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奔跑在李自成的故鄉(xiāng),適逢我把《李自成》傳看到了第九卷。我看這套書的歷程勝利在望,而書中的主人公卻是要到英雄末路了。
不得不說,作者姚雪垠先生是不打折扣的明史專家,也是出色的作家。他的一生貫穿了四個朝代,既有亡國之痛,也有人亂之苦,成書時間也正是那個敏感的時代。因此,雖然在高中課本中節(jié)選了其中一個篇章作為教材,不過看其內容和描述,人物形象太過符號化,所以一直以來,我沒拿這套書當回事。
偶然的機會,我開始拜讀這套獲得過茅盾文學獎的作品,也許是看外國作品里的人物名字太沒有親和力了吧。
隨著讀書的深入,越發(fā)感到,其實,越是在特殊環(huán)境下誕生的作品,越是值得細細品讀,如高水平的競技比賽都必須要有嚴苛的規(guī)則一樣。
李自成和他的老營將士、曹操、張獻忠和崇禎、高啟潛、盧象升、楊嗣昌、孫傳庭、左良玉以及洪承疇、吳三桂,還有皇太極、多爾袞、孝莊等滿清人物,都在這套書上次第登場,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在歷史的星空中劃過不同的軌跡,或者說是不一樣的煙火。
大部分人對這段歷史都有或深或淺的了解,但是一直以來,各大傳媒電臺都沒有做過多的演繹,原因嘛,很多。這段歷史沒有主旋律,沒好人,首先不能說東虜滿清韃子是正面角色吧,他們是異族,最終他們篡奪了我們“大漢族”的政權。也不能說大明崇禎是正面形象吧,崇禎本人雖宵衣旰食勵精圖治,但這不能掩蓋明末民不聊生,四處揭竿而起的客觀事實,而他本人的敏感多疑刻薄寡恩先造成了他人生的悲劇,也讓他為自己的前幾任族親的不務正業(yè)埋了單。最后說到農民起義頭領李自成,誠然,他比反人類的黃巢、張獻忠操守要好得多,也比后來的洪秀全仁愛得多。但說到底,他只是個政治軍事投機者,完全沒有扎根經營的理念,說流賊流寇難聽些,倒不如說他是個賭徒更貼切一些,正所謂十賭九輸。
路過陜北的黃土高原,放眼望去灰蒙蒙的山頭此起彼伏,一條條河流就是黃河的縮減版——滔滔黃水。遙想當年的情形,遭遇小冰期嚴寒的陜北大地,莊稼顆粒不收,悲愴的陜北民歌挽救不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起碼的生存權不能被保障的前提下,任何行為都不能被倫理和道德所指責。
越來越感到,現(xiàn)實和過往,都像是用各種五顏六色的絲線相互纏繞的巨大線團,你真的不能扯出一個線頭,說這就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