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絲襪的福利
隨著最后一個流氓躺倒在地，銀行門口突然安靜下來，地上分別染著不同顏色頭發的六個人，或捂著肚子或揉著胸口，在地上滾來滾去地無聲呻吟著，而剛剛被打劫的那個微胖的家伙，卻依然在握緊雙拳狂揮亂舞，仔細一看他居然一直閉著眼睛。
“胖哥哥！”一輛轎車突兀地停在路邊，車上的少女從里面伸出頭來，她沒有看到之前發生事情，毫無顧忌地沖這邊叫了一聲。
“嗯？”程諾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車里的歐陽寧。對于她為什么一同跟來程諾一點也不奇怪，于是伸手跟她打了個招呼就要過去，沒想到剛一邁腿就絆了一下。待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低頭看去才發現，剛剛想要打劫自己的幾個人，此時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領頭的那個白毛還有些怨恨地看著自己，而自己目光掃過時，他又連忙轉過頭去。
程諾皺眉看了他們沉吟了一陣，一時沒有解開心頭的疑惑，歐陽寧已經看到了他，而且正在催促，他只好先轉身離開。雖然剛才的事有些地方他暫時沒有想通，但估計與他們關系不大，程諾也就懶得理會，而且涉及到自己身上的秘密，他也不想多出事端，快步上車向吳叔報上地址。
很快車便開走了，留下六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有哀嚎的，有怒罵的，也有拿出手機打電話的。走過的路人見此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看了他們的扮相也沒有了管閑事的想法，紛紛快步離開。不遠處的屋頂上，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角落處，手執幾枚不知名的碎片，有些苦惱地盯了那六人一會，因為手指的用力，黑色手套上面被繃起的手筋支起縷縷紋路。
程澄并不在乎讓這幾個人丟幾個零件甚至就此消失，而且她有信心不會被人看出什么不妥，但想起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們有過“親切交流”的程諾，她還是將緊握的手指緩緩松開，終于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真鬧出人命恐怕會連累到諾哥哥。剛才就當做是小小的教訓吧，再讓我看見你們招惹他，殺掉！”說完她的身影便一閃而逝，空氣中留下一股迷人的甜香。
一間不大的屋子里，一個30多歲身材微胖的男人，面對著電腦桌蹲在辦公椅上，左手摳著腳趾右手在桌上無規則地敲擊著，看著屏幕傻笑。屏幕上正播放著視頻，畫面中肉球涌動，結合音箱中傳出的女人叫聲就可以知道，視頻里并不是什么健康的內容。突然間一陣QQ提示音響起，男人用鼠標點開，一個備注名為“28芯”的窗口隨之彈了出來。
28芯：三哥，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男人咧嘴一笑，剛剛一直搓著腳的那只手緩緩抬起，然后雙手在鍵盤上翻飛，打了兩行字發了過去。
銀狼太強：正是因為喜歡你，咱們才不得不分開，你可是有老公的人。
28芯：那我跟他分開，你娶我吧！
銀狼太強：不要這樣，孩子怎么辦？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更希望你和你的孩子幸福下去，所以，你還是忘了我吧。
28芯：我想看看你……
銀狼太強：你不是看過我小弟弟了嗎[壞笑]，而且我也看過你小妹妹啦！
28芯：三哥你討厭[害羞]，就你最壞，讓我跟你視頻做那種事！
28芯：三哥，我真的想見見你……
28芯：哪怕就一面也好！
28芯：可以嗎？三哥？
男人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又與對方交談了幾句，突然左手打了個響指，接著略顯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傳了出來：“搞定！”
剛剛在QQ上面跟他聊天的人是同在華都的一個有夫之婦，“28芯”是他給對方寫的備注名稱，那是他一周前才認識的網友，不過在一番巧舌如簧的甜言蜜語炮轟之后，這個女人卻是對他死心塌地，甚至還在他的誘惑下打開了視頻聊天。而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們相互并沒有露臉，反而是將攝像頭對向了隱秘處，然后凌空行周公之禮虛龍假鳳起來。如今時機成熟他便欲擒故縱，想方設法引誘對方出來見面，類似的招數他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很顯然這次他又成功了。
男人伸手將桌上金屬煙灰缸向后一拋，重重地砸在了實木的門板上，金木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音，連音箱里一直沒有停下來的女人叫聲都蓋了過去。不一會有人推門而入，彎腰拾起地上的煙灰缸，笑嘻嘻地走過來放在桌上，對男人說道：“三哥，我來了！”
男人扭頭一看，露出滿嘴的黃牙笑道：“喲，小達子，怎么這次又特么是你？”
“嘿嘿，三哥，又是我贏了唄。”
“你小子好運氣！”男人起身穿上拖鞋，趿拉著走向旁邊的沙發，懶洋洋地躺在上面說道：“這回貨可是不錯，我已經約好了，電話照片都在聊天記錄里面，自己看去吧！”
“謝謝三哥！”被稱為小達子的男人翻著聊天記錄，不一會便面露淫賤之色，口水都幾乎要流下來了，回過頭有些諂媚地說道：“三哥，這回的長得也不錯啊！要不您來？”
男人叼著根煙，斜眼說道：“我？沒興趣！這是給兄弟們玩兒的，要是喜歡有能耐你就每次吃雞都贏，有多少都是你的！”
“三哥就是仗義！要說兄弟們沒一個不佩服的，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勾搭人家出來開房，這可比外邊賣的那些干凈多了，還是白給的！”
“隨隨便便？”男人鄙視地看著他，然后很是驕傲地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人性，什么是人性啊？有人他就得有性。我為什么不玩兒啊？玩兒人性比玩兒人玩兒性可特么有意思多了！”
“那當然，三哥你品位可比我們高，我……”小達子還想多奉承幾句，手機鈴聲卻是突然響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對面的男人，男人卻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示意他接聽。他這才接起了電話，開口便罵道：“干特么什么啊，我在三哥這兒呢，耽誤了事你……”
小達子突然沒了聲，坐在那里靜靜地聽著，好半天才“嗯”了一聲，然后便掛了電話。見男人向這邊看過來，他很是自覺地說道：“那個……幾個兄弟不爭氣，出去做生意讓人家給撅了……”
“自個兒能處理不？”
“能！一定能，絕對不麻煩三哥！”
“那就行！”男人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然后囑咐道：“別虧了手底下的兄弟，有好事得上心知道嗎？我可是知道，你前兩次贏的都是自己給睡了，跟你說啊，這次的貨好就算了，下次想著點兄弟，別讓人寒心！”
“是是是……聽三哥的！”
“規矩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三哥定下來的‘一二三四’嘛！一個人上、不約二次、三人知道、四眼看見。”
“記得就行，要是壞了規矩……”
“不會不會……”
男人見此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房間，留小達子一個人在那里對著屏幕淫笑著。
程諾此時也正對著喬紫怡淫……壞笑著，看得對方心里忍不住有些發毛。
他剛剛將司機吳叔送走，后者幫他將四箱酒和兩個顯示器放在門口之后，連家門也沒進就客客氣氣地走了，而歐陽寧則是根本沒有上樓，用她的說法就是“溫居有溫居的規矩，說周末來就周末來，這次知道胖哥哥的地址就行啦！”。
回來的半路上他臨時起意，想起喬紫怡炒股說需要三個顯示器同時用，本著有車不用白不用的理念，讓吳叔帶他又去了一趟石金燁那里。滿懷感激之情的他還打算讓兩人上來坐坐，不過他們都不進門，程諾也就樂得省事，將吳叔送上了電梯就趕緊回去搬酒了。
喬紫怡對程諾這么早就回來很是開心，即便是程諾一回來就讓她著手炒股的事情也毫不在乎，因為此時她最上心的是讓程諾為自己做好吃的。
不過有一件事她總感覺不自在，那就是程諾做飯的途中總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傻笑，弄得她心里沒著沒落的，原本她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么，但是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只好硬著頭皮問道：“大……大哥哥……你看著我干嘛啊？”
程諾笑嘻嘻地說道：“噢……沒事沒事，我就是覺得挺佩服你，你不用管我忙你的！”
“佩服我？”
“對啊，佩服你會炒股，這我就不會！”
喬紫怡這才松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不過大哥哥，炒股真的不難哦，只要學會了方法，賺錢就像白撿一樣！”
“白撿？比彩票還省事？”
“彩票？切！”喬紫怡鄙夷地說道：“那太沒有技術含量了，沒意思，要我買彩票的話我寧愿炒股——雖然炒股我也不太喜歡……”
“技術含量？不是憑運氣嗎？”程諾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節操值瞬間降了下來，湊上去問道：“聽說能算出來是吧？你算一下這期的號碼，咱也不多買，就買它一百注！一注五百萬，交稅百分之二十，乘以一百……那可是……”
“大哥哥！”喬紫怡連忙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將他叫醒，有些無奈地說道：“大哥哥你想什么吶，這怎么可能算出來啊！”
“啊？合著算不出來啊？”程諾如夢初醒，揉著被她拍疼的大腿有些失望地說道：“那你說什么技術含量？”
“一個是玄學，一個要涉及數學、金融學、社會學、心理學什么的一大堆東西，當然是炒股有技術含量啊！”
程諾再次發現，只要說到這丫頭的專業——炒股，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頗有一股霸氣側漏的牛氣范兒。不過他可不管這個，只要這丫頭能給自己賺錢就行。想起幾天以后就有大把大把的錢進賬，嬉皮笑臉地說：“運氣也好，技術也罷，只要紫怡能給我賺錢就行！到時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真的嗎？我想要大哥哥的蛋炒飯！”
程諾說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其實是說的自己，只要喬紫怡這里能順利賺到錢，他就能有啟動資金給康博去注冊公司，到那時候想不賺錢都難，那豈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誰知道喬紫怡以為是自己在給她許諾，而且還當即提出了“高”要求。不過程諾也不便將這件事說明白，而且想到如果讓她心情好一點也許能賺更多，干脆順水推舟道：“當然是真的！蛋炒飯算什么，想要什么福利你就說吧，只要我能拿得出來，絕對答應你！”
“太好了！”喬紫怡高興地叫道，然后雙手向后一支，將兩條纖長的腿橫在沙發上，對程諾說道：“那大哥哥幫我揉揉腿吧！昨天被子沒蓋好，腿有些不舒服。”
“這……這到底是誰的福利……”
程諾望著那雙白色絲襪下的纖纖玉腿，目瞪口呆地輕聲嘟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