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羅雪玉被羅伽亦派人叫到他的書房里,進了書房,羅伽亦正在里面等著她,羅雪玉走過去問:“叔叔,這么晚您還沒睡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羅伽亦說:“坐吧,叔叔這個時候派人找你來,是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羅雪玉十分乖巧地說:“你說吧,我在聽著呢。”
羅伽亦湊過來說:“玉兒,這些天在叔叔這兒過得還開心嗎?”
羅雪玉毫不猶豫地說:“開心,當然開心了,每天都有許文杰陪著,就不覺得無聊了。”
“開心就好。”羅伽亦認真嚴肅地說“可是他明天就要走了。”
這下羅雪玉開心不起來了,她說:“是啊,他這么快就要走了。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早走晚走總有一天他會離開的,既然要走,就讓他走吧,我想或許他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們也不必挽留。”
“嗯,你說的對。”羅伽亦說“不過我發(fā)現(xiàn)剛才跟你說‘他明天就要走了’,這句話時,你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畢竟我們是好朋友嘛,明天他就要走了,當然有些舍不得了。”
羅伽亦笑了笑說:“玉兒,叔叔看得出來你對他很好,你也很喜歡跟他在一起,因為你跟他在一起時,很開心,也很快樂,這都是我們親眼看見的,是騙不了人的。”
羅雪玉又開始撒嬌了:“叔叔,你到底想說些什么?
羅伽亦開心的笑了起來,說:“明天他就要走了。叔叔想要說的是,如果你愛他,明天你就把他留下來,不要讓他走。因為你已經(jīng)錯過一次了,如果你之前不拒絕連生的話相信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新娘子了,既然已經(jīng)錯過了第一次,那么就不要在錯過第二次了。如果你把他留下來,那么他就是我們的親人了,不再是外人了,所以叔叔是絕對不會虧待他的,你放心。”
“叔叔,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第二天上午,羅伽亦夫婦將許文杰送到門口就回去了,羅雪玉則還要繼續(xù)送他一程。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彼此都聽得見對方的腳步聲。過了一刻鐘左右,兩人在一個岔路口停了下來。在他們的右邊,路邊長著幾棵梅花樹;而在他們的左邊,那路邊有一棟房子,里面住著一位老人還有他的孩子。
羅雪玉說:“如果昨天我沒有拒絕你,你會離開嗎?”
許文杰問:“難道說我跟你還有希望?”
羅雪玉說:“沒有,我只是簡單問下而已,你別想那么多!”
許文杰說:“其實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我早晚會離開的,所以你拒絕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可以讓我更安心的離開,沒有一絲的牽掛和不舍。”
羅雪玉說:“雖然我心里有點舍不得你離開,雖然我并不懂愛情,但是既然你決定要走,那祝你一路平安,我就送你到這兒了。”
許文杰說:“在走之前,我想跟你說聲謝謝。你不僅是一個美麗的女孩,更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我相信你是為了不傷害我,才主動提出跟我做姐弟的,而我還是偏要往這個火坑里跳,所以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因此我不應(yīng)該怪你。”
羅雪玉說:“謝謝你的理解。我相信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
許文杰說:“我想再看你最后一眼,我怕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走了。”
當然回去時只有羅雪玉一個人,這有點出乎羅伽亦的意料之外。
羅伽亦奇怪地問:“玉兒,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許文杰呢?”
羅雪玉無精打采地回答說:“就讓他走吧。”
羅伽亦痛心疾首地說:“既然你愛他,為什么不把他留下來,到時候你可別后悔啊!”
“我不愛他!”羅雪玉反駁說“他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不是。他要錢沒錢,要房沒房,事業(yè)就更不用說了,他以后能養(yǎng)活自己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且不說我受苦了吧,他自己就更慘了!”
“你不后悔?”羅伽亦問。
“我不后悔!”
“好,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叔叔就依你了。”羅伽亦說“就算你以后會后悔,恐怕也來不及了。”然后搖搖頭就走了。
時間一點一滴,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就這樣反復(fù)慢慢累積,很快就過去了兩個月,也表示許文杰離開這里也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
羅雪玉原本以為時間久了就可以將許文杰漸漸淡忘,沒想到時間過去了兩個月,對他的思念卻是有增無減,他在自己心里面的映像不但沒有模糊,反而越來越清晰,現(xiàn)在她的每一個回憶里都有他的影子,幾乎每一次呼吸都會讓她想起他,這讓她倍受思念的煎熬。
在接下來的這一個月里,也許是不經(jīng)意,也許是因為懷念,她之前和許文杰一起去過的很多地方,如今她又重新去走了一遍,也包括那一天在江面上游船,她也孤身一人乘著船順流而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她也有在心里問過自己,接著她轉(zhuǎn)念一想心里也就明白了,也許是因為一個人太孤獨、太寂寞,也太空虛了。
只是情況并沒有好轉(zhuǎn),反而在繼續(xù)加重。再后來她每次出去時,前后左右上下似乎有無數(shù)個聲音在對她說:“去那里,去那里,去你與他分別的那個岔路口……”腳也有點兒不聽使喚了,似乎要自動往那邊走。但是她的主觀意識告訴自己:“不,我不能去,我不能去,不能去……”最后主觀意識還是戰(zhàn)勝了。
有一次,她終于被那無數(shù)個聲音和自己的腳給打敗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已經(jīng)變成了她心底一把無法熄滅的欲火,她想要掙脫,卻被束縛的越來越緊,最終她勇敢的跨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然后第三步。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錯還是對,但最終她還是這樣做了,因為她已經(jīng)中毒了,她的思想和身體已經(jīng)不由她來控制了。她慢慢地朝那個岔路口走去,對她來說,時間是那樣快腳步也是那樣快。當她來到了那個岔路口時,風(fēng)景依舊,還是老樣子,只不過人變了,心情變了,感覺也變了。
她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許文杰離去的那條路。許久,她似乎看到許文杰正朝她走來,并向她微笑、打招呼,于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了戀愛中少女才有的羞澀的笑容。許文杰越走越近,然后就來到了她的身前,于是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果真是抓住了一只手,羅雪玉甜蜜幸福地笑了,她似乎從來就沒有笑得這么燦爛,這么美麗過。
但是被她抓住的這只手迅速將她的手給甩開了,然后耳畔傳來一句兇狠狠地話:“干嘛?你想嚇死我啊!神經(jīng)病!想男人也不用想成這樣子!真是瘋了!”
羅雪玉突然被驚醒了過來回過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認錯人了,對方是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只不過是身高和身形方面跟許文杰比較像。于是羅雪玉連忙向他道歉,那人還在罵罵咧咧咧的,這下可真是糗大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就這樣十來天又一晃而過。自從她上次去過與許文杰分別的那個岔路口之后,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接下來的這十來天里,她幾乎每天都要去,如果哪一天不去,心里就會很不安。
她的這個行為早就被羅伽亦夫婦給發(fā)現(xiàn)了,他們是看在眼里,卻急在心里。有一天還是像往常一樣,下午,羅雪玉一個人悄悄的往岔路口方向走去,只是她不知道羅伽亦夫婦一路上都在偷偷地跟蹤她,當看到她在那個岔路口停下來時,他們心里就猜到她是在這里與許文杰分別的。
羅雪玉靜靜地看著他離去時走過的那條路,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只知道應(yīng)該等下去。如果說她在期盼著他能夠回來,重新來到她身邊,但這似乎是不可能了。
羅雪玉來到梅花樹下。現(xiàn)在已是初冬季節(jié),梅花還沒有盛開,但一個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已經(jīng)冒出來了,只待寒冬的到來,便可盛開。“梅花香自苦寒來。”羅雪玉輕輕地將一根樹枝給拉了下來“上天啊!如果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挽回這份愛情!”
而在后面一個隱避處站了很久的羅伽亦夫婦看到這個畫面后,羅伽亦就轉(zhuǎn)身往回走去,夫人也跟了上去。
“我早就說過她會后悔的。”羅伽亦痛心疾首地說。
“哎,這孩子,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以后才懂得去珍惜,可是已經(jīng)太晚了。”倪丹非常痛心地說。
羅伽亦恨鐵不成鋼地說:“我早就跟她說過:‘如果你真的愛他,你就把他留下來’可她偏偏就是不聽,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我相信這樣的結(jié)果絕對不是玉兒她想要的,她也不想這樣,我相信她當初之所以沒有把許文杰留下來,是因為她當時還不以為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愛著他的。對于愛情可能也只是道聽途說過,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倪丹在為侄女辯護著。
羅伽亦將夫人的手放在手心,輕輕地撫摸著,說:“我也是這樣理解的,只是她明白的時候,他卻已遠走,看來他們真是有緣無份啊!我在想,如果許文杰能夠留下來多住一段時間,或許他們已經(jīng)是成雙成對了。
倪丹反駁說:“那到不一定,這還要看他們之間的造化,如果他們兩人都把握的不夠好,那還不是一樣!”
羅伽亦笑著說:“夫人說得對,但是做叔叔的當然是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夠幸福快樂。”
倪丹說:“看到玉兒現(xiàn)在的樣子,我這個做嬸嬸的真的很心痛,可是我們又能為她做些什么呢?”
羅伽亦看了看天空說:“隨她吧,就讓她沉淪在思念里吧,如果我們強行去干預(yù)的話,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