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姑娘

文/萌小喵萌

“想看你在院子中央身上灑滿的陽光,想看你穿著帶花裙子站在路邊的模樣??赡莻€面容姣好的南方姑娘,早已離開了當初的地方。臉上也不見最初的神傷,只有對于遠方明媚的希望?!?/p>

出生在北方,卻固執的喜歡南方。喜歡南方女子的優雅,喜歡南方里溫柔的陽光。你曾說,以后要找個心愛的人在那里覓一處住下,不求有很大的房子,不求有很奢華的生活,只希望過個安穩、平靜而精致的日子。就這樣,不顧別人的阻攔,你只身一人踏上南下的火車。汽笛聲響,在火車開動的時候,你注意到母親在偷偷抹淚,父親輕攬著母親的肩膀,笑著對自己揮手,似乎在說“一路平安”。

車窗外的行人后退得越來越快,父母的身影慢慢變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見。等到車速穩定的時候,早已看不到站臺,窗外閃過的也不再是人群,而是路邊的行道樹。你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靠在車窗上漫無邊際的想著事情,眼角的余光發現對面的婦人在看著自己。一個輕微的冷戰后趕緊坐直起來,與其四目對視,發現她并沒有惡意,因為她的眼角蕩起了些許溫柔的波紋,像極了家中母親笑起來的樣子。

“小姑娘是一個人嗎?”

“恩。”輕輕點了點頭。

“去哪里?”

“南方?!?/p>

婦人笑了笑,“北方那么好,為什么想去南方?”

“可能覺得南方更好吧?!?/p>

婦人笑了笑,盯著窗外,許久沒有說話。

“阿姨,您難道不喜歡南方嗎?”

婦人看了你一眼,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只是說:

“我在你這么大年紀的時候很喜歡北方,喜歡它的直爽和熱烈,所以一心想著以后的某一天能夠去北方生活。然而當自己真正到了北方并生活了一段日子后,還是覺得,家最好啊?!?/p>

“阿姨,您去哪?”

“南方?!?/p>

你笑了笑,仍固執得認為,最美的不是家鄉,而是南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車到站了。當你醒的時候,對面的婦人已經下車,只留下一張字條:

“照顧好自己,早日回家?!?/p>

一方面你很感謝婦人的善意,另一方面也感到一絲抱歉,因為你并不想那么早回家。

不熟悉的南方和伴隨自己長大的北方有很大的不同,但對于這些不尋常,你是近乎瘋狂的歡喜。沒人知道你對南方有多大的憧憬,正如沒人知道,你孤身一人南下,需要多大勇氣和決心。南方人沒有北方人粗狂,做事說話都是慢條斯理、不慍不火,你很喜歡這分溫婉,這份獨屬于南方人的特質。你更加下定決心要留在這里,立業安家。

很順利找到了工作,慢慢穩定了下來。吃著南方獨有的精致菜肴,穿著不同于北方的單衣。你開始感知到,自己和南方正在慢慢融合,生活也仿佛換了另外一番模樣。甚至鏡子里的自己,都會出現南方姑娘的輪廓。而這,也正是你想要的模樣。

就這樣,在南方的日子越來越久,慢慢的,原本熟悉的北方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模糊。直到有一天,你從衣櫥里拿出許久不曾穿過的厚棉襖,才想起已經很久沒吃過北方的面食,許久沒看過記憶中的大雪,在大雪天歡鬧著吃雪糕的日子,也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你開始有些恍惚,從棉襖的口袋里掏出兩張紙,一張是那年從北到南的車票,另一張是火車鄰座上的婦人留給自己的紙條,上面的字體不再清晰卻依舊可辨。突然之間,你懂了婦人的意思,像曾經那樣,再一次毅然踏上了火車。不過這次不是南下,而是北上。

火車上你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南方女孩,臉上寫滿了稚嫩。你笑著問她:

“小姑娘是一個人嗎?”

姑娘輕輕點了點頭。

“去哪兒?”

“北方?!?/p>

你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看著窗外。一旁的樹木倒退得不再那么迅速,自己的腦海里也閃過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關于南方,關于北方。到站的時候,你把曾經婦人給你的那張紙條留給了那個南方姑娘,重新踏上了北方的土地。

“照顧好自己,早日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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