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了李碧春便下了樓,跟昨天一樣還是睡在茶座上,今天她屋子里的燈很早就熄了,我偷偷的點起來一盞,將厚厚的書放在桌子角上小心翼翼的翻越著。
越看越喜歡越看越精神,書里的世界太精彩,這一晚整整的看了一晚上徹夜未眠。
隔天早上很早的就打了水洗了臉,還沒開始營業就門外有人敲門,這會天還沒亮起來伙計們也都在后院,我便下了樓揭開鎖一瞧傻了,竟然是汪公子!
“汪公子,這么早!還沒營業呢!”
“沒事,過來送一點東西,這是昨天李小姐落在我那的手絹!”
他把手卷遞給了我,轉過身就像走,我趕緊攔住了他拉著他上了二樓,說我一定請他喝一杯茶。
汪先生是沒有任何架子的一個人,我很敬仰他!因為在這個年代里看得起伙計真是少見,汪先生很靦腆似乎不喜歡別人知道他要來這種地方,所以不在夜里不在白天而是在快亮天的時候,他隨我上了樓便坐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剛好瞧到了李碧春送給我的幾本書,他翻開幾頁問道:“你還喜歡讀書?”
“是啊!山上來的!自然喜歡的事多一點!哦這事李姑娘送的。”
“不錯,好好看不懂的多問!”
汪先生顯然在敷衍我,水也沒喝就想回去生怕別人發現了他,我看得出他的意思就刻意的說道:“先生閑暇時來可否教教我!”
“行啊!這樣這兩天忙完了你就來找我,我教你。不過我得走了,還有公務。”
說完他便下了樓,這是我第一次與他交談,雖然沒得到什么卻又堅定了一個事情我讀更多的書,從這以后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書,每天必須看一本書才會罷了,目的就是能有了知識然后跟張大爺李姑娘汪先生這樣的人在一起討論,那可能是我最快樂事情了。
日子飛快半個月過去了,我用一個月的工錢去買了三十六本書,張大爺送了我二十多本。
越讀越愛越來越愛,說話慢慢的也標準的起來,我在怡紅院也算是紅了起來是個有文化的伙計,老媽媽更是高興,又能干活有有文化,沒事的時候讓我給李碧春解悶,大院生意半個月來都很好,老媽媽天天笑呵呵的,忙活完大家在一起有時候還推牌九,伙食上老媽媽賺了錢肯定也不差。
這天二樓沒啥人我就提前走了會,回了趟家準備拿點換洗的衣物,穿過兩條胡同,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聲音很大:“有種你就宰了爺!爺混江湖這么久還沒怕過誰。”我順著聲音偷偷跟了過去,在轉彎處看到有四五個成年男子一身黑裝扮,手里還拿著刀圍著一個胖子,胖子扎個辮子,穿著也很講究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后背滴滴答答的在流著血,我沒敢吱聲躲在墻角接著看著。
“趕緊說!那匣子呢?上面放話了,王胖子!你最好實相點,不然哥幾個真沒法交代不切了你一條胳膊都沒法交差。”
“甭跟爺在這廢話,爺今天是宰你們手里了,你們黑龍幫人多,爺也不怕!爺打娘胎里出來就沒怕過,黑匣子是爺拿的也好不是爺拿的也罷,爺要是能活著一定滅了你們黑龍幫。”
“他娘的!”一男人急了!舉起大刀。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來的勇氣,一下沖了上去大喊著:“住手!你們這群人光天化日竟然當街殺人?”
不出我所料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我:“你他媽誰呀!小崽子哪里來哪里去,趕緊滾!”
“哎,我告訴你我早就盯上你們了!你們趕緊走吧!一會巡捕就來了別抓住個正形!”我挺著身板說道。
“小崽子,我先宰了你”
顯然我成功將四個黑衣人給激怒了,拿著刀沖我奔來,我轉了一下,剛好旁邊有一個挑大糞的簍子,抓起來就輪了過去,又抓起來一把鋤頭,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上去輪了起來。胖子見刀方向改變從背后踹了其中一個人一腳,直接把那人踹趴下了,隨手搶了刀,我兩個里應外合,我的鋤頭長他們砍不到我胖子在背后三下五下就將幾個人后背掛傷,這時突然傳過來口哨聲,巡捕房的人不知道是碰巧還是真的有人報案匆匆往這邊奔來。
黑字人覺著不對勁,忙不上打架順著南邊的胡同口跑了,胖子喘著,說道:“謝了!哥們!我得趕緊走了,巡捕房一會就來了。”
我一把將他拽住:“你身上有血到了大街上也是被抓,跟我來。”
我拉著胖子三兩個胡同便繞道了自己家院子,我讓他進了屋子,把衣服脫了果然背砍了個大口子,幸好家里還有一些應急的藥水和布,我幫他簡單包扎了一下。
此時胖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方:“我王胖子,在江湖上也是有一號的,今兒給您跪了,救命之恩啊無以為報!”
“哪里話,我看他們就不是啥好人,你趕緊起來。”
我將他扶起,拍了拍他肩膀:“路見不平而已,換了別人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被殺死。”
“哎呀!我王胖子這是丟人丟到家了。讓他們等著爺好了饒不了他們。”
“他們為什么殺你呀?”
“我偷了他們老大的一個黑匣子,你說里面就是一張破紙,但是對他們黑龍幫好像是很重要,黑龍幫在這一片比較有名,手里幾百個弟兄,平時就是欺負老百姓,爺研究看不慣他們了。”
“對,這種地痞流氓就應該教訓他們才是!”
“我王胖子也不是吃素的,車夫會聽過沒!咱家的!那天黑龍幫老大跟一個帶個草帽捂了個半個腦袋的王八蛋在我車上,兩個人聊這個黑匣子是黑龍幫花了一萬兩買下來的,我這心想這玩意一定是對他們很重要甚至關系到他們存亡,哪天他們老大下車的那一個剎那間我就順了過來,回家打開一看就是一張破紙啥用也沒有。”
“這不沒幾天他們帶人就殺了過來,我當然不承認啊!然后你就看到了!”
“那么說來,你接下來不是還要冒著追殺嘛?”我問道。
“嗨,爺不怕他們!明兒他們再來我就把黑匣子給他們。”胖子趾高氣揚的說道。
我哈哈大笑:“那你剛才這牛吹的干嘛?”
“那不是啊!爺明天給他一份假的,匣子不變,里面的破紙我早就找先生做了一份假的了。”
我對他伸了伸大拇指:“你今晚上別走了,我才他們一定每個胡同每個胡同找你呢!你家里沒啥人吧!”
“嗨,我家沒人!父母走的早,我那群兄弟也拉活不在家。”
“反正都這樣了,你住我家吧今天,你在這別動我去外面整點飯菜。”我說著就往外面走著。
“嘿!小少俠,待兩罐子酒哈。”胖子仰頭喊著。
我我低頭笑了笑心想這胖子有點意思,普通老百姓沒這么大正義感。
出去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黑衣人,買了對豬蹄子兩斤干豆腐又帶了兩瓶酒就回來了,都是熟的兩個老爺們也不用熱直接就吃,這一頓飯半個月工錢都不夠,拿的還是之前兌換的銀錢,但是礙于今天的經歷也不管那么多了。
談笑間胖子問我的身世,我告訴他我在怡紅院上。胖子很驚訝
“啊?你在怡紅院上班,伙計?”
“嗯”我回著
“那怡紅院可是好地方,可以爺沒錢,要不然我可得去看看那李碧春,聽說丫的老漂亮了。”
“嘿,瞧你這沒出息的。我就是伺候李姑娘!”
“哎呦,我知道了你小子去那做伙計就是這目的吧。”胖子拿我開玩笑。
“得了,別這吆喝了,想想明個怎么整吧!”
“嗨你別說,那破紙肯定是有點用途,不然那幫會因為這殺人?啥時候你幫我看看。”胖子說道。
“您可別指著我,明天我又住店里了,今天本來是回家取點衣物的,不過我在這也沒啥朋友,你在哪住,啥時候想喝酒了我就去找你。我叫張陽光!你大名叫什么呀?”我提了杯酒問道。
“我叫王大春,反正大家都叫我胖爺。陽光你這兄弟我胖爺交定了,以后只要能用上我的地方,您吱聲,命都您的。”說完胖子一飲而盡。
這胖子嘴皮子溜得很,跟他聊起天那真是停不下來,雖然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假的,但是總感覺滑稽中多少有點正義,胖子家住西直門,說白了就是一個拉車的小混混,跟他混的也是幾個拉腳的,十來個人聽他的,自命名車夫會,天生愛占點小便宜,卻又見不得那些豪橫的幫會。胖子人員挺好,江湖上還有一個順風耳的稱號,就是不管啥事,報紙沒出他先能給街坊鄰居嘚吧嘚出來。
西直門街角有家來順店,胖子賺了錢就在那胡吃海喝,所以多少也認得些大人物,借著大人物的事跡忽悠人使喚,長得這么大基本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我還當今天這算個事,人家胖子說了這些都是小打鬧,當然肯定是吹牛呢。剛才腦袋都快沒了,不過這胖子心態好到一定程度,在他這啥事都不是事,心里裝的就是吃喝發財。
我見他如此也是心寬了起來,一杯一杯干著,直到兩個人抱著桶吐了起來。那也不服氣說要是再有酒能喝到天亮,不過沒到天亮胖子躺下就睡了,我瞧著他睡的口水滿枕頭還踹了他兩腳,自己也不直覺的睡下了。
隔天一早我睜開眼睛胖子已經不在了,還留一紙條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得空來順飯店繼續整!胖子招待你!”
我看到紙條莫名笑了,心想這孫子肯定是上了早班拉活去了。
收拾好行囊我便回了大院,氣氛同昨天一樣,上了二樓忙活,李碧春聽我來了還說道:“張…昨兒干嘛去了。”
瞎打嘮唄我回著:“回家取了點東西!您昨我沒在還方便吧!”
“你這小子,姐又不殘廢,真把姐當太后啦!以后啊老媽媽要是能讓你回家不用非得睡桌子陪著我。”
嘴上這么說,那有人伺候跟沒人伺候能一樣嘛,我還不想睡桌子呢,老媽媽能給我開錢嘛!我這也沒應話繼續干活去了。
汪先生從那次過后再也沒來了,李碧春因為想他又不好意思自己說去更不好意思去見,她也深知汪先生本事靦腆之人不好言語,這可是愁壞了,這幾天都在找由子,但是這事也沒人幫得了他,老媽媽至今也不知道李碧春私自見汪先生,知道了那還不翻了天,給錢的不伺候不給錢的倒貼。
張大爺來的挺勤卻也不花那些銀子了,每天幾十兩流出時不時姑娘們加幾個菜,老媽媽就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得說,幾十兩也是能維持開銷了。
別的客人都是在晚上,來二樓喝茶的確切沒多少人,李碧春時不時也下來趟,賠張大爺寒暄寒暄,她也是悶得慌。
不過從來沒留過張大爺,張大爺也有自知之明,到點肯定直接走人,誰知道他咋想的。
李碧春心里純凈,的但是畢竟是個青樓女子,既然是接見了,張大爺大把大把花了錢肌膚之間的輕微碰撞也是有的,李碧春不說但是我瞧見過幾次。張大爺碰過幾次李碧春的手跟腿,不過也都是借著酒勁才敢的。我對這張大爺越來越沒什么好感了,本來覺得他學冠五車不過看來跟其他嫖客一樣,他好像在等個啥,說不上來就是等著。
一來二去的李姑娘也好像沒之前那么拘束了,可是她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汪先生的拜訪。
我還與他手卷的時候跟她說汪先生可能礙于面子不好意思來這,本應該警醒她一下誰知道這更是讓他深深迷了汪先生,那就是鐵一樣心靈支柱,支撐著這大院,支撐著每一個明天的來臨,也好她喜歡笑了。
直到這天,晚上收完桌子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書,李碧春踏著樓梯走了下來,看她神情不自然就問道:“李姑娘,怎么了?”
“嗨…沒事!可能是晚上吃的有些多,這不是也歇業了下來走動走動!”她心里肯定有事情我一聽就聽了出來
“好,那您走著,慢些…地滑”我故意應道。
“張兒,看多少書啦?”她也是故意的。
“有幾十本了。”
“還挺厲害,看得懂嗎?”
“能能,都差不多意思。”
“那成!你明中午有事嗎?”
呵!女人!我故作鎮定,其實我早知道她要干嘛,一定是要我打聽汪先生的事,或者陪她去,或者送點什么,反正肯定是有事,關于汪先生的事。看她扭扭捏捏的樣子我心想真是沒出息。
“您說,沒啥事!”
“哦,我這有一封信,你能將它送與汪先生?”
雖然我能猜的中但是我一聽還挺樂,不是讓我陪她去就好,那要是老媽媽知道了不就完了。只是幫忙送個情書,隨便還能跟汪先生搭幾句話請教請教問題。
“得嘞,明天一早我就給您送去。”
李碧春樂了,一直夸我懂事,特意上了樓拿了些吃的送與我。
隔天一早梳洗過后我就照著她的吩咐拿著信,準備了幾個向汪先生提問的問題去了照相館。
咚咚一敲門,出來開門的剛好是汪先生,由于太早倆伙計估計還沒起,推開門一看是我汪先生笑了說道:“這么早,您有何貴干?”
我嘿嘿一笑從懷里拿出信件說道:“這是我家李姑娘讓我轉交給您的!”
他接過信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沒說別的。我想這事情不對,為啥嘆口氣總覺得肯定是不妥,怕給姑娘丟了面子故意說道。
“我還有件事請教您,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這句話您理解什么含義呢?”
他盯著我眼神篤定,他似乎從來沒有在一個年輕人身上看到如此大的閃光點,好學之人必將良才,驚訝一下慌了過神。
“三軍中可以奪取統帥,但是不可能強迫改變一個平民百姓的志向。”他回著。
“謝謝汪先生,其實啊!是我想像您請教問題,不過我沒由頭,就拖我家姑娘寫封信給您!您別介意哈。”
他還沒等搭話我隨嘴又問:“何時取信?”
他眼神百般不情愿,但是又沒想到我如此機靈,猶豫一番回道:“今晚來吧!”
我身鞠躬便退出了門去,到了晚上李碧春都不知道我去給她取信,回來我將信交給她的時候她也高興的不知說什么才好,就是夸贊我聰明。我也真的是為她開心而開心畢竟大院里又沒誰跟我說上話聊得來。
這就這樣明天無常反復,早上去我帶著信跟問題去,聽了汪先生的一番言論,晚上取信聽了他的一番思想,從論語講到中庸甚至掛上了一點點革命,汪先生心里我猜不透,剛開始的不情愿最后也成了習以為常,哪有人不愛女人,我時常這樣解讀著。
李碧春這幾日如同得了蜜罐一樣,每天沉浸在書信里,李碧春這幾天每天很有精神幾乎天天在笑,老媽媽還經常取笑她說就像是練就了神功一般,從陰的到了陽了。
張大爺這兩天也來,還是找李姑娘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李碧春偶爾下來一下,基本就是應付一壺茶的功夫,李碧春的思想從來沒放在張大爺身上這我看得出,但是張大爺這精神真的沒幾個人能做到,我也不禁猜想著張大爺到底有多少錢這么嚯嚯,我突然想到胖子,胖子一定能知道這張大爺來歷,心想過幾天我一定去找胖子打聽下張大爺的來歷。
沒等我去問,這天終于來了。
這天我同往常一樣很晚的把信收了回來,開始的李姑娘還是喜悅的可沒想到讀到一半的時候,她哭了!我也沒在意,因為她經常哭。
這天她房子的燈熄的很早,由于她哭了很久我也沒有心情在看書傻呆呆看著她的房間直到最后合上了眼睛。要說我對李碧春的情感,談不上很深卻也不是很淺,她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女人,認識她之后我才知道女人身上應該有胭脂味,說話不能那么直接走路也得邁的小一點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哪里來的憐香惜玉,一整夜都在想因為什么樣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她沒有讓我去送信,她也沒有下樓,這天的客人也不多張大爺也沒來,仿佛一下子整合怡紅院甚至整合北京城都靜了下來。
中午的時候我給她送飯她跟我說自己還沒起來將飯放在門口便是,我也沒多問就下來一個人看書,晚上亦是如此晚上我看到中午的飯菜她也沒有拿進去吃一口,將新的飯菜放在門口將舊的收拾了一下跟她說道:“姑娘還是吃點飯吧,別壞了身子。”
“沒事!這兩天有點累,老媽媽要是問我你就說我來那個了。”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心里一個聲音告訴我有事情,而且是件大事,不去取信我也不好去打擾汪先生便也沒下樓去,這樣連續了兩天,直到我從窗戶縫里無意間看見樓下有清兵來回轉著,才得知一定是出了驚天地的事。
下了樓一瞧果然,照相館貼了封條,門口有三四個兵抱著搶在門口守著,我問店里的伙計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了,伙計告訴我說照相館里面的人是革命黨,刺殺親王失敗了都被抓了起來,如雷貫耳一般,汪先生竟然是革命黨雖然我早就猜出來了,那就是前天晚上的事了,李碧春早就得知了此事所以才如此這般。我很好奇他們的信里都寫了些什么,連續有些天,他們是無話不談嗎?他們是講政治嗎?他們互相愛慕嗎?
照相館封了,也牽扯到了怡紅院,上午的時候就過來幾個兵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沒找到武器便放棄了念頭,聽說老媽媽還賠了幾百兩銀子給官府,告訴他們怡紅院雖然與照相館一墻之隔到從來也沒跟照相館的人來往過,給了錢就一定好的答案,怡紅院也躲過了一劫。
就單單憑著跟汪先生見過這幾次面就一定的是為同盟一起抓起來,老媽媽應該也知道我往照相館跑的事情,但是這老女人比較機智,不能讓官府的人知道,不然就算是把我搭進去也是會影響大院的,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老媽媽的才智不止于如此。
到了晚上老媽媽就把我叫了去,她面無表情楞楞地看著我渾身不舒服,隔了一會兒她把房門帶上四周瞧了瞧問我。
“你是不是革命黨?”
“老媽媽,你說哪里話?我怎么可能是革命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