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在遠方

從朋友圈中看到晨晨在芝加哥大學畢業的照片,充滿了知性與活力,讓人羨慕不已。畢業照之后就是旅游照,照片中在瀑布下打著太極的她笑容滿滿,明媚得如四月的陽光。晨晨今年27周歲了,讀完本科碩士之后,又到美國再讀了個碩士,現在剛剛走出校門,說不準又要去讀個博士。晨晨是我大學同學,不算是天資聰穎的女孩子,靠得就是那股子堅持的勁兒。這一路走來,她似乎很淡定,在美期間和相處多年的男友分手,從不著急工作,也不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她總是很嗨,陽光活潑,興趣廣泛,生活得精彩紛呈。

花花前幾年結的婚,我和小青去參加婚禮,花花父母一直勸我們早點找,早點結。花花嫁給了她父親單位的一個男孩,相親認識,相處一年后結婚,婚后一年懷孕。生活按部就班。花花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大學畢業之后考了基層的公務員,離家很近,生活安穩。花花的父母非常滿意,從讀書的學校到專業到工作到嫁人,一步一步按照父母的安排,走向安穩人生。其實嚴格來說,也不算是聽從父母安排,而是父母的期望已經深入她的精神中,形成了她的理念。花花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對工作也甚滿意,因丈夫收入不錯,樂得過清閑小日子。

那些年,當我在魔都苦苦掙扎的時候,我不止一度地羨慕花花。但我的選擇依然還是晨晨。那些年,小青和晨晨在帝都,我們拼命學習,拼命實習,后來晨晨赴美求學,小青在帝都繼續打拼。我們都已不再年輕,我們依舊不疾不徐。太早安定的人生,真的好嗎?

我們讀大學的時候,畢業時就業壓力特別大。學長學姐說,你看,我們學校門口那個擺地攤賣鞋子的,也是我們學校畢業的。聽到這樣的話,心都涼成了冰。投出去的簡歷一份接一份,沒有回音。只有拼命學習,努力改變命運。那時候我覺得花花很幸運,很厲害,考上了公務員。努力之后,小青后來去了清華,我去了上海的學校。到了一線城市,人生似乎就多了很多機會。我去了外資銀行實習,律所,會計師事務所,五百強的公司,券商,很多面試和實習的機會,畢業的時候可以挑選,終于有了挑選別人的資本。對于花花,也終于不再羨慕。再也不會再羨慕。拼搏和事業可以帶來金錢,帶來自由,帶來成就感和幸福感,過重要作用是,你可以看到更廣闊的風景,那是視野和格局。

現在回家見到老同學,高考時成績比我還高的女孩子,因為父親是派出所所長,就報了警校,畢業后回到縣城當起戶籍警,然后結婚生孩子,在縣城安定下來。還有的女孩子,在鄉鎮上或村里。(對于有情懷熱血青年,小渝深感敬佩,此種情形不包括在本文討論中)她們當初都很優秀,省重點中學的重點班的學生。家境也都不錯,父母都有不錯的工作,可以給子女安排一條穩妥的道路。

相比較而言,我覺得自己何其幸運。我和小青也都是成長于小地方的人,我們的父母都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也沒有體面的工作,可以說,我們都是貧困的孩子。晨晨家庭經濟條件不錯,但她也是知一代。我們都沒有可以前人指路,全靠自己一股拼勁。但我們都走出了曾經那個地方,并且依然要向前走。

那些引領你的人,最終也會局限你。當父輩幫你安排了妥帖的生活時,也剝奪了你成長的機會。沒有風雨,哪得彩虹。

你有沒有活在上一輩人的局限里,致力于在一個舒適的地方安穩,找個公務員醫生或老師,從此定居了這個人生?其實你完全可以有更廣闊的天地,更精彩的生活。只有見過風風雨雨而后歸于平靜的穩定,才有采菊東籬下的詩意。待你看盡世間繁華,即便最后選擇安逸生活,也會有另一番心境。好似農夫種田為謀生,而諸葛躬耕于南陽,則為雅興。做你自己吧,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每一條路上都會有風景,不要拒絕自己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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