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我在乎你,勝過一切。但現在,我發現,自己在乎不起了。我生日,你不記得,無所謂,我不過。結婚紀念日,你不記得,沒關系,我也不過。你說,別人不知道你對我有多好,我自己應該知道。嗯…無盡的,從不實現的承諾和無休止的抱怨是你給我的最多的東西。我,可以算作是你對我的好嗎?
2月18日。一瞬間的猶豫,等于錯過一生的幸福,悲傷,快樂,失誤,亦或是,真愛……
過完年,照常上班。
婆婆跟尹然對上了。
婆婆嫌棄尹然不給她錢花也不孝敬她,還不常上她家吃飯,也不給她買東西。
尹然笑了。笑得極度諷刺,“我不孝敬你?你告訴我,我還要怎么孝敬你?不說從結婚開始的彩禮我沒要,連你家的債務都是我給還的,你還想要我給你什么?月月給你零花就是孝順?”
說這話的時候,史明蘇在家,公公在家,二爺也在家。
“我長到二十多歲沒給我親媽做一頓飯,我給你做了多少頓飯?我回家我親媽從來不讓我動手,連洗臉水都是打好的,你跟我親媽比?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親媽比?現在你抱怨我不給你錢花?你沒錢的時候我少給你了嗎?你打麻將輸的時候,哪次不是我去給你補的空。每次有事了,不是我送你?我天大的事也抵不過你一句要上哪兒。我確實沒實打實的給你多少錢,錢給少了就是不孝順嗎?”
尹然從嫁到史明蘇家從來沒有這樣怒火沖冠的時候,更沒有這樣大聲說話的時候。可是,任何人的氣量都跟一個罐子似的。當罐子只進不出,終有一天會像壓縮過量的煤氣罐。
“砰——”
爆了。
“孝敬不是嘴上說的。我不會哄人。你要想找個哄你開心的,沒問題。我跟史明蘇明天就去離婚,你再給他找個你心儀的媳婦,好好過你們的日子!”
尹然摔門走了。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或者做點什么。如果一個世人眼中的好媳婦,這種時候大概應該忍氣吞聲,哄著,勸著,反正不能硬來。她沒壓住脾氣。她十分對不起自己的婆家。她不是一個好媳婦。
后來尹然跟岳婷說,因為我做不到把她當親媽,所以我也不奢望她能把我當親閨女。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有什么資格要求別人做到?對別人要求高的同時自己也要做到,自己都做不到的東西要求別人做到算怎么回事?那不神經病嗎?
可是,她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為什么還要求我做到?她的要求太多,我做不到,所以我讓出。
尹然一年到頭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她知道自己不能輕易生病,因為生病了輕易好不了。雖然到了2月底,她的病依舊拖著沒能痊愈。
大雪紛飛的時候,尹然踩著嘎吱嘎吱的雪一步一步去上班。
她在家里那一通的吵鬧,史明蘇并沒有為難她。相反,他居然說她理解她。還跟她說,有氣就不該憋著,就應該想那樣發泄出來。他媽就是被尹然給慣壞了,所以才會得寸進尺。
連尹然都在懷疑,史明蘇真的是她婆婆的親兒子嗎?
尹然輪休。在家收拾屋子。正收拾著,聽見電話響。是史明蘇手機的鈴聲。她找來找去,在枕頭底下翻出了史明蘇的手機。
來電是姓蔣的。她接起電話,是史明蘇的聲音,說以為手機丟了呢,在家就行。正好QQ會員到期了,讓尹然給他充值。
掛了電話,尹然把他的手機丟在床頭柜上繼續收拾。等收拾完了才坐到房間的單人沙發上扒拉他的手機,準備給他充會員。
一個消息蹦出來。從來不看史明蘇短信,不接他電話的尹然就這么點開了那個消息。
是史明蘇的同學。她也認識的一個人。前兩天還在一起吃飯來著。
那人說,你跟那誰又去開房了?
那人說,做了嗎?
那人說,可別讓尹然知道。尹然那么好,要真丟了這個媳婦,有你哭的。
那人說,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該斷就斷了。
那人說了好多。尹然沒回話。顫抖著手,給史明蘇的QQ充好會員,把手機調至靜音,放到床頭柜上,再沒去碰。
忽然就想起,某天清晨,不到5點,史明蘇折騰她的時候說,老婆,我現在就對你能硬起來。我是不是病了?怎么在別人面前就硬不起來呢?
尹然當時說,別人面前?
史明蘇說,看見漂亮妹子我都沒反應啊。一到你身邊,我就沖動了。
尹然當時沒多想。只以為史明蘇是看島國片的感慨。
事實原來是……
真相永遠都是最殘忍的。可當我們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樣呢?史明蘇跟別人去開房她也知道,做沒做她不想知道。
史明蘇的短信永遠都是回復了就刪,他不喜歡一堆短信在手機里,說占地方。
可史明蘇的聊天記錄也常刪,他說占內存,影響手機速度。
尹然用自己的手機看了史明蘇的說說,朋友圈,陌陌留言板。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還真不知道,史明蘇原來是如此多情的人。他的多情給了別人,所以到她這里只剩了無趣的親情。
因為親情永遠都不用擔心失去。因為親情就是無限的原諒。因為親情不會輕易舍去。
把愛情演變成親情,就成了史明蘇肆無忌憚的揮霍?
尹然把所有的證據截了圖,存進U盤。雖然她現在還不想做什么,但難保哪天她想做什么。這就是她離開的憑據。如果某一天,真走到那一步,她希望順利的走開。
2月20日。婚姻無非兩種結局。要么喜劇,要么悲劇。當一頭白發時,回首當年的悲劇,你會發現,原來那場悲劇不過是一場另類的喜劇罷了…
史明蘇又跟尹然爭了起來。因為什么?尹然忘了。反正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史明蘇看來就是他顯示一家之主霸權主義的時候。
尹然平靜地說,別揮霍我對你的感情。哪天真揮霍沒了,你后悔都沒地兒。如果我真想走,你覺得你能找到我嗎?我若想離開,連我親爹親媽都找不到我,你憑什么覺得你能找到我?姐沒什么能耐,姐只有一身傲氣。我愛你的時候可以忍耐一切不代表我不愛你的時候還可以忍耐所有。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我不說難道你就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要瞞就瞞得結實點,漏了縫出來,你覺得我不認識什么人就不能挖出所有的事情嗎?
史明蘇閉嘴。他突然開始后怕。因為尹然說得沒錯,她如果真的走了,他根本無從尋起。
尹然嫁到這里來,身邊沒幾個朋友。僅有的幾個朋友還都是他哥們的媳婦。他一直覺得自己可以無所顧忌,當事實擺到眼前,他才恍然自己揮霍的到底是什么。
他忘記了。忘記了尹然曾經是怎樣的沉著,冷靜。忘記了初見尹然時她面對別人的糾纏如何高高在上的冷酷的笑。那抹笑,他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了。他真的在安逸的生活中忘記了曾經的尹然是那樣的驕傲與獨立。忘記了那個曾經桀驁不馴,叱咤風云的尹然。
真是要他放棄尹然,他做不到棄之如敝屣。但如果真的讓尹然寒了心,她卻絕對可能做到棄他如敝屣。她就是這樣一個心軟又心狠的人。心軟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要溫柔,心狠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要決絕。
她甘愿藏起自己的所有驕傲,成為他的妻子。她甘愿放慢自己的腳步只為配合他的步調。她默默的做著一個妻子的甘愿。他,又做了什么?
2月23日。你得我所有青睞,就可以揮霍我的耐心?誰告訴你我是那種煞筆?我耐心消磨殆盡之后的鐵石心腸,你承受得住么?
2月25日。徹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