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行記

2018年1月26日攝于廈門大學

? ? ? ? 1月25日,原以為浙江的天空是要飄大雪的,可直到中午也沒有什么動靜,本想瀟灑地說一句:向雪而行,只身赴南國。最終,沒有應景的機會。這是老天爺的安排,我無能為力。就這樣,我踏上了南下的火車,開始了一趟說走就走的廈門。沒有周密的計劃,沒有預選的安排,有的只是一晃而過念頭。

? ? ? ? 事先并不清楚曾厝垵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只聽說那里有吃有住,想來晚上8點多的火車,到那安頓應該是不會錯的。沒論好壞,出發前在網上訂了個叫“留白”的民宿,單單就因為它叫“留白”。有時候空白是件好事兒,人生也必須懂得留白,要做減法,可是減法很難,不然也就不會有“自古多情空余恨、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一江春水向東流”,等等此類的感嘆了。在留白安頓下來,上街買了廈門特色小吃“海蠣煎”,這頓晚餐或者宵夜也就這樣過了。留白出來的弄堂口有家音樂酒吧,長這么大沒去過這樣的地方,那天頭一遭體驗了下,酒吧不大,但挺有人氣的,年輕人居多,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神采各異,除了酒吧老板,我無疑是第二個大叔吧。但凡一個人的,大概就只能坐吧臺,所以我被引導坐去了吧臺。不懂那些稀里古怪的雞尾酒的名字,什么“初戀、熱戀、失戀”的,這些好像都跟我沒什么關系,于是就故作鎮定地要求服務員給我來了個最淡的,記得應該叫“自由古巴”來著。酒吧歌手唱歌挺好,聽得出還蠻有幾分實力的,歌手唱得真情投入,酒客們回應地熱烈,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大家都在唱,我也在唱,看來自己真的是掉隊了,很多歌我已不熟悉了,但仍聽得莫名的感動,一夜別無他話。

? ? ? ? 26日,7點退房出門,廈門的日出似乎晚那么個半小時。我要徒步去廈大,至于路線怎么走我當時的想法是靠高德導吧,不管有多遠,走起來再說。我不是嚇大的,當然更不是廈大的,所以我并不認識廈大的路。白天可以看清許多晚上不曾看清楚的東西,原來廈門有那么多的高大而古老的榕樹,原來榕樹下掩映著那些個酒吧,許是去過了酒吧的緣故,突然發現了很多酒吧。榕樹的掩映和音樂酒吧的幽暗很契合,特別是在夜里,可以安放不一樣的心情。

? ? ? ? 還好,走去廈大也就5公里路左右,廈大很大,一路上看到很多校門,可就是不讓進。廈大太有名,每天參觀的游客就很多,所以她只開放南校門和群賢路的校門允許游客進入。每路過一個校門,我得去看說明,這門讓不讓進,只是那個允許進的門在我此行線路的終點,所以我得一直走一直走,期間路過了一個又一個校門。

? ? ? ? 那天是周五,廈大只在中午對外開放2小時,我到得早了些。幸好,南普陀緊挨著廈大,所以我先去了南普陀。南普陀香火鼎盛,參觀是免費的。寺廟始建于唐,因在浙江普陀山的南面,同樣主奉觀世音,所以得名南普陀,建筑和古跡大多是清與民國的,民國尤占多數。民國是個奇特的時期,國逢戰亂,但思想與文化卻是百家爭鳴,出現了許多巨擘與大家。就佛教而言,唐以后,佛教日漸式微,佛家八宗經武昌滅佛后,僅禪宗還留有一線生力。直至民國,佛教又呈現出振興的跡象。這里要提到一個浙江人,俗姓呂,乳名淦森,學名沛林,原籍浙江崇德(今浙江桐鄉),生于浙江海寧,近代著名高僧:太虛。他時與閩僧圓瑛、會泉為同參,相與參究禪學,開創了人生佛教,成為一代愛國愛教的名僧。提到太虛大師,因為南普陀是他主張和實踐佛教改革的主要陣地。他對后世的影響十分深遠,現在盛行于大陸臺灣的人間佛教即是脫胎于此。

? ? ? ? 太虛大師圓寂后,部分靈骨歸葬南普陀五老峰。對于這樣的思想巨擘,來到閩地,我定是要去拜謁的。只是這五老峰上山的路不甚好走,第一次沒找到,無功而返。第二次再找,在寺院后山山腳,碰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應該是身有殘疾的,彎腰低頭,背不能直,頭不能轉,見我過去,出口叫了我一聲“師兄”,“師兄,扶我下這段臺階吧。”我被著實的驚了一下,看來我被她視作“道友”了,我不禁暗想難道我長得像“道友”嗎?也容不得我多想,我攙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下了臺階。或許是我剛才行善了,這次我順利的找到了太虛大師的靈塔,國畫大師豐子愷給他畫了肖像,當然很豐子愷的風格,卻也惟妙惟肖,十分傳神。

? ? ? ? 回來的路上,經過寺院的贈經處,出于好奇我進去看了下,宗教人士總是通過免費贈閱的形式,傳播自己的宗教思想和宗教文化。剛出贈經處的門,碰到一年輕女生走將進來,看模樣也是個游客,氣質平和,心慈面善,她點頭微笑,輕聲問好,我忙不迭的還禮,就這樣打了照面,我不禁又想到莫不是她也把我當成“道友”了。事后想想,多半是來這里的人眾善奉行、諸惡不起吧。

? ? ? ? 中午11點30分,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去廈大門口登記進校,成功進去了。廈大真的很漂亮,高大的海棗樹、木棉樹、榕樹、三角梅還有其他我叫不上來的樹,或成排成列,或點綴各處,更有開滿黃色小花的藤蔓時而翻過這座圍墻,時而爬上那個屋頂。陳嘉庚先生的銅像立在校園廣場上,廈大是一座建在眾多華僑肩膀上的大學。校內最具特色的當然是它的那一排叫做“建南樓群”的建筑。建南樓群是廈門大學嘉庚風格建筑中最為宏偉壯觀的樓群,它是陳嘉庚先生傾注心血最多的杰作。主樓為建南大禮堂,東側為南光樓、成智樓,西側為南安樓、成義樓。五幢樓排列成弧形,巍然矗立在山坡上,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此時的廈門沒有一點冬日的凌冽,倒更像春天般溫和。

? ? ? ? 來廈大讀書是很多人的夢想。當然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嚇大的,當然更不是廈大的。只是一個人的求學經歷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這是人生眾多改變中最為之重的一個轉折。去求學,來到一座城市,進入一個學校,走近一群師生,這都將改變你的人生軌跡,因為這里包含了太多的因緣,因緣和合,緣起諸多的可能。很難想象,若我不是去了杭州,進了杭師院,那么我會是怎樣的一個我,我跟駱老師又各自會有怎樣的一個開始和歸宿,而之后的我又會何去何從。一切是那樣的不可說不可說、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 ? ? ? 26日晚,坐船去了鼓浪嶼,可能鼓浪嶼不太適合我吧,至少我沒什么特別的感覺,除了店鋪還是店鋪,于是自以為唯酒慰風塵,仍然要了杯“自由古巴”,只是調酒師有所不同,似乎這杯酒更烈些吧,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者“只道當時已惘然”。一夜別無他話,給自己在朋友圈留了一句“今宵酒醒何處?浪擊鐘石濤如鼓。”多少有點枕海聽濤的意思,以此做紀念。

? ? ? ? 27日晨,趁著天剛放亮起來,我匆匆地趕船過海,準備回紹。路過靠近三丘田碼頭的地方,當地的船工已經在將各種物資從對岸本島駁貨到鼓浪嶼來,這是鼓浪嶼熱鬧、小資、人文后面的現實的生活。我想我也要回到我的現實生活中去了。孔子曾說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好吧,發乎情而止乎禮。就讓我這次任性的說走就走的旅行到此結束吧。再見廈門,再見……我該有我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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