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辦法,總要解決的。還是早些好。咦,床欄怎么搖搖晃晃?不要誤會,我指的不是床頭或床尾的那類木板,而是側邊的防止摔下床的木欄桿。這欄桿摸著有些硬,我觸出了鋼鐵的溫度。
翻下床來可真不容易,確有些難度。雙手后撐著床板,腰腿也一起使力,我想站起來。靠另一面墻的書桌上的鐘表看不太清,是什么時間呢?一聲“咚”或者稱之為“嗵”的悶聲傳來,胳膊竟抻不直了,我又坐回了床上。
可是我得起來。鳥叫你聽見沒有?是喜鵲還是黃鸝?我得起來。頭上似乎戴上了金箍,沉重了許多,我一厘一厘地轉過頭,看著堆成小山的被子,上面繡著花呢,是月季還是玫瑰?身體似乎有擁抱被子的沖動。我旋過頭,可我還是看不清鐘表。
先穿上鞋子吧,將腳塞進鞋不太困難。我坐在床上,整理整理衣衫,扣子一粒粒檢查一遍,用手從頭頂捋至額頭,頂上毛發也很熨帖了。
拿起床邊的鏡子,我眼睛瞇成一條縫,內部怎么好像有兩個模糊的我呢?那這樣說,豈不是有四個我了?
五指突然無力,鏡子翻轉,壓向空氣,碎成了它自己。九片大小不一,可是里面一個“我”也沒有。
對了,那是玫瑰還是月季?是黃鸝還是喜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