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談到的是一棵長在朋友家院子的棗樹,這棵棗樹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長在他們家院子。
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小,我們常常在棗樹底下玩耍。棗花開的時候,整個院子都是滿鼻的花香,人走在棗樹下,會有一種被枝頭的棗花傾瀉的花香沐浴的感覺。
花香從鼻孔里鉆進去,跑到肺里,再通過肺的分散,從人的身體的毛細孔向外鉆出來。
秋季,棗樹的枝杈上掛滿累累的果實,那些湛綠的棗兒和樹葉混合在一起,遠遠的看,讓人分不清葉子和棗兒,走近了才發現,棗兒和葉子幾乎是一樣多的。
從棗兒長到入秋開始,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向下摘一些青棗下來。可是,一直摘到深秋,棗兒變紅的時候,我們每天都摘的棗兒并不見少。只是,那些青棗變成一粒粒大紅棗,那些掛在枝頭的紅棗更像一串串晶瑩的紅瑪瑙。
紅棗自古以來有滋養補血的功能,富含多種人體所需的鈣,磷,鐵等微量元素,營養價值非常高。在經濟匱乏的年代,人們以粗糧果腹,大棗搭配在一些粗糧里面,使難以下咽的粗糧變成帶有大棗甜味的美味,補充了粗糧營養不足的缺陷。
我和朋友,也是兒時的伙伴,我們坐在屋子里聊天,無意間瞥見院子里的大棗樹。
“這棵棗樹還在呢!”我隨口說出一句貿然的話,前面的話題被擱置,原本也是閑聊,這一下聊天的內容轉移成院中的老棗樹。
“可不嗎!一開始是要刨了的,后來考慮院子里長一棵棗樹挺好的,就沒動它,讓它在那長著了!”
朋友的目光也轉向院中,一邊說著話一邊指著棗樹旁邊廂房的房頂。
接著,他又說:“樹叉長的很遠,把這兩面的屋頂都給遮蓋住了!”
據說,這棵棗樹是在朋友的父親小時候栽下的,那時候他父親才幾歲年紀。如今,朋友的父親已年界七十。
當晚是朋友的爺爺去世,我們這些兒時的伙伴過來參忙。這是我們這里的習俗,誰家紅白喜事都是要叫上很多親朋好友一起給參忙,說是參忙,晚上是沒有什么活可以干,只是陪著家屬坐在屋子里聊天。
這棵棗樹的樹齡算起來也得有六十年上下,長在這個家庭,上上下下也已經見證了這個家庭的五代以上的家庭成員。
朋友說,他很喜歡玉米碴粥里面放一些大紅棗,喝起來都是甜的。朋友的父母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在情感上祖孫之間的感情更勝于父子之情。
如今,他爺爺已經躺在老屋的炕上,而且,隔日就將出殯,將永遠離開這個老棗樹護佑下的院子。從此之后,徘徊在老棗樹下的恐怕只會是他的奶奶,那個孤老的身影了。
也許,朋友的奶奶還講把紅棗放在鍋里,和玉米碴一起熬出香甜的玉米碴粥,也許,她已經沒有了把紅棗洗凈,放到鍋里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