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過些許音樂劇和舞劇的觀后,第一次寫話劇,有些無措,捋不清思緒無從下筆。或許,我該換個角度和風格鋪卷提筆?
故事以倒敘的形式展開,一襲白色連衣裙的明明居于舞臺正中央,眼蒙白紗,雙手縛于身后。馬路披著昏暗的燈光,在舞臺前開始了他掙扎又絕望的獨白。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一眼望去,滿街都是美女。高樓和街道也變幻了通常的形狀,像在電影里。你就站在樓梯的拐角,帶著某種清香的味道,有點濕乎乎的,奇怪的氣息。擦身而過的時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時候發生了。明明,我怎樣才能讓你明白我如何愛你?我默默忍受,飲泣而眠?我高聲喊叫聲嘶力竭?…明明,告訴我該怎么辦?...你是聰明的、靈巧的、伶牙俐齒的、愚不可及的。我心愛的,我的明明。”
馬路眼神專注卻空洞,堅定而茫然,平淡的感情起伏壓抑著洶涌的情意,我愛你,我想要你,付出什么都可以。
我蒙你雙眼、毀你清明,你是我的;
我縛你雙臂、限你自由,你是我的;
我畫地為牢將你困于其中,你是我的;
我只想讓你活在我的夢里,我的電影里...
“我能從一個人身上散發的氣味,判斷他的身份、職業,和他剛剛干了什么。”馬路善辨氣息,卻摸不透明明。他能感受到明明身上那一股復印機的味道,帶有書墨的清香,未知世界的新奇。他甚至能通過明明的口香糖味道,在明明的個人名牌上,加了一條“檸檬味”的簽。
自馬路嗅出明明口香糖的檸檬味起,他為明明購買口香糖,甚至嚼上了口香糖,不分晝夜。每一次感受牽扯檸檬口香糖的體驗,都是馬路愛情的升華,從表面的氣息的感知,到置于掌中的觸碰,最終揉進身體里。
馬路身為犀牛飼養員,需時時記錄所養犀牛圖拉的日常,卻在記錄中參雜著明明的瑣碎,似是描述明明,似是記錄圖拉,難以分清。犀牛的視力很差,不太看得清楚人的樣子。這正如黃昏時期馬路眼中的美女,他辨不清外表,卻記得身上的氣息,記得明明身上的復印機和檸檬的氣息,愛情從來盲目。
戀愛訓練課上的這群人,在戀愛培訓課上學習戀愛關系中最重要的傾訴。身陷愛情中的明明深刻掌握了各中精髓,她敏感且卑微,只愿傾訴,不聽意見。和陳飛之間的愛情對明明而言,是被踐踏進塵埃里的順從。她亦步亦趨,小狗似地緊跟愛人的步伐,卻又像呼喚小狗般地叫著馬路。她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線,延展包容。她清楚陳飛的輕視和疏忽,卻又暗示著陳飛,試圖洗腦并強化陳飛對她的愛。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馬路多種語調、情感的傾訴,是他對愛明明這件事做出的詮釋。手套御寒,擋風避雪,表面溫厚暖和;啤酒冰涼,沁入臟腑,內里嚴寒冰霜。
明明踏著暗紅的燈光,手捧蛋糕而來。明明可以從馬路對她的言聽計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她面對陳飛時的光景。馬路,是個替代品,是個順從的替代品。房內肆意的勾引,床邊未曾停歇的仰臥起坐,兩個人之間就此多了一絲牽連。次日清晨馬路語氣的親近體現了他心態上的轉變和接近,而明明不愿認賬,將良宵共度筑成了馬路可憶不可及的夢,并且拒絕加入馬路的夢里。馬路忘不掉,他決定不忘掉。
在明明眼中,馬路有著小動物的眼神和小野獸一般的溫柔,生澀稚嫩,橫沖直撞。馬路告訴自己,在不能以溫和面孔面對明明之前絕不見她。此話難辨真假,明明為馬路理發時,給自己和馬路的雙眼都蒙上了白紗。也許是明明不敢面對馬路小獸般的眼神,只有在看不到馬路的時候才敢承認陳飛生日當天,把馬路當成了陳飛的替代品。
“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一切無知的鳥獸因為不能說出你的名字而絕望萬分。“馬路心里的明明是純潔的,萬眾矚目的。而純潔的明明寧愿選擇不是真心對待自己的人,也要拒絕馬路的一切,馬路的愛情,馬路的陪伴,甚至是他中了彩票的全部獎金。在馬路決定傾其所有為明明付出的時候,得知了明明離開的決定。
新的犀牛館建好了,而圖拉不愿離開,固執如同馬路對明明一般。明明認為愛上陳飛是她做過最好的事,馬路對明明亦是如此。馬路對愛情最終的交代是束縛和禁錮,是他絕望的掙扎。重復的黃昏視力片段與開頭的闡述不同,那更像是對大眾的傾訴和獨白,而這一次飽滿的情緒宣泄,對象只有明明。他惶惑找不到方向,他不知該如何宣泄自己的情感,亦不知如何留下自己的愛人。他多次強調自己和明明離不開對方,控訴明明逼瘋自己,而后果然被逼瘋了。雨水傾斜,仿佛明明渴望的愛情甘露,傾瀉而來的情感自身旁流走。情意剛至,緣分已盡。
拖了三周多才動筆,除拖延成性的原因之外,期間經歷了電腦自殺、靈感耗盡、事務占據。同步記錄的手速依然無法完全還原劇中精彩的劇情和豐滿的表達,演員的表演具有張力,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都頗具感染力。除了馬路和明明倆主角的傾力表演,印象最深的當屬牙刷,足夠騷氣,舞蹈得勁兒,沒有數年舞蹈功底的積累出不來律動如此優雅的肢體。期待下一次觀劇,也期待二度觀劇的感悟。
by行萊
31/08/2017 00:05于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