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鸞鶯
宿命論是那些缺乏意志力的弱者的借口。 —— 羅曼·羅蘭
01
灰蒙蒙的天，淅淅瀝瀝的雨滴，地上有很多積水，在一個花園里，地上坐著衣著華麗的小女孩，在她身邊蹲著一個穿著黃色大褂的男子，男子大概40歲上下，小女孩大概10歲左右。
男子：你怎么坐在這里哭呢，可以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么。
小女孩：沒人欺負我。
男子：那你衣服上的血跡和腿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小女孩：是我在追小白兔自己弄到的。
男子：現在你可以站起來，自己走不？
小女孩：腳好像扭了，站不起來。
（男子揮手讓仆人退到一邊，自己抱著小女孩，走出花園）
男子：你想不想聽我小時候的故事呢？
小女孩：想！我想聽！快點講給我聽！
男子：在我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一早就要起來念書，和我一起念書還有一幫兄弟。那時他們已經形成了各種小團體，而我那時性格內向，母親地位低下，很快就給他們孤立起來。念書期間，他們乘老師不留神，常常向我丟石子。念完書回家的路上，我經常給他們惡語相向。
小女孩：你可以告訴老師和媽媽，懲罰他們。
男子：我曾經也是這么想著，回家把這些遭遇都告訴了母親，萬萬沒想到母親卻讓我忍他們，母親告訴我，“他們我們惹不起，我們還躲不來么。我們忍著，日后有機會再還回去給他們，未嘗不可?！焙髞?，我慢慢長大也漸漸明白了母親的用意，我母親地位低下，就算是給老師知道，又能如何呢？老師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弄不好還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女孩：這不是欺人太甚么，那就這么算了嗎？你不還擊一下他們？
男子：不算了還能怎么樣，那時我根本沒有還擊能力，所以我變得沉默寡言，很少與人說話，更別說是爭吵了。心想，為什么他們可以錦衣玉食，而我卻要粗衣糲食呢？難不成這就是我宿命，我不服。
02
男子推開門，走進入房間，輕輕地把小女孩放在床上，招呼醫生過來，醫生看了一眼小女孩，從醫箱里拿出一瓶藥水，涂在小女孩傷口上。
小女孩：好癢。
男子：乖，忍一忍，別讓傷口留下什么疤痕，涂完醫生的藥很快就好了。
小女孩：不要不要！我不要留疤痕。
男子：那就別亂動傷口了，不然就不漂亮了。
小女孩：那你手上的疤痕是不是以前你不乖，亂動傷口弄得呢？
（男子揮手讓仆人全部退出到房間外面，最后一個出去仆人隨手把門關上，這時房間只剩下小女孩和男子，小女孩躺在床上，男子坐在床邊）
男子：不只是在手上有疤痕，我身上疤痕還有很多，背上和腳上都有，每條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小女孩：哇，身上有這么多疤痕，可不可以告訴我腳上那道疤痕怎么來的？
男子：當然可以啊。
小女孩：還有手上那道疤痕，還有背上那些，可不可以嘛，我都想聽。
男子：好好好！你喜歡聽，我都告訴你。我先說腳這道疤痕，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下午，我們在外面踏雪，大家玩得都很高興。在日薄西山時候，我們準備打道回府，那時我不太會騎馬，回來途中從馬上墜落，掉在冰天雪地中不幸刮到。由于沒有得到及時醫治，樓下了這道疤痕。
小女孩：和你一起走的伙伴呢？為什么不救你？
男子：或許他們喝的酒有點多，也沒有人注意到我掉隊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人了。現在能夠讓我擁有精湛馬術，多得那次墜馬，讓我下定決心馬術一定要比他們都好，不能輸給他們。記起我學馬術那會，身邊沒有一個老師，沒有一個同伴，都是靠自己不斷摸索，隔三差五就墜馬是常事，想不到墜馬多了連平地走路都時常摔腳。
小女孩：手上那道疤痕呢？
男子：我一直保持沉默，他們都以為癡呆，在他們眼里我不過是一個供人取樂的小丑罷了。那時我還沒有羽翼豐滿，不想太多人留意我，最好的結果就是大家都相信我癡呆，但事情并沒有我想象那樣子，他們之中偏偏有些人不相信我是癡呆。他們不斷地試探我，有一次他們端著早已經壞了的剩飯剩菜放在我面前，非說這是好吃的，我明知道這不能吃，但是我不吃就會讓他們更加懷疑。我以為吃了這些就沒事了，可是他們更加得寸進尺，把那盤子打碎了，拿著碎片說‘這東西不僅僅好玩，而且還好吃?！f完他們在手上比劃一下，作出要放到嘴的動作，我并不是癡呆，知道他們想干嘛，可是我自己還是拿起地上的碎片在手上劃了這道疤痕，然后把碎片吐了進去。
小女孩：嗚~嗚~嗚~他們好過分?。∵@不是兄弟相互殘害么。
男子：做戲就要做全套，我決定裝癡呆這些都是在預料之中，只有活下來才有明天，他們對我的傷害只能在心里默默忍受。
小女孩：那么背上那些疤痕呢？
男子：有一天，我家突然闖入了一群人把我五花大綁抓進了永巷，然后讓我在永巷挑糞桶。這活是臟了點，別人見我都有多遠閃多遠，這些我倒無所謂。有次挑糞桶不小心把一些糞液濺落在地上，給領頭看到了，他拿起鞭子往我后背‘啪啪啪’抽了幾下。后來，我挑糞桶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糞液濺落地上，可是領頭嫌我挑著慢，又是幾鞭抽下來，如此一來我背上就多了不少的疤痕。
小女孩：每一條疤痕背后的故事都那么不堪回首，我不該提起這些往事？讓你傷心。
男子：不會，也是那些疤痕讓我撐到今天，沒有他們也不會有今天的我。好了，不說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有事先走了。
03
嘀嗒嘀嗒，小女孩房間外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一個衣著富貴的貌美的女子推開了房門，走進房間，招呼所有仆人出去并關上門，走到床頭邊的凳子坐下，小女孩動身想起來，女子便輕輕扶著，讓小女孩靠著床頭。
女子：你受傷，就不必行禮了，躺著就好。
小女孩：好的。
女子：現在你感覺怎么樣。
小女孩：感覺好了很多，感覺腳可以動了，就是傷口還有點癢癢。
女子：那就好，剛剛那男子都和你說了些什么呢？
小女孩：也沒說什么，就是些他童年往事和還有他疤痕那些事。這些事情你知道？
女子：有聽他提起過，這是都是些陳年舊事。
小女孩：我還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嗎？
女子：可以，你想知道些他什么呢？
小女孩：讓我想想，我想知道...他為什么以前在別人面前要裝癡呆呢？
女子：他在家排行十三，上面有十二個哥哥，按照傳統的順序，他是是永遠沒有機會做子承父業的，而且他的母親鄭氏出身卑微，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仆人。他雖然都是父親兒子，但是享受不到其他兄弟一樣的待遇，因為他的身份比別人都要低微，所以總是被其他兄弟嘲笑捉弄。他為了掩飾內心的卑怯，便將自己封閉起來，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他只能報之以沉默，不管他們怎么戲弄，面色絲毫不改，始終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大家都信他是癡呆，自然相信他不會去搶家業，他的兄弟們不會想著去對付他。
小女孩：他是怎么做到今天的位置呢？
女子：小時候的低微，讓他自己在孤獨中長大，他不想屈服于命運安排，所以平時學的比別人勤奮努力，這樣子也會招來其他兄弟的嫉妒，所以他選擇了隱藏自己，也正是這樣子救了他一命。他原本是永遠走不出永巷的，而他的癡呆讓他別人覺得傻子很好控制，救了他并偷偷藏起來，以備日后之用，也正是他這次死里逃生，讓他意識到自己活下來是多么重要的，認識到江湖的險惡。在后來藏起來這段日子了，他熟讀了很多書籍，在民間體驗酸甜苦辣，每天早晚都讓我提醒他‘別忘了身上的那些傷疤，別忘了別人那種鄙視眼神，只要現在再努力點，明天會改變的’。或許這就是宿命吧，讓他所有挫敗磨難都是值得的，那一天命運為他垂下金手指，過往成就了他今天的一切，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小女孩：原來如此??！
女子：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早你還得去給他請安呢！
小女孩：好的，晚安！你也早點休息。
04
第二天，仆人扶著小女孩來到宮殿門口，經過通報后，小女孩走進了宮殿，只見男子坐在正中央的寶座上。
小女孩：廣德給父皇請安。
男子：免禮。腳怎么樣了。
小女孩：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謝父皇關心。
男子：你腳還沒有好，就別到處跑了，還是回去修養吧。
小女孩：廣德這就告退。
（小女孩退出殿外，然后原路回去，路上遇上正要去看望女孩的女子）
小女孩：廣德拜見母后。
女子：免禮，給你父皇請安了沒。
小女孩：剛剛請完安，正要回寢室休息，路上遇到母后你了。
女子：你父皇這一輩子真的不容易！這就是他的宿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