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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才28歲,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位老阿姨跪在地上拽著醫(yī)生的的褲腳死死的不松手。
您別這樣,我們真的盡力了,您還是好好去跟吉米說說話安排一下后事吧。醫(yī)生顯得有愛莫能助。
也不記得這種情形是今天的第幾次了,只要看見有醫(yī)生從8號病房前路過她都要跪下來求拜一番希望能救救她兒子,怎么樣都可以,只要能救,聰明點的醫(yī)生一般都會繞道而行。
病危通知書已經(jīng)下了,院方希望家屬做好最壞的打算,吉米也就是老阿姨的兒子最多活不過24小時,24小時后她就再也見不到吉米了,老阿姨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收拾好情緒,希望能笑著陪他走好最后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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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您在門外哭么?我都聽見了,人總是要死的。吉米放下手中的手機(jī),似乎也并沒有感覺太多的不適。
沒有,沒有,我沒有哭,醫(yī)生告訴我說你還有希望的,你不要瞎說,你還這么年輕不要亂說死啊死的……老阿姨背過身用手擦了擦眼睛,面對吉米她沒有哭,但是聲音明顯在顫抖。
哦。吉米突然感覺不知道怎么接話。媽,我好想吃飯,大口大口吃,我已經(jīng)快忘了米飯的味道了……
好,好,好,我去給你買,你等我,我下樓給你買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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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歲,身體一直很棒,上個月在公司突然就暈倒了,同事送來醫(yī)院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后來媽媽也從家里趕了過來,沒有人告訴到底什么病,只是感覺這一時半會好不了,搞不好是什么癌。不想了,反正只有一天的時間可活了,想想怎么離開比較正經(jīng)。
到底要怎么告別這個世界呢,吉米開始在病床上沉思……發(fā)個朋友圈吧,跟這個世界跟親朋好友豪氣說聲拜拜,算了,還是不要了,說不定會收獲N個大拇指也說不定。或許應(yīng)該去跟喜歡的女孩子去表白,告訴她我快就要喜歡你一輩子了?不要,不要了,她若真的喜歡我她肯定會傷心。吉米居然開始有些慶幸自己沒有那么早結(jié)婚,不然會拖累到很多人,那真是罪大惡極了……
給爸爸媽媽留點什么呢?吉米摸遍了全身的荷包,有個錢包,里面有幾張銀行卡,里面存著這幾年的工資,不多,但也真的只有這么多了,全部身家,不行,不能在我活著的時候給他們,不然他們又會把錢投進(jìn)醫(yī)院這個無底洞,吉米把順手撕了兩張筆記本的紙,寫好銀行卡密碼,感覺身后的事情已經(jīng)安排得妥妥的了,就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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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手表,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6個小時了。還有18個小時就要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突然感覺有一些無聊,等死的感覺真的好無聊,不是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的么,為什么自己冥想了半天折騰了半天時間才過去四分之一,無聊!
吉米,你公司的領(lǐng)導(dǎo)來看你了,吉米,吉米……夠煩的了,都是要死的人了,這些人其實一個也不想見,裝睡,一直裝睡直到老板擦干眼淚說要離開。
吉米,吉米,你朋友來了……
吉米,吉米,吉米……
這些人肯定沒有一個盼我好的,都是要死的人了,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吧,我不希望他們看見我奄奄一息狼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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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被參觀一番后,時間還剩下12個小時,還有半天,半天我就死翹翹了,為什么沒有一點要死的樣子呢?不科學(xué),真不科學(xué)!
……
人有時候真的不能跟命較勁,它真的不會遺忘任何一個人,只是時間未到罷了。本來想睡上幾個小時再繼續(xù)等死了,立馬,立馬就扛不住了,肚子突然疼得要命,整個人直接滾到床底下去了,床下有個便盆,顧不了病房里什么男男女女了,直接脫褲就釋放了……
啊……是血,整個便盆全是血。吉米自己都吃了一驚。
醫(yī)生,救命,醫(yī)生,救命……老阿姨一秒變哭腔立馬去找醫(yī)生了。
止疼針真的是個好東西,一針下去,立馬就好了很多了,吉米感覺沒有那么痛了,至少那種痛還可以忍得住。
醫(yī)生,止疼針可以多打一點么?
不可以,這個止疼藥有毒品成分,打多了會上癮的!
哦,哦,哦……知道了,吉米還不想成為一個癮君子,那樣即使是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還不如去死。
你們今天給吉米吃了什么?
吉米說要吃飯,好想吃飯,于是我給他買了一點粥……
唉,你們這些大人怎么還像孩子一樣,孩子說要吃什么就給什么這怎么行,還好搶救及時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吉米媽媽一臉自責(zé),吉米倒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是要死了,吃不吃又有什么關(guān)系,時間已經(jīng)過去18個小時了,應(yīng)該還勉強(qiáng)可以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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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呼……睡夢中的吉米突然被刀絞般的疼痛折磨得醒過來。
媽,我不要活了,讓醫(yī)生給我安樂死吧。
你忍一忍,我去叫醫(yī)生。
醫(yī)生,我想安樂死,這樣太難受了……
不行,這樣等于謀殺,我們不能這樣做。
那再給一針止疼藥可以嗎?
不可以,止疼藥不能過于頻繁的打,打多了會……
啪。
醫(yī)院的燈全部熄滅了,吉米下意識摸了摸枕頭邊上的手機(jī),沒有摸到,再摸,還是沒有。居然不見了?不見就不見了吧,反正剛才看過表,只有4個小時了,或許就這樣死了吧,也好,不要讓別人看見過痛苦掙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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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睡多久了?
你才睡一會,天亮了我叫你。
好。
媽,現(xiàn)在幾點了?我感覺睡了好久了,來電了么,為什么不開燈?
哦,你沒睡兩個小時呢,我去給你開燈……你看窗戶外面,天根本還沒有亮。
我的手機(jī)呢?
先不要看了,好好睡。
……
媽,我要尿尿。
好,我扶你。
媽,為什么廁所的窗口透著光?推開窗戶,玻璃上都貼滿了黑色的塑料膜……
媽,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我過了24小時沒有死?
是,是的,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