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看到一篇文章叫《再見吧!雙搶》。又回想起自己童年時的雙搶,呵呵!其實我還是蠻懷戀雙搶的歲月。
我出生在安徽南部的農村,那時的農村很落后,農村也沒工廠,要打工只能上北京、上海大城市,每個家庭的人口又很多。所以必須要解決溫飽問題,每年都要住種兩季水稻。所謂雙搶,就是一邊搶著割稻子,一邊又搶著再播種著下一季的水稻,種田是有講究的,就是立秋前,第二季的秧苗必須要全部栽好,立秋后栽的秧苗長的就慢,種田講的是季節。
我們夏天放暑假的時候,正好是收割早稻的日期。想想吧!現在這么熱的時候,我們農家人正在田里面割稻子,會是一種怎樣的場面,用一首詩來概括是最恰當不過。就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再加一句媽媽嘮叨我們的話:“不好好讀書,跳不出農門的話,只會天天在烈日下黃汗淌黑汗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田里干活。”
記得那年弟弟六歲,我十一歲的時候。小舅舅五月份從上海回來辦事。弟弟剛好沒上學,同在小舅舅工地干活的爸爸,就托他把弟弟帶去大上海玩玩。
可羨慕著我呢!當時小學書上說過,上海是中國人口最多、最大很繁華的大都市。弟弟去上海玩去了,等我放暑假就要下泥巴田割稻子。太不公平了,但小時候的我,只知道羨慕,并不妒忌弟弟哦!那時家里沒電話,等弟弟去上海一個月的時候,爸讓人帶信叫咱媽,去四公里的街上的三姑奶奶家接電話。媽媽聽到弟弟說話,很開心問他:“小三娃,你想家嗎?”,老弟在那頭肯著雞大腿直搖頭:“才不想家呢!家有什么好想的,在家要干活,還天天吃著老菜呢!”。媽媽一時腦子沒反應過來問:“老菜是什么菜?”,弟弟像背菜名一樣,一股腦兒背出很多:“冬瓜、黃瓜、空心菜、咸菜……”。媽媽笑著問:“那你在上海都吃些什么呢?”弟弟便啃著雞腿露出缺著的大門牙說:“和家里相反,天天吃雞腿、魚呀肉的”。
那時,小舅是工地上的包工頭,爸爸責任給他看場子和記記賬,工地上干活的年輕人和爸爸關系都很好,經常買吃的給弟弟吃,逗他玩,他整天一個人,在工地上用釘子,在沙子上拼著圖形,快活極了。
等家里農搶正忙的時候,爸爸帶著弟弟,從上海回家干活了。兩個月不見,弟弟在工地上曬的黝黑黝黑的,臉上很明顯多了兩塊小肉肉,腳上的新皮鞋正閃閃發著亮呢!我剛從泥田赤著腳回到家,看見弟弟翹著新皮鞋朝我笑著:“姐,你可知道,我這鞋子兩百多呢!”。一見到我,小樣就得瑟,也是哦!在家時,我們穿的鞋子,不是別人給的就是媽媽做的,都沒穿過皮鞋呢!看著小樣一身新衣加新鞋的,想必他這趟上海之旅,很滿意哦!其實鞋子二十元錢,工地上干活的大孩子們故意逗他,“回去和村里人說皮鞋子二百多,那才威風、才有面子啊!”。呵呵!小家伙記住了上海的小叔叔們的教導。
爸爸剛回來,就去田里挑稻耙子,一邊流著汗,一邊和我們說著,弟弟在上海時的趣事。說的我從小就羨慕起上海來,夢想著有一天,我也能去大上去看看,一睹它的風采。
只是這輩子我是沒機會,再陪爸爸去上海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