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

生活就像一張網,捆綁、糾結、掙脫、走出來。——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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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六月風漸漸吹醒夏日。

“呼”——鈴聲一響,每個人不約而同地深深舒了一口氣。她不緊不慢地撂下筆,用手抹掉額頭上的細汗,微微仰起頭來,嘴角忍不住上揚。

考場里嘈雜紛亂的聲音此起彼伏。“高考終于結束了!”“啊,終于熬過了高三…”“考的還好嗎?”“.......”

認識亦或是不認識的人,彼此寒暄著。聲音充盈著考室,擁嚷、熱鬧。

高三就是有這種神奇的魅力,這是一段很難熬的日子。陪伴你一起度過這段日子的人,是很難忘記的,不管他是否很重要。

“201X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XX考點考試結束,請考生們攜帶…..”不等廣播說完,一大波學生一涌而出,而此時場外考生朋友和家人也都在為他們慶祝這難忘的一刻。

六月的陽光正好,輕輕地撒在帶有瀝青味道的柏油公路上,涌動著青春的氣息。她踮起腳尖,忍不住要享受一場日光浴,在陽光下輕輕漫舞。

美麗的年紀,美麗的時候,剛剛好。


【二】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在地上默默蹲著,用手在地上比劃著什么。周圍的人,有歡呼、有失落。人群慢慢散開,她終于再次鼓足勇氣,站在成績公布榜面前,眼神犀利又堅定,狠狠地盯住自己名字的那一欄。“509?怎么又是509?”她破聲大喊。不顧旁人的眼光,她的指尖在成績欄上留下一道重重的劃痕,雙手耷拉下來,淚花在眼眶凝結。

這一年的重本錄取線是510。

“孩子,你就開開門吧。你兩天把自己關在房內,不說話,媽媽很擔心你啊…”母親無力地倚在房門。“嗒”,父親按下打火機,點燃一根香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她整個人緊緊蜷縮在墻角,與前兩天陽光明媚的樣子截然不同。為什么會這么痛苦,不就是一所大學?

她最要好的朋友,她懵懵懂懂所仰慕的男生,她的未來……仿佛早已在這所大學里萌芽,生長,根深蒂固。況且她高考前的努力,以及一分之差所帶來的巨大遺憾,像是編織成一個精密又復雜的網,把人捆得喘不過氣來。每每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像打了死結一樣,不能釋懷。

她狠狠抱住自己的臂膀,把衣袖都給扯長了,臂上還留下了深深地紅色印痕,無聲痛哭。


【三】

三天,三天即將過去了。

夜晚九點多,外界的活動漸漸結束。沒有了嘈雜的人聲、車聲、廣告聲,她的內心也漸漸地平緩下來。窗外只剩下寥寥無幾的知了聲,像是撫平了夏日的浮躁。靜謐而晴朗的夜空像是有魔力一般,把她吸引過去。

她打開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時間倒退回高考前……

她與好友在枕邊互相傾訴樂事與煩惱,她在窗邊偷偷瞄上幾眼喜歡的男生,她在只有風扇“咔咔”響的教室里認真地刷題,她……

她突然像被什么觸著似的,走到桌子前,發了瘋似的在翻著抽屜。抽屜被翻得凌亂后,一張粉色信箋隱隱約約地露出來。

“努力努力努力啊!無論最后結果如何,都是最好的安排。況且,莫言寫過,‘在遼闊的生命里,總會有一朵或幾朵祥云為你繚繞。與其在你不喜歡或不喜歡你的人那里苦苦掙扎,不如在這幾朵祥云下面快樂散步。天底下賞心事快事不要那么多,只一朵,就足夠足夠。’又有什么好緊張的呢?噢對了,高考過后一定要去海邊走走,吹吹海風,暢想下日后美滋滋的日子。Fighting !哈哈哈,搞得我現在還有點小激動。希望能與他、她、他們……”

不知不覺,淚水仿佛已經淌干。她愣著站了好久,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四】

“吱呀——”門打開了。

母親趕緊乏力地從門角站起來,生怕女兒又再次關上門來。在母親眼里,填滿了心疼。“媽,我餓了。”她終于開口說話。

飯桌上,母親看著女兒狼吞虎咽的樣子,好笑,卻笑不出聲來。

筷子一撂下,她伸伸懶腰,露出一臉滿足,頭發蓬亂,瞇著眼睛一個勁地朝母親傻笑。

溫暖、柔和的燈光打在她臉上,脆弱得堅強。

臨走時,她站在鏡子前細心打理頭發。

盡管她的頭發已經看上去夠柔順,有光澤了,卻總有幾根短短的毛發微微蓬起來。突然,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鏡中的自己,“過去了,都過去了。”

她背起行囊,一次也沒有回頭。

父母在身后與她道別,而她只留下了個瀟灑的背影,與輕輕的揮手。

那天晚上。

飯桌上,她懇求母親答應她一個心愿。

“媽,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她緊握著母親的手,眼神堅定又銳利。母親心里雖然很擔心,但見她如此堅定與渴望,心一軟,嘴上也就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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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海邊。

天空藍的透明澄澈,成片的云如夢如幻。她身著一條淡藍色裙子,發間嵌著一朵黃色小花,散落的頭發在風中微微揚起。眺望遠方,是無盡的白色。海風輕輕卷起一層一層的浪,她光著腳丫,與浪花親密接觸。偶爾會有海水不小心濺入眼里,笑靨如花。

沙灘上,她的腳印深淺不一。但仿佛在傳達著同一個訊息:她很快樂。

她閉著眼睛,任海風在耳邊呼嘯,感受著生命的美好。


【六】

迎新晚會上。

耀眼的燈光朝觀眾席晃來晃去,觀眾們都迫不及待地想劃破舞臺上的一片漆黑。隨著音樂節奏感地響起,一束光“咻”一聲地照亮舞臺中央。她扎著高高的馬尾,發尾還染了一點黃,微微翹起。長長的睫毛溫順地搭在眼眸上,眼里散發著光芒。舞臺上亮起五彩繽紛的燈光,隨著音樂忽明忽暗,她踏一雙帆布鞋,腳步貼著音樂聲,在地上“咚咚”地踩著。這聲音,既宏亮又震懾人心,活力四射,她的臉上也掛著燦爛的笑容。

出于一顆釋放自我的心,她在社團招新時加入了幻影街舞社。這練了將近一個月的滑步舞,終于有機會展現在大眾視野里。

臺下的人議論紛紛。“哇,她是新生嗎?跳得好好喔。”“好帥氣的師妹,要不要去后臺認識一下?”“……”

“這是我高中同學,跳的真不錯。”男生忍不住要對話鄰座。突然,男生的后排竄出個聲音來,“這也是我高中同學。”男生好奇地回頭,才發現這個女生就是她的好朋友。

而這個男生,也是她喜歡的那個人。

后臺,她喘著氣在吞著一大瓶礦泉水。突然一條毛巾伸過來幫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她才意識到身旁站著兩個人。她,還有他。

“哇,你們怎么來了?是約著一起來的嗎?”她一臉驚喜。

“沒有,觀眾席碰巧遇到的。”男生回答。


【七】

秋夜。

風涼嗖嗖的,路旁的落葉都被吹得卷成一團,安靜地躺在角落里。三個老友,坐在路邊攤上。啤酒,烤串,說著身邊的樂事,新鮮事。不知不覺的,時間齒輪就這樣快速的運轉著,他們從穿著干凈的校服初次相遇,到現在可以脫下穿了三年泛黃的校服,在校門口的路邊攤上坐著。大家仿佛也沒改變多少,只是彼此稚嫩的臉上出現了成熟的影子。

“現在過得還好嗎?”

“嗯,很好。”

所幸,世界之大,她終于走出來了。

很多無法改變的事情,掙扎一兩天之后,是該做出點改變了。

借以此文,給心靈需要慰藉的你。
? ? ? ? ? ? ? ? ? ? 文自就來-你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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