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黑夜,你都是我的。”
宋斂書最近每晚都能夢到同一個人,自從那個傍晚他在蘭若寺外為那朵剛剛開放的萱草花遮過雨之后。
她裹著著鵝黃的風衣,金線掐絲的銀襖窄裉,墨青色的裙擺繡著銀白的萱草花,如瀑的黑發上頂著青草的花環,鑲嵌在小巧玲瓏的面龐上的星子般的眸子就那么望著他,望著他,隔著遠遠的距離,一言不發卻讓他沉溺,像掉進了寺后的深湖,不可自拔。
【夢轉千回】
都忘了第幾次這么睡著了。宋斂書看著燃盡的燈油,從書案上爬起伸了伸懶腰。想著今晚夢里的她附耳的呢喃細語,猛的搖了搖頭。什么時候他竟然沉浸在夢里溫柔鄉了?還是只能見美人一面的溫柔鄉……正想著,慧寶師兄就急匆匆的推開了他的房門,屋里突然跳進的陽光讓他睜不開眼睛。
“斂書,院子里住進來一位女施主,這幾日山下大澇來逃難的人太多了,前院安排不下,你就注意點啊。”奇怪了,師兄竟然沒罵他浪費燈油。想來進京的路程已經不遠,距離科考還有一段時日,便憑著叔父與主持的舊交之情在此叨擾數月,還浪費燈油,自己也深感羞愧。
晃晃悠悠出了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抹倩影立在院門的萱草叢邊。聽到聲響,她盈盈轉身,粲然一笑,便朝著東廂房走去。
宋斂書一時驚異的說不出話,銀絲襖,萱草花,這,這不是夢里的那個人嗎!這是美夢成真了嗎?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無數疑問涌上心頭,他竟然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呢。
山上來了很多難民,寺里人手不夠,他便主動去廚房幫著慧寶師兄煮粥賑災。趁著燒火的間隙,宋斂書小心翼翼的問慧寶:“師兄,后院的女施主是什么來歷呀,看她的樣子不像是難民啊!”
慧寶一邊攪著粥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好像是什么官員家的小姐,回鄉路上遇到了大水,到咱們這兒來借住幾天,大概過幾天水退了就走了。”
? “哦,這樣啊……” 想來也是,如此打扮定大戶人家的小姐呢。“非禮勿視!”宋斂書在心里狠狠地教訓自己一聲。
圓月當空,幾天的大雨過后,夜晚也被洗刷干凈了,澄澈透明,月色皎潔。漫步在后院,宋斂書想起了那朵萱草花,便匆匆跑去蘭若寺門口。
前腳一踏出門檻,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鵝黃的衣服,如瀑的黑發,嬌小的身姿……這不是夢里的人兒嗎?難道我還在夢里?
“啊!”宋斂書偷偷伸出手掐了自己一下,那疼痛感讓他呲牙咧嘴。
聽到了身后的聲音,她緩緩轉過頭,燦爛一笑明亮的雙眸好像裝滿了星辰 : “這是你的花?”她指著身后的萱草問。
“不……不是我的,我來的時候它就在這里了。”宋斂書還沒從剛才的震驚里回過神。
“你是住在我房間對面的吧?早晨我見過你了。”
“對,在下宋斂書。” 心在撲通撲通的跳著。
“小女子黃萱。這傘也是你的吧?”
“是,在下見雨下的大,憐惜這花還未燦爛幾日就被雨打殘,特地為她遮雨用的。”
“你倒是有心。”巧笑倩兮。
“舉手之勞,在下就不打擾姑娘賞花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