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4日,昨天的下午,鄰居王阿姨在家門口疊紙錢,折元寶。旁邊她最小的孫子奶聲奶氣的問:“奶奶,你做這些元寶要干什么呢?”
奶奶說:“孩子,這些是過幾天要給你爸爸的。”
孩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爸爸對于他來說完全陌生,“我爸爸?他去哪了呀?”
“他啊,他去旅行了。”奶奶說著,有些哽咽,眼睛直直的看著遠處,象是在想著些什么。
孫子嘟起小嘴巴,“我爸爸去旅行,他怎么不帶我一起去呀?”
小孫子這一句話說出來,奶奶再也忍不住,一雙手顫抖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手里的元寶上面,有幾滴砸在手心里。
她一直忍著不去想兒子,不去想三年前的那個早晨,可這會,小孫子一句話卻徹底擊潰她強裝的堅強。王阿姨的老伴王大國這會兒也在一邊,煙一根接一根的抽,眼神渾濁,似乎有淚,卻怎么也流不下來。
那天早晨,他象往常一樣早起,站在自家院子里伸伸胳膊抬抬腿,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鮮空氣。他正運動著,發現兒子的摩托車沒在,是一夜未歸還是早起出門了呢?
他喚過餐桌上吃早餐的孫女問:“你爸爸呢?”
孫女告訴爺爺,爸爸昨晚上和朋友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哦,是一夜未歸啊,這孩子都是三個小孩的爸爸了,怎么還沒點分寸呢?等會他回來得好好說說他。
王大國心里想著,腳上沒停,蹬著自行車就準備上菜市場去了。這剛蹬沒幾步路,自行車鏈條脫了,他不得不下來把鏈條裝好。這一大早的,真是晦氣。
咦,前面路口聚集了那么多人,圍著看什么呢?王阿姨的老伴推著自行車往前擠,他也想湊個熱鬧。
擠到前面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騎摩托車的人掉在路邊溝渠里,人已經不行了。王阿姨的老伴拉住旁邊一個同村的人問:“這誰呀,報警了沒有。”
那個人表示已經報警,但不知道出事故的人是誰。
王大國往前張望著,突然他心里咯噔一下,那摩托車有點眼熟,那車牌號碼還就是自家的摩托車嗎?難道這出事的人是…
他實在不敢想下去,站在那里使勁的搓手,就等著警察一到,好確認這死者身份。
好不容易等到警察來了,把出事的人安置在一邊。這王阿姨的老伴一看,那穿的衣服,那身形,就是自己的兒子無疑啊。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啊,他們這兒子正值壯年,還有三個小孩,最小的孩子不足兩歲,現在這一撒手,家要垮了啊。
這老人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一切都還象在夢中。是的,他一定是在做夢。
孫子在旁邊嘰嘰喳喳的,王大國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兒子已經走了三年了,剛開始還立案調查,后來不了了之,說是酒后騎車自己不小心翻到溝渠里,失救死亡。可是這到底是自己不小心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誰知道呢,這一段村口小路,可連個監控都沒有啊。
人生最悲痛的事莫過于老年喪子,壯年喪夫(妻),幼年喪父(母),這老王家可都經歷了。
王阿姨喃喃的說,“孩子,安息吧,家里一切都好,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