”想到房屋需要如此精心的裝飾,湘夫人有些心疼的問,投身到愛人的懷中,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為他帶來精神與心靈上的慰藉。

“我走遍了沅湘這邊的路,尋遍了一草一木,雖然是不覺得疲憊,就是有些遺憾罷了,”湘君含住湘夫人的耳垂,用舌尖舔弄著,呼著氣,發覺她身形僵硬,汗毛豎立,便不再捉弄她,笑道:

“匯集各種花草來布滿庭院,建造芬芳馥郁的門廊,僅僅是遺憾沒有我夫人的陪伴。若是我們夫妻二人一同布置花房,一定會比現在的更加美麗,更加富有詩情畫意。”

湘夫人癱軟在他懷里,頭深深壓向他的胸脯,怕他看見自己臉紅的表情。兩人雖然已經結為夫婦,卻依舊相敬如賓,沒有一點逾越之舉。她的臉皮也薄,任何時候聽到愛人說的情話時,都會羞紅了臉,因此,她養成了將頭低壓到他胸膛的習慣。

“夫人莫要害羞,本是老夫老妻,又何必如此姿態?”湘君調笑道。

湘夫人卻是不理,偷偷把頭抬離他的胸膛,望著那為她而筑造修葺的花房,傻傻地笑著。

“風神飛廉前來道賀,祝二人永結同心,”天空中忽然風聲大作,一道青色身影出現在二人面前。

“雷公前來道賀,祝二人攜手白頭,”

“電母前來道賀,祝二人早生貴子.....”

九嶷山的眾神紛紛前來祝賀和湘夫人,和湘君,他們簇簇擁擁的像云一樣,數量多的數不清。

“夫君,他們為什么突然為咱們祝賀呀?”湘夫人巧笑嫣然

“他們估計把我們的花房當婚房了,”湘君笑笑,

“有可能再過幾個月,咱們要再添人丁呢”

“你真討厭,沒個正經。”湘夫人笑罵道

“夫人,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如順了他們心意,如此也好——”

.......

“嗯,怎么這么濕?怎么下雨了?夫人呢?”湘君睡眼惺忪,剛才神仙慶祝的盛宴,似乎沒有發生。

“原來是夢啊。”心中失落,夾雜著許些怨氣。自己如此專情,又為妳準備好了花房,妳不來,又是在哪里呢?

負面情緒滔滔江水般涌向心頭,站起身,自己的衣袖拋到江中,又把那單衣扔到澧水旁。做完了這些,似乎已經解了氣,湘君又覺得自己太過魯莽,本來根本就不是事情,真是關心則亂。他決定,乘著小舟,到沅湘江上采摘杜若,一解苦悶的心情。若是運氣好,再用來饋贈給遠方的姑娘。

“時光珍貴易逝,我又怎么能如此浪費?在這等待你到來的時間內,我便在沅湘江上悠閑自得地徘徊吧。”

“親愛的,你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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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蘋 通:蘋)

沅有茝兮醴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

朝馳余馬兮江皋,夕濟兮西澨;

聞佳人兮召余,將騰駕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蓋;

蓀壁兮紫壇,播芳椒兮成堂;

桂棟兮蘭橑,辛夷楣兮藥房;

罔薜荔兮為帷,擗蕙櫋兮既張;

白玉兮為鎮,疏石蘭兮為芳;

芷葺兮荷屋,繚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實庭,建芳馨兮廡門;

九嶷繽兮并迎,靈之來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遺余褋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

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


傳承經典,布道天下,雖千夫指,寡人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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