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鶴生氣道:“綠蘿姑娘再美與我有什么關系?那是殿下喜歡的人。”
包子知道青鶴又誤會了她,耐心地解釋道:“我想問的是,你覺得綠蘿姑娘如何?能否為殿下的良配?這是七公主的意思。”
青鶴聽了包子解釋,心中愧疚,又因是七公主詢問,便詳細地說起。
“綠蘿姑娘,最近常來找七殿下,有時請殿下指點碧霞的喜好,有時又請殿下幫忙編曲,殿下似乎對綠蘿姑娘很是心怡。這些也罷了,只是有一天,綠蘿姑娘似無意問起狐王喜歡什么顏色的舞衣。問話時,眼神飄忽,似另有想法。那時綠蘿背對著殿下,殿下沒有瞧見。”
包子驚訝道:“我知道你平日細心,可殿下與綠蘿姑娘相處時,即使不避著你,也不能允你如此近距離觀察吧?”
“你說的不錯,殿下與綠蘿姑娘獨處時,讓我們都下去了,我是在房頂上看到的。綠蘿是殿下第一個喜歡的姑娘,我不能不多對她上心一些。綠蘿姑娘來見殿下時身上有濃重的玫瑰香味,我有意接近,呼吸都比平時急促。我這才起了疑心,暗中保護殿下。”
包子大驚失色,“你是說綠蘿姑娘用玫瑰香味掩蓋了迷魂香?他竟然敢對殿下下藥?”
青鶴連忙捂住包子的嘴。
青鶴接著道:“我只是懷疑,還未有確實的證據,諒綠蘿姑娘不敢對殿下下毒手,輕微的劑量,不過能惑人心智罷了。我總覺得綠蘿姑娘的目的不僅于此,怕打草驚蛇。”
包子被青鶴捂著嘴,羞紅了臉,支吾的叫青鶴放開她。
青鶴松了手,包子臉上還有余溫。
包子道:“難為你心思如此細密。你先暗中盯著綠蘿姑娘,千萬別告訴殿下,以防殿下氣急打草驚蛇。綠蘿姑娘有什么異動,你找個借口溜出來告訴我。”
青鶴一一答應,從庫房里照單取了織錦,登記好,放進儲物袋里。青鶴又將包子親自送出流芳澗,自去回稟竹子不提。
———————————————————————————————————————————————————
中午,小七回房,餃子擺好了飯。
小七拿著調羹,一邊吃飯,一邊皺著眉思索還有何處沒有妥帖。請帖發出去了;宴席流程和備用方案安排好了;護衛、接引、記禮、傳菜、席間服侍、廚房、庫房、演員、化妝、服飾、醫侍、宴后安置和車馬人員種種齊備;宴席上燈燭、桌椅坐榻、鮮花、裝飾、廚房菜品瓜果、餐具茶具、演出樂器、演出服裝也都備好了,休息用的偏房也都齊備。
小七又想起一事,吩咐餃子道:“餃子,你去父王那里一趟,跟父王說我要借楊總管幾日。再去一趟拂云殿,告訴碧霞我下午要去看她們彩排。”
餃子答應著去了。
小七這才認真的開始吃飯,不覺飯菜已經涼了,又不想麻煩婢女們重新熱過,將就著吃了幾口,放了筷。
“包子回來了沒?”小七問道。
有小丫頭在屋外答道,“回來了,在吃飯呢。”
“讓她吃了飯來見我。”小七一邊在榻上歪著,一邊道。
小丫頭答應著去了。
這幾日事情實在太多,小七忙的頭疼。小七一邊用指腹揉著太陽穴,一邊想到。狐王今年的宴席是整壽,排場自然要大些。雖有往年的例子比著,她操辦起來也有經驗,可總覺得心里不踏實。辦得好是應該的,無功無過。出了岔子,整個四海八荒都要看笑話了,哥哥姐姐們自然要借機打壓自己。小七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綠蘿實在是個變數,絕不能讓她壞了整個宴席。
一陣腳步傳來,小七睜開了眼。
包子進來輕聲道:“公主,你找我?”
小七“嗯”了一聲。
包子頓了一下,心中暗度(duo),看七公主面色疲乏,不欲多說話,想來是問自己織錦的事。
“公主,織錦取來了,已交給繡房的姐姐們按照尺寸裁剪了,下午就能取了張掛了。”
小七斜睨著眼看著包子,下巴朝她揚了揚。
包子立即心領神會,道:“我聽青鶴說,綠蘿姑娘來找過八殿下好幾次,或打聽碧霞姐姐喜好、或請殿下編曲,還有一次問狐王喜歡的舞衣。青鶴還猜測綠蘿身上用玫瑰香掩蓋輕微的迷魂香。”
小七心中一凜,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沒料到綠蘿想用這么下作的方法引誘玉竹。看樣子,玉竹還很受用。她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絕不能打草驚蛇。
小七吩咐道:“你找個隱衛,偷偷跟著綠蘿,偷一些她身上的香料回來,玫瑰香和迷魂香都要。再找岑大夫,開個無味的解藥方子,偷偷下在玉竹飲食里,務必要隱秘,連玉竹都給我瞞死。你可記住了?”
包子知道事關重大,半點馬虎不得,斷然答道:“奴婢記住了,七公主放心。”
小七道:“我略睡一會兒,兩刻鐘后叫我。你下去吧。”
包子答應著出去,關了房門。
小七閉上眼睛,思緒紛飛,輾轉反側,不知什么時候才沉沉睡去。
屋里唯有計時的滴漏發出細小的滴答聲……
窗外黃鶯清脆,一縷陽光照進帳內,映在小七臉上。
小七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聽包子喚她,小七很想在床上再懶一會兒,又想到下午事多,狠心從床上坐起來。
包子見小七醒來,遞過備好的漱口茶,小七接過漱了口。
漱口水是薄荷泡的,小七含在嘴里,薄荷的清涼直抵喉間,頓時清醒了不少。
包子又端了洗臉水,小七拘了一捧水洗臉,溫涼的水貼在臉上,連鼻間也濕潤了,小七的困意一掃而光。小七接過包子遞上的毛巾擦了臉。
小丫頭絳桃進來手腳伶俐地幫小七換好了衣裳,是白色的軟煙羅,袖口活靈活現的繡了一只小狐貍在撲蝶,這套衣裙質地輕巧,觸感柔軟,小七常穿。
包子細心地幫小七梳好了頭發。
餃子早吩咐好了小七要出門,一頂四抬的小轎子候在門口。
小七進了轎子,落了轎簾。餃子和棠梨跟在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