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又剪頭發了,很短很短,很丑,對著鏡子咧嘴笑,像個英氣的小男孩。
只是這次沒有他,眼里閃著好看的光,揉亂我的劉海說,啊真可愛誒。
高三的夏天劉海特別容易長長,午休的時候我拿剪刀自己捏著劉海剪,一不小心手殘,剪得參差不齊像狗咬似的,大家伙一覺醒來,看著我的二次元發型笑作一團。
我喜歡大家看著我樂,但是不喜歡成為異類,也許多想,有的笑容平白多了一絲嘲諷和譏誚,讓我不安。
又一次下課以后就于我的發型的點評,我不爭氣地哭了,悄悄地,心里頗為難堪而不齒。
至于嗎?大家都是開玩笑的。再說了,不好看就不好看唄,有什么啊。
即使如此,更怕見到他,他一定會覺得我很丑吧。
結果,下午在樓梯的拐角還是不可避免地“偶遇”,如此猝不及防,乃至于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遮住劉海,兩雙楞楞的眼睛對視三秒,他噗哈哈地笑了。
“哇……好可愛啊你的新發型。”他伸出手摸我的頭,眼睛很真誠,帶著光。
啊,我看著他,臉好燙啊,我要炸啦。
一下子就很開心了。
二
其實我一開始不關注手表。
年級大會時,得了化學競賽獎的我和他在等在隊伍的后頭準備上臺領獎。
好緊張,說什么不太刻意呢。不說話又不甘心呢。
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手表,是普通的石英表,表盤深藍色,戴在他手上卻格外好看。
“哇,你的表好好看哇,借我戴可以嗎?我喜歡手表!”
他驚訝又無奈的笑了,卻真的二話不說地取下手表給我。
心里臭不要臉地覺得,這好寵溺啊。
所以還表時又可以和他說話啦。
看到鄰桌戴了一塊卡西歐也搶來戴上,沖到他們班,他的座位在窗旁邊。我敲了敲玻璃,他轉過頭,我賣力地舉起手傻笑,“看,這手表好看嗎?”
他笑,“好帥的表誒。”
我很得意。
“可是我不太喜歡電子表,我喜歡石英表啦。”
“啊……這樣嗎?哈哈,其實我也比較喜歡石英表,哈哈。”
……
挺久以后,買了一塊指針夜光的手表我會興沖沖地告訴他。
會在網上選情侶手表,送他一只自己戴另一只,暗自竊喜。
去逛街時經過手表柜會流連忘返。
宣稱未來要做設計手表的表匠。
也許手表對于我,已經帶有獨特的情愫寄托了。
三
我其實不會打羽毛球。
但是興致勃勃地拉著好友,一副羽毛球真愛的樣子央求她找男生混雙。
她一臉為難,“找誰啊?”
我隨便地說了另一個男生的名字,又裝作才看到他的樣子,說,“啊!剛好差一個人,一起打球吧!”
他又笑,說“好吧,我不會打的哦。”
上帝保佑,其他人真是太合作了,我絞盡腦汁地使我和他“不經意”地成為了組合。
然而我尷尬的球技,讓我和他一度被對方虐,落在兩個人中間的球總是要么沒有人接,要么搶著接球球拍碰在一起。好友戲謔我們一點默契也沒有,我很著急又沮喪。
他脾氣很好地笑,說:“沒關系的,有我呢”。卻不因為我的球技爛而說中間的球不要接讓他來這種話。
那一瞬間,心就像那只羽毛球被高高地拋起,忽上忽下,蕩漾著滿滿的甜蜜。
好友奇異,“咦?你的臉好紅哇!”
“啊……我一打羽毛球就這樣,運動量太大了,哈哈哈……”
四
我好喜歡你笑著揉亂我的頭發,
我后來不讓別的男生摸我的頭,固執地單方面認定這是你的特權;
我們的情侶表后來都壞了,現在它們都躺在我的抽屜里;
我沒有再打過羽毛球了,因為沒有人能忍受我爛到家的球技,還能笑著說,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