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再次出門旅行了,和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一樣,沒有說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上一次寄回了大阪城的照片,再上一次是不知道哪里的空山,大海,草地。有時只有自己,有時會有路上偶遇的蝴蝶。有時會有他舉著燈籠,費力地照亮前面的世界。有時他會悠閑地躺在落葉上面,隨著溪水漂流。
莊子不在的日子,沒有風的庭院,池塘邊的三葉草剛收割。又看了一次,信箱里沒有他寄回來的照片。
偶然來訪的蝸牛,客氣地吃了莊子旅行帶回的果子,在院子里坐了一會兒,就悄悄地離開了。不久以后,他托郵差寄來了這次拜訪的回禮,真是個禮貌的人啊!其中有一枚四葉草,莊子下次的旅行可以帶上作護身符。以前家里的錢不夠買那個幸運鈴鐺,后來,我收割了一季的三葉草,也給他買了鈴鐺。
莊子在家的日子,吃飯,寫信,看書,并不和我說話。我也對他無話可說。說起來慚愧,除了給他取了中國最偉大思想家的名字,作為他一生的祝福以外,我能做的并不多。此生所有的路,都是他一個人走的。
莊子寄回來的照片,有些熱鬧,有些寂寞。有些是新的,有些是重復(fù)的。偶爾我心里會有疑問,他為什么要重復(fù)去一個地方?是有什么特別的執(zhí)念嗎?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問。這是他自己的人生和決定吧。
今年秋風起的時候,他寄回一張明信片,照片里,他坐在樹上,望著遠處的秋山,不知在想什么。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一個人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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