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在思考,我對他的喜歡究竟是哪一種?
那種喜歡是淡淡的,像餓了多日的旅人聞到了一陣炊煙,心生渴望,但是自己也知道,終究不是自己家。
遇見他是意外,但是喜歡上他卻是。。
去年年底,我離開了杭州,來阜陽的一家酒店實習(xí)。 雖然這里離家不算遠,但是在那里我總是有一種疏離感。所以,一到調(diào)休的假期,就第一時間回家。
那一次準備打個滴滴順風(fēng)車回去,電話里約定上車地點的時候,就被電波那一頭他的聲音給吸引了,低沉沉不急不躁的聲音,會讓人聽到了忍不住閉上眼睛的那種舒服。
上了車,我一改平常的冷淡風(fēng),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不斷地找話題跟他搭訕,就因為我想多聽聽他的聲音,我坐在后座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逆著光。
車窗外的一盞盞路燈飛逝,我的心也順著自己的想象開始飛翔。
“你的聲音真的超級好聽,低沉沉的,我真的超級喜歡!”
他笑了,“有嗎?我的聲音挺普通吧,就是說話說不響的那種。”
“不普通不普通不普通……我真的超級喜歡聽你的聲音”
一路上,我找遍了這二十幾年所有的認知,開啟了無數(shù)的話題,跟他說了一路。下車的時候,我厚著臉皮要加他的微信,“我加你微信吧?這樣下次我要是還順路還能搭一程。”
雖然直到下車我都沒看到他的正臉,或者說沒敢看清,但是逆光里他的背影,和他的聲音深深地刻進了腦海里。
雖然存下了他的電話,留下了他的微信,但是后來我們很少聊天,我不敢太主動也怕打擾到他。他似乎工作挺忙的,總是要出差。
有一天周末,他突然發(fā)了一條信息, “你喜歡吃什么?”
“我是肉食動物,我喜歡吃肉。”
“那我下次請你吃飯咯。”
“好啊。”
我以為他只是這樣隨口一說。隔了一天,下班的時候收到他的微信,
“我出差剛回到阜陽,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吧。”
然后他就開車到我們酒店門口接我,“我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肉,跟同事打聽到了一家韓國烤肉店不錯。”
后來,他還說了好多,但是當(dāng)時坐在副駕駛上的我,終于看清他的臉,眉眼很清澈,豐富的社會經(jīng)驗,在他的臉上化作沉穩(wěn)的笑容。
我的心動了。
雖然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但我的心里早就兵荒馬亂了。
下車之后,我們并排走的時候,我說,“你看,我們今天的衣服穿的好搭唉。”
他穿著駝色的大衣,我穿著豆沙色風(fēng)衣,我們在就這樣走進了暮色,走進了一段沉溺和糾葛。
后來的幾天,他帶著我又去吃了很辣的火鍋,我們看了《生化危機》的凌晨首映,他在夾娃娃機夾來的那頭小河馬,被我一直放在床頭。
但是只過了一段時間,他說他又要去外地出差了,他就像晨曦里的露水,消失了一樣。
很少回復(fù)消息,也沒和任何信息動態(tài),我也不敢莽撞的去打擾他。
我也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去看他之前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很簡單,零星的都是工作上和專業(yè)上的內(nèi)容,可是我一直往前翻,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他和小朋友的照片,那種親密是天倫之樂,能看出的。
那一刻,我的呼吸暫停了。
后面的幾天我都是渾渾噩噩的,軟綿綿地像個橡皮人。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愛情,不知道如何處理。
像是活在一片迷霧里。
把我?guī)С雒造F的,是兩個星期之后,他的一條微信。
“我回來了,晚上見個面吧。”
車沿著富春江邊開得很慢,夜晚的涼風(fēng)里我不發(fā)一言,他也覺察到我和往日的異常,試圖詢問了幾次,見我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他也作罷了,我們就很安靜,車就那樣緩慢的開著,像是會慢慢地開到永遠。
我的心里卻是翻騰著的,“真好啊,終于見到你了,總算又可以跟你待一會兒了。”
鹿山大橋下的地面停車場,車停了下來。
“冷嗎?”
“還好吧。”
“把衣服蓋上,有點冷。”
就這樣一件長風(fēng)衣,你一半我一半蓋在身上。
我們坐在車里,看著面前的江水。
他開始跟我說了好多他的童年趣事,原來小時候的他就是一個那么愛臭美的人。小時候也是被女生喜歡過,收到過情書。
夜色漸漸的深了,車里放的是劉德華的專輯,我歪著頭問他,“你唱歌好聽嗎?”“劉德華什么的老歌都會吧。”
“那你唱歌給我聽吧。”
“你要聽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就唱你最有把握的那首歌吧”
“下次我們?nèi)TV唱歌吧”
“好啊,你欠我一場電影、一頓飯現(xiàn)在加上了一場KTV,你欠我的好多,什么時候還的完呢?”
“………………”
他靠著車窗,沉默了。
其實,我很高興直到現(xiàn)在,很多承諾拖了很久沒兌現(xiàn),因為我覺得只要他還欠著,好像我們還是有那么一絲牽絆在。
這樣若有似無的牽絆成了我寄予最后希望的繩索。
凌晨一點多,他問我,“你困了嗎?”
“我不困啊~你要是累的話,我們…”“回去吧”這三個字,我咽了回去,在心里說了出來。
你搖了搖頭說,“還好。”
“我送你回去吧,好晚了。”車一路疾馳,越過這個城市的高架,俯瞰著整個城市的睡意。
我卻毫無睡意,關(guān)于他和寶寶照片的疑問被我一直關(guān)在了心底,我知道,當(dāng)天我沒有問出口,以后也不要再問了。
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吧。
又過了失去聯(lián)絡(luò)的兩個星期,一切就像輪回。
我們在江邊散步,邊說邊走,沒什么特別的事,但是看到他就很開心,很開心。路上他遇到了一個熟人,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怕給他造成麻煩,怕因為這樣以后見不到他了。
走了沒多遠,他停在江邊的欄桿處,看著遠方說,“我們在這里停一下吧”。
他說,這樣的風(fēng)很吹著很舒服,我也點頭說,嗯。
靠著欄桿,我挽上了他的胳膊,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頭吹著風(fēng)。走回去的路上,我還舍不得放,就一直雙手挽著他的臂彎。
天下起了小雨,他一把牽起了我的手,快步的走在細雨中,那一刻我希望他永遠這么牽下去。
回到了宿舍樓下,我舍不得走,我跟他說,“我要走啦我,要走啦,我要走啦…”
腳卻一直站在原地,不停的在跟他碎碎念。
“早點休息吧”,他溫柔的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就是這一記猝不及防的摸頭殺,讓我徹底沉淪。每次和他分開,都超級不舍。
每次都好想沖動地跟他說, “我不想回宿舍,我能不能不回去,你能不能陪我?”
但是我知道,這句話我不能說出口,就算說出口你也不會答應(yīng)。所以,還是放在心里好了,好多道無形的防線,我不能逾越。
他是一個安靜、克制、成熟的男人,我們除了擁抱和牽手,他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就連我趁著酒勁想索取他更多的溫柔,他也會冷靜地放開,然后送我回家。
實習(xí)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我覺得我和他的故事快要到盡頭了。
他的車里有一只精致的簽字筆,我看著它,總覺得我和它很像,安靜地精致的躺著,他卻很少觸碰。
“我還沒看過你寫字,你寫句話給我吧?”
“寫什么呢?”
“我根本沒有辦法選擇喜不喜歡你。”
這是我要求你寫的,也是我送給我自己的話。
我自己根本沒法選擇,要是可以選擇,我一定選擇能再早幾年遇到你。
回杭州的車上,我發(fā)消息給他,“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但是我只能放在心里喜歡。”
車窗外的路燈飛逝,像極了我第一次遇見你的那樣。
心不會再飛翔,只有重重的割傷。
這場荒唐的喜歡到此結(jié)束了,
趙先生,一場電影、一頓飯、一次K歌,我都沒辦法找你兌現(xiàn)了。
趙先生,謝謝你曾參與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