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陽臺上,從上往下看去,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女孩映入我的眼簾,有兩顆透黑的眼珠在水汪汪的海洋中悠揚著。從那一刻我便開始對這個小女孩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我不知道這個小家伙將隨伴我的生命。
我一直覺得她是一個生活在襁褓里的乖乖女,慢慢的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有那么多的小叛逆。從跳繩、爬山,再到一起看書,寫作業(yè),我們漸漸成為搭檔,伙伴,朋友。
曾學著電視上的小情景,我們做起了對話筒,兩個塑料水杯,杯底打個小孔,穿上一根長長的紅色毛線,然后開始傻傻的對話游戲。
曾因為鬧矛盾又互相拉不下面子,于是在各自的門墻掛上一個小信箱,書信交流。
曾在樓頂上玩過家家,月光下,用泥土當飯,用青草當菜,放在板凳上,再點上幾根白蠟燭,肆意享受。
曾。。。。。
小時候看到的天空很美,有雨后彩虹,有落日晚霞,有漫天星空。我們時常在如此美景下,就地鋪一個墊子,躺在上面一邊欣賞景色,一邊幻想長大的日子。我們以為這個世界就只需要我們長大就好了,就像以為天空永遠會這么美麗一般。
在我的印象中念很早就開始懂事了,她不再和我爭執(zhí),處處善意維護我,容忍我。她開始克制內(nèi)心的叛逆,將它們關在小黑屋里,緊緊鎖住。因為她害怕,害怕奶奶會離開她,或者還有其他。
那天天空很黑,她在我的后面到達殯儀館,因為臨近高考,所以親人都瞞著這個消息。她沒有大聲痛哭,我坐在她的旁邊,握著她冰涼的手,她顯得很淡定,她在適應,適應身邊沒有了奶奶。她只是告訴我要珍惜我的奶奶,就又沉默。偶爾我會感覺到手背有淚水滴落,我不想擦拭,也不愿擦拭。
她的思想變得成熟了,變得理智了。
后來我們終究還是分離了。
從原來的一年見兩次逐漸變?yōu)橐荒昃鸵淮蔚囊娒?,也許我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她不在日子。
再次見面,我們互相寒暄了許多,話語中既陌生又熟悉,她有了自己的娛樂圈,她的圈子我聽得好遙遠,但這個人和發(fā)生的事情卻就在眼前晃動。我想象一個瘦瘦的女孩騎在一輛白色自行車上,腳上用勁踩踏腳踏板,穿梭在偌大的學校里,她的額頭冒出幾滴汗珠,卻騰不出來一只手來擦拭,一個轉彎,一顆不聽話的汗珠偏離了自己的軌道,與眼角上方的一顆匯集,快速向眼眶滴落,我焦急的伸出手,想阻止這場融合的災難,卻發(fā)現(xiàn)我并不在她的身邊。
多少次我們的離別是像童話般的不舍,多次回眸,多次約定,即便加上一個毫無準備的擁抱,時間凝結,聽到各自呼吸的聲音,感受彼此皮膚的溫度,是絮叨還是沉默,終究還是各奔一側。
我喜歡她的存在,我享受她帶來的快樂,我記得她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