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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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雖然興致不像剛才人多的時候,不過,對眼前幾個忠實的聽眾還是瞎胡諞了諞。他懶洋洋地說:“知道哇,要在馬路上,找個不認(rèn)識的女的,有本事摸摸她的手心。你們誰有這本事?”
“莫拉,俺們可莫拉哉本事。”老漢先咧著大嘴笑了。錢廣光顧笑了,顧不上說話。
“哉?別說是摸摸,馬路上不認(rèn)識的,女的的手咧,有本事摸摸咱們班哪個女同學(xué)的手,你們有哉本事也算!你們誰有這本事?誰有哉本事,俄就把那甚……”大頭在一旁說。
“把甚?”
“俄就把俄的姓,倒過來寫,你們信不信?”
“我操,大頭可會了,你那姓,倒過來還不是一樣?哈哈哈,你倒是會了!”二喜和剛進來的泥阿物,幾乎是同時,一下子戳穿了大頭的詭計。大家頓時也說,就是呀。
笨蛋對大頭趕緊說:“別搗亂別搗亂。聽俄說啊,剛才說到,那個男的說,誰有本事在馬路上摸摸不認(rèn)識的女的的手心,是哇?唉,后來,其中一個后生說,哉還不好辦?看俄的啊。說著,那后生就讓大家掏幾個鋼镚兒,領(lǐng)著大家到了一個小商店,售貨員是個女的,長得可好看了。后生對女售貨員說,喂,買個本子多錢?,那女的說一毛三。后生掏出來全是鋼镚兒,說給,正好莫拉毛毛錢,都是鋼镚兒。女售貨員張開手接過鋼镚兒,剛要數(shù),后生說,呀,好像少給了一分錢,我數(shù)數(shù)啊,說著,就用手指頭在女售貨員手心里開始撥拉著數(shù),邊數(shù)還邊說,別動別動,剛數(shù)的差不多了,你這一動,又?jǐn)?shù)不清了,再數(shù)一遍。后生就又在女售貨員手心里撥拉著數(shù)鋼镚兒。你說他數(shù)就行了,還非要邊數(shù)邊用手指頭一個一個撥拉鋼镚兒,把個女售貨員的手心摸了兩回。”不用說,笨蛋說到差不多的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笑得懶不住了。誰也沒有去想,那女售貨員咋就那么傻,非要讓后生在手心里撥拉著數(shù)錢呢。
“哈哈哈,后生就是厲害,真有本事。”老漢高興得嘴都快裂到耳根上去了。
“有本事哇?吃飯吃飯,不說了,不說了。”笨蛋高聲喊著。
正說著,松井他們打飯回來了。說,快點啊,去晚了就莫拉咧啊。大家一陣大呼小叫,快快!今天好像吃烙餅了,啊呀!完了完了,忘了吃烙餅了咧!大家喊著,把鋁飯盒搖晃得嘩啦嘩啦亂響,一陣風(fēng)似的往伙房里跑。
伙房里正有十幾個女生在打飯。徐師傅笑嘻嘻地用山東話說:“每人兩勺粥,半張烙餅。哈哈,吃飽喝好啊!”
錢廣已經(jīng)饞得有點忍不住了,呵呵呵地連笑帶說:“啊呀!一碗粥,就是稀飯哇,還差不多,半張烙餅不知道夠不夠了?”
“錢廣說甚了?你想問班長要了?徐師傅不是說了么,每人半張,你小子能吃,能吃也不能跟人家班長要呀!”大頭說。
“啊呀!真會了,誰說和班長要來?咋聽話來?俄是說半張,不是班長。”
“別不好意思么,能吃就是能吃,能吃說明能干活么,有甚不好意思的了。”
“呀呵呵,盡是胡說了,俄說的是……”錢廣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激動就自己先笑得止不住了。越笑越是說不清。大家笑,女生也笑。有的女生使勁抿著嘴笑,好像一張開嘴笑,就會把嘴里的東西掉出來似的。其實,她們嘴里啥也沒有,因為她們每次打了飯都是端回去才吃的。
女班長閑不住,畢竟是班長,哪能由著大頭這么開玩笑。就馬上笑著說:“那誰,是不是不夠呢?要不把我的給你點。”
女班長閑不住通常總是說到做到。等她打好飯后,就等在伙房門口。弄得幾個男生都不住地笑。錢廣打好飯,嘴里邊哧溜吸一口稀飯,邊笑著說:“哉事情鬧的,就是大頭鬧的。”走到伙房門口,女班長非要把自己半張烙餅的一半夾給錢廣,錢廣不住地躲,邊說:“哉事情鬧的,哉事情鬧的。行咧行咧!外甚么,二鬼個子高,他能吃他能吃……”
二鬼一聽,著急了。笑著趕緊說:“啊呀!俄能吃?俄能吃,哪有你能吃了?”
徐師傅在一旁,依然是笑呵呵地說:“人家班長多關(guān)心你們啊,你們男同學(xué)能吃怕啥,能吃就多干么!但是,你們也不能把人家女生的半張烙餅給分光呀!哈哈!”說著,接著又大喊,“嗨嗨,別把水缸碰翻了,碰翻了,讓你一個人去打水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