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風(fēng)塵傳】第十章 今生錯 - 簡書:凱旋而歸的商徵回到不夜,以為可以享兒孫繞膝之樂,卻未曾想到等來了凰顏的死,他愛淺淺至深,可是是誤會還是陰謀,故事還在繼續(xù)。
第十一章 塵歸塵,路歸路
? ? ? 歐陽淺淺坐在桌子前,看著那盒玫瑰味的糕點,拿起一塊放到了嘴里,玫瑰香味濃郁充滿口鼻,一如不可抑制的悲傷,沁入心脾。她摩挲著頭上那支碧倚芙蓉,不禁哭出了聲,相處八年的夫妻,商徵竟然只許她幫忙操辦喪禮,連祖墳都不準跟進去。他和陸凰顏大婚時,自己強顏歡笑;陸凰顏死時,他連她哭都不允許,好可笑的當初承諾!好可笑的鶼鰈情深!竟比不上一個傳宗接代的兒子!竟比不上一個舞姬!
? ? ?歐陽淺淺忽地拔下那簪子往地上扔,可是簪子還未離手,她卻又不舍了,只能重新攬回懷里,放聲大哭。
? ? ?自從陸凰顏死后,夫妻兩表面上在一起用膳,可是卻從未正經(jīng)看過彼此一眼。歐陽淺淺經(jīng)常一個人在花園撫琴,卻無人應(yīng)和。商徵經(jīng)常一個人在書房喝酒,也無人勸說。六歲的小源淺和半歲的小源彥都是由府里奶娘帶著,歐陽淺淺和商徵都絲毫不管。她怕看見源淺,因為源淺太像商徵,她怕自己想起他;她不愿見源彥,因為源彥太像凰顏,她怕自己恨她。商徵只想喝酒,他想什么都忘了啊!
? ? ?有一天,商徵正喝得爛醉,突然看見一個白發(fā)男子站在面前,男子依舊披著那欲燃的紅氅,白發(fā)似雪,眼眉上挑,似怒。商徵也不管來的是誰,拿著酒壇站起來對著那人說道:“來!余生可醉,來生不愿為人!喝!喝個痛快!”眼見酒壇就快碰到男子的略帶血色的嘴唇,男子卻出手將壇子打在地上,還狠狠扇了商徵一個耳光,原本溫白的臉也漲出紅番。男子出手重了些,商徵就踉踉蹌蹌的倒在了酒壇旁,商徵臉貼著地上灑出的酒,側(cè)過臉來舔舐著,看不出是醉還是醒,卻如品嘗人間美味。
? ? ?萬俟赫氣急了,拳頭攥的緊緊的,喝來了林公公:“林公公!命人擔(dān)上幾壇大壇的酒來!”林公公光聽聲音就知道萬俟赫是惱了,也不敢怠慢,急忙就去辦了。
? ? ?酒擔(dān)來了,萬俟赫將自己身上的紅裘丟在一邊,用酒瓢舀起酒朝商徵走了過去,扶起商徵就將就往他嘴里灌,“你不是想喝嗎!來!孤賞你喝!”商徵被嗆得咳得不停,手胡亂扒著,可是萬俟赫還是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眼見一瓢酒都快被灌完了,萬俟赫抱起商徵就往旁邊的池子里扔去,同時命人將全部酒都倒進了池子里。
? ? ?商徵在水里掙扎著,酒醒了些。酒倒完了,萬俟赫搶過侍衛(wèi)抬著的火把丟進池子,頓時湖面火光四起,好不耀眼。池子里的商徵烈焰灼身,那還顧得醉酒,也叫喚起來,萬俟赫冷哼一聲,說道:“商大將軍,你不是舍不得那死去的舞姬嗎?如今孤就成全你!死在你這自家宅子里,死在你的‘余生可醉’里,去陪你的陸凰顏,可好?!”
? ? ?接到丫鬟通報的歐陽淺淺急忙趕了過來,看見火海中掙扎的商徵,更是萬分心疼,二話不說就跪在萬俟赫面前:“王!夫君這是喝多了,也是難過了些,還望王放過夫君吧!臣婦愿代夫君受過!”說完就如搗蒜般磕頭,青石板上,磕頭聲,聲聲入耳。萬俟赫無奈地搖搖頭,看了痛苦至極的商徵,又看了面前的女人,開口說:“淺淺不必為這種男人求情了!你看看他這樣子,死了,不夜也只不過少一個將軍而已!”歐陽淺淺磕頭不止,流淚不止,聲音顫抖地說:“王!可他是淺淺的夫君啊!是淺淺的命??!不夜能沒有將軍,可是淺淺卻不能沒有他?。 比f俟赫心頭一顫,若有所思,嘆了一口氣,將歐陽淺淺扶了起來,也命人將商徵打撈起來。
? ? ?商徵身上的衣服燒了些,也無大礙,倒是臉越發(fā)陰郁。歐陽淺淺掛著淚緊緊地抱著他,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商徵看了歐陽淺淺一眼,掙開她的懷抱。“為什么要救我上來?”歐陽淺淺聽后回答說:“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商徵再次看著歐陽淺淺惡狠狠道:“我不是問你!你回答作甚!”突如其來的呵斥,讓歐陽淺淺拉開與商徵的距離,看著他。萬俟赫站在那里,回答道:“因為孤想救,便救!可是現(xiàn)在孤后悔了,你或許不值得淺淺為你求情!孤也不該救你!”商徵看著萬俟赫冷笑道:“呵呵!我商徵不需要這女人救!寧愿一死!”白發(fā)男子來到商徵面前,一拳將其打倒在地,用腳踩著商徵的胸脯說:“得了吧!你的賤命留著去戰(zhàn)場上丟吧!你不配愛淺淺!也不配得到她的愛!”
? ? ? 歐陽淺淺的額頭在流血,血止住了,凝成了黑色,可心里在流血,無人止息,轉(zhuǎn)身離去,有些人,可能死在了心里。萬俟赫看著遠去的單薄背影,狠狠踹了商徵一腳,拂袖離去。
? ? ? 池子火光照亮了商徵的臉,淚水決堤,有些人,已經(jīng)死去。
? ? ? ?自那晚起,商徵早上就窩在書房研究兵法,中午去軍營操練兵士,黃昏前往祖墳凰顏墳前喝酒練劍。那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卻不相往來。
? ? ?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年,商府,死氣沉沉。
? ? ?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商徵正在書房里研究兵法,小源淺拉著一個小男孩進了里間,一進來兩個小孩就一左一右抱住商徵的腿。商徵放下手中兵書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一雙兒女,一年不見,確是長大不少,正要開口,兩人卻哭了起來?!暗?!爹爹!你去看看娘親吧!”“爹爹!爹爹!你去看看大娘吧!”商徵眉頭一皺,問道:“源淺,你娘親怎么了?”源淺哭的撕心裂肺,話音不清,“爹爹!娘親她三天前病倒了!什么都不吃,茹綺姐姐告訴我說大夫都沒辦法?。 鄙提鐡崃藫崦媲暗暮⒆?,一副生氣的樣子。源彥口齒不清,也哭嚷著:“爹爹!源彥不要大娘死!不要大娘死!”商徵被兩個孩子哭得煩躁,就將門前的小廝叫了進來,吩咐他將兩個孩子送回別院。而他自己,腳就像生了根一般,在書房站了一天。
? ? ?天色晚了些,商徵這才往歐陽淺淺的別院走去,推門進去,就看見她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商徵皺了皺眉,坐到了床邊。歐陽淺淺感覺有人進來了,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是那人坐在了床邊,要是放在一年前,她是會欣喜的,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他了。商徵見她醒了,幫她拉了拉枕頭,讓她躺的舒服些,可是兩人一句話都沒說,無話而已??紤]到她的身體,商徵先開了口:“為何不好好吃飯?這么不愛惜自己!大夫怎么說?”歐陽淺淺沒看他,冷笑,眼睛空泛地說道:“無心無意,藥石怎醫(yī)?!”商徵聽后看著歐陽淺淺,扶著她的肩,“你!什么藥石無醫(yī)!給我好好聽大夫的話!聽到?jīng)]!”歐陽淺淺覺得肩頭被捏的生疼,盯著他說道:“你是我的誰?!憑什么聽你的話!”說完拿出枕頭下的碧玉簪遞給商徵,“諾!這東西,還你!今后我們塵歸塵,土歸土!”商徵接過簪子就狠狠地砸在地上,吼道:“歐陽淺淺,你到底要怎樣!你不活著,源淺怎么辦?源彥怎么辦?”說完眼睛發(fā)紅,他強忍著未流淚。歐陽淺淺聽到簪子碎地,眼淚卻又是不爭氣地出來了,手緊緊地拽著被子,淚濕被衾。
? ? ? 商徵見她哭成這樣,怒氣都消了,伸手幫她拭淚,歐陽淺淺看著地上的碎簪哭噎道:“這簪子,當初是你送的,如今也是你砸的!商徵!愛過便也恨過!”邊說邊捶商徵。商徵沒說什么,只是將歐陽淺淺擁在懷里,任她捶著。
? ? ?外面敲了三更鑼,兩人坐了好久好久,歐陽淺淺這才沒哭了。商徵將她放到床上躺下,說道:“你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說,不然會影響病情的!”幫她掖了掖被角,轉(zhuǎn)身正要走。歐陽淺淺卻從后面摟住商徵,貼著他的背說道:“假如那日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會為我這般?”商徵感受到身后的人的溫?zé)岜窍?,心里的那種執(zhí)念也沒那么深了,可是他沒有回答?!澳惝敵跽f讓我信你,其實我一直都信!可是你不信我!我又忘不了你!你要我怎么辦!”說著又哭了起來。商徵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歐陽淺淺,“你不要多想了,有些事你以后會明白的,我信你!你快睡吧,今晚我不走了,一直陪著你?!?/p>
? ? ?歐陽淺淺真的躺下睡了,一年來真正的入眠。
? ? ?商徵真的沒走,一年來放下那不會訴說的情懷。
十二章展望:誤會讓他們疏遠,時間和間隙讓他們彼此傷害,他們該如何繼續(xù)?又該如何經(jīng)營他們的婚姻?【風(fēng)塵傳】第十二章 今番起,意難平 - 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