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站在了這扇落地窗前。
窗外是繁華的CBD，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玻璃上映出我的倒影，西裝革履，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這座城市的夜景很美，美得讓人窒息。我抬手觸碰冰涼的玻璃，指尖微微發顫。
十年了。
自從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沒能走出這個辦公室。白天，我是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精英，夜晚，我把自己關在這間辦公室里，像只困獸。我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說我——工作狂、偏執狂、瘋子。他們說得對，我確實瘋了，被自己的執念逼瘋的。
我轉身走向辦公桌，拉開最底層的抽屜。那里躺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明媚，那是我的妹妹小雨。十年前的那個雨夜，她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
"哥，我今晚要和同學去看電影，可能會晚點回來。"
"注意安全，記得帶傘。"
這是我和她最后的對話。如果那天我堅持去接她，如果我沒有因為那個該死的會議而分心，如果......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我閉上眼睛，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警笛聲。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沖刷著地上的血跡，也沖刷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從那天起，我就把自己關在了這座用愧疚和自責筑成的牢籠里。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助理發來的消息："林總，明天上午九點，與星輝集團的簽約儀式......"
我放下手機，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就像那天的雨水，倒映著警燈刺目的紅光。我仰頭一飲而盡，灼燒感從喉嚨蔓延到胃里。
這些年，我用工作麻痹自己，把公司做到了行業頂尖。可每當夜深人靜，那些"如果"就會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臟。我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重。我把自己囚禁在這間辦公室里，用繁重的工作填充每一分每一秒，不敢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那些回憶就會將我淹沒。
窗外，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我站在這里，像一座孤島，被自己的執念困住，找不到出口。或許，我永遠都走不出這個牢籠了。
我拿起照片，輕輕擦拭。小雨的笑容依然那么溫暖，可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真正笑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