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頭很痛,像被刑罰過一般。
“你終于醒了...”,一個男人說話,我體味不到他的關切,這件小囚室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很擔心,昨天你一回來就痛苦的叫了一夜,好像丟了魂一樣...”,他啰嗦著。
“閉嘴!”,他驚異的看了我一眼,又立刻抓住我的衣領,喊道:“我是阿福啊,你看清楚!你...”
他突然不說了,因為的呈槍型的收已經頂在了眉心處。
他似乎知道我的本事,停止了聒噪,乖乖的跑到墻角坐下,滿懷報怨的看了我一眼,低聲訴苦似的說,“不認我也就算了,自己父母都不見,喪良心了...”.
“爸媽?”,我腦子里閃過這兩個字,還有一個面善的男人,但是,有兩個字塌陷似的壓下來,那就是——主人。
再次的失去自我意識。
機器轉啊轉,我想,這是很長一段時間。
“你他媽不是人!”。一天,那個叫阿福的男人,拿著報紙沖我又踢又打,瘋了似的,血從鼻孔里留下來,我擦了一下,殷紅殷紅,沒有活力。
“不是人!”,他憤怒的沖上來,想要繼續攻擊我,被周圍的人攔住了,獄警吹起了刺耳的哨子,提阿福出去,我看了看飄落到地上的報紙,那是被我昨夜槍殺的一家老小,尸體狼藉的樣子,像一堆垃圾,那孩子瞪大了天真的眼睛。
我的心刺了一下。
在以后的幾天里,阿福一直試圖用眼睛殺死我,而這給我很不好的感覺。
夜里,很靜,很濃密,適合殺人。
我接收到主人的信號,于是,僵直的身體開始向外移動,機器般的。這時,一個黑影猛的拖住了我,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頭一下一下的撞到墻上,咚咚的聲音伴隨著我的劇痛,像血色蓮花有力的盛開。
他沒有了力氣,氣喘吁吁的癱坐在我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臉,蔓延的血覆蓋了視線,不知名的液體滴落到我的傷口,齁的神經刺痛。
“到底,怎樣才...能...救你啊...嗚嗚嗚...”。
原來,那滴落的液體,是他的...眼淚。
他為何流淚?為何傷心?
“快到這里來,我的孩子!這是命令!”,耳朵里植入的芯片傳來了主人的聲音,我的瞳孔猛的放大了,身體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你醒醒啊!”他沖了上來把我撞到,一拳一拳的砸在我的腹部,“莫默!莫默!”,他打的越發沒力氣,哭喊卻讓我撕心裂肺。
莫默,這個似乎熟悉卻陌生的名字。
聲音吵醒了其他的獄友,也包括獄警,我們被帶來出去,這一夜,我沒能完成任務。
......
囚室里,我們面對面坐著,卻隔了很遠。他不愿意看我,這讓我很羞愧,“我想,....知道....莫默...”
他喜悅的抬起頭,直直的看著我。
“是...”,我也堅定的看著他。
....這一夜,我找回了我不該遺失的東西。
“小小的犯人怎么可能奈何的了你?!”主人的問話,硬邦邦的敲在地面上。
“對不起...”
“對不起?!”,他站起來,靠近我,通過小丑面具下的眼神審視我,我不敢對視。
“你,完全,可以,殺了他!”他用嘲諷而玩笑的口吻說,似乎很明白我和阿福之間的過往。
“好的。”
“我的孩子,你要明白,你和他,都在我的鼓掌之間。”,他展開五指,優美又得意的攥上。
我看見他干瘦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焦黃的痕跡,以及,濃烈的尼古丁的影子。
“你回去吧,等下一個命令。”,他轉身走進黑暗里,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