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盯著眼前的木板已經五分鐘了.......手在上面摩挲了好久,“敲還是不敲呢?”男孩心想。
如果是普通的一塊板,男孩肯定興高采烈地在上面打起節奏了,畢竟從小就學的打擊樂,什么〖拉得茨基進行曲〗〖威廉退爾進行曲〗都是手到擒來,沒事時就在大腿上敲著玩,儼然成了一種興趣愛好。雖說朋友看著他,倆個手沒事時就在腿上擺弄和看了神經病一樣,倒也理解這家伙對節奏的狂熱。
可今天面對眼前這塊板,男孩顫巍巍舉著手猛地打下去卻又在接觸的瞬間來個急剎車,手心熱的發燙,伴隨著的還有男孩早已漲紅的臉。
面前這塊板說來也普通,復合材料壓縮板而已,更詳細的說這塊復合材料被用在了火車臥鋪車廂制造上。這塊板就是男孩心中隔絕了上鋪之間溝通的“銀河”,“銀河”另一面一個面容嬌小精致的女孩——讓男孩臉紅心跳脖子粗的罪魁禍首正掛著耳機聽歌。
男孩也搞不清為什么自己會有想要敲擊這塊板的沖動,一想到板的另一側正躺著曾讓男孩側目無數次的姑娘,勢不可擋的荷爾蒙便會簇擁著意志去搞一些小動作。其實說來男孩對這場初中畢業旅行已經相當滿意了,雖然是剛出發,這漫長的火車臥鋪之旅自己被分到了女孩的臨側已是莫大的驚喜。現在,夜已深,下鋪早已傳來了大叔肆無忌憚的呼嚕聲,與車輪蹂躪軌道的呻吟一起獻上車廂協奏曲。
“她應該還沒睡吧”男孩琢磨,“以往聊天時她都睡的挺晚的,哼,一個小夜貓子。我應該敲一敲提醒她該睡覺了呢,對,應該敲一下的。”
男孩終于為自己找到了理由,磨蹭了十幾分鐘的想法可以付出實踐了。噠噠噠,噠噠噠,男孩輕輕的叩擊著木板,一小串輕微的三連音。對面沒有反應,噠噠噠噠噠噠,男孩又叩了幾下,依舊沒有動靜。“哎,可能已經睡了吧”有些沮喪,雖說本就沒期待什么,男孩還是有些許不爽,一頭砸向了枕頭“睡覺!”
噠,噠噠,噠,咚!最后一聲是男孩頭撞到上鋪頂的聲音。“她回我了耶”男孩揉著猛地起來被撞到的頭部,趕緊又在木板上叩擊了一小串輕快的三連音,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對面像是模仿一樣,也回了過來:噠噠噠,噠噠噠。男孩好是興奮,輕輕的在木板上敲擊著稍稍復雜的節奏,板的另一側就開始學著敲這個節奏,你來我往。“雖然有些許磕絆,但很不賴嘛”男孩興奮極了“看我給你表演一段難一點的”男孩開始用上雙手在板上敲擊了一段復雜節奏,對面回應的時間延長了,或者說,嘗試敲了幾下后,就沒反應了。“哎呀,是不是太難了啊”男孩琢磨著,遂改成最簡單的三連音噠噠噠敲了過去“嚯,我們好像在敲電報啊,要是我們都會莫爾斯碼就能秘密聊天玩了呢”可莫爾斯碼沒有返點,連簡單的噠噠噠也沒了。男孩有些郁悶,“可能覺得無聊了吧,老敲這個有個什么意思,也該睡覺了呢”男孩心想。
興奮營造的紅潤尚未從男孩臉上褪去,用手輕輕撫摸著剛剛敲擊過的地方,“嘿,晚安啦~”男孩噠噠敲了兩下后,靜靜躺了下來。
噠噠,過了一分鐘,對面回了過來,男孩臉上掛著幸福的笑:“畢業旅行,會是多么叫人期待呢~真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