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上)

? ? ? ? ? ? ? ? ? ? ? ? ?埋藏的秘密

圖片發自《國家地理》

她有一個秘密,深埋在時光深處

南方的雪總是不如北方來的壯觀絕美,第二天只能看見一層層厚厚的冰塊,地上,草坪上都是,證明那不是人們的臆想。盡管如此,下雪這件事還是能夠讓行走在各個城市間的人們激動一陣的。

冬日將至,北風將秋天的最后一片葉子帶走,街道呈現一片蕭瑟枯敗景象。

“沫沫,你真的不去啦?”

“嗯。”

“為什么啊,你不是一直想看雪嗎?”

“補習班,so……”

“好吧。”

“嗯,你自己好好玩吧。”掛斷電話,呼了一口氣,要是再問下去,她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著與小巧身材不稱的小腹,棕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晦暗,與房間單調的白一樣陰沉讓人不喜。她最喜歡的顏色就是白色了,不過醫院的白著實讓人無法歡喜,她最喜歡的是雪樣的純白,似乎整個世界都如此干凈美好。

現在的她本該身處哈爾濱松花江上冰雪之國,之前和同學一起約好寒假去哈爾濱,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之地,所以她說不去的時候才會引的大片驚詫的眼神。

她于2000年冬日的一個寒夜出生,陳沫,就讀與市內第一重點高中,家境不是非常富有,不過相比大部分人還是不錯,有一家上市公司。

她有一個秘密,一個不敢在日記本寫出的秘密,只能默默的藏在心底最深處,腐爛,夜深人靜如便蛆蟲啃骨。


? ? ? ? ? ? ? ? ? ? ? ? ? ?聽話的孩子

她出生的時候,家里還不是很有錢。父母就把她放在鄉下,和姑姑生活在一起,兩人感情很好,情同母女。

后來父母在外面掙了錢,買了房子,就把她接過去一起住,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還有個4歲的弟弟,那個時候她8歲。對于這個決定,陳沫沒有哭哭啼啼,沒有大吵大鬧,很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冷情,她姑姑帶了她這么久,陳母之前還擔心她會抗拒,現在是沒有抗拒反倒更讓人不安。

陳父陳母就這樣不安的觀察了她一段時間,除了不怎么愛說話,其他倒是沒什么,這讓他們放心不少,小孩子嘛,懂什么離別,時間長了就好了。他們也是覺得愧對這個孩子,沒辦法把她從小帶在身邊,她姑姑對她很好這也讓他們的愧疚感減輕不少,另一方面又擔心這孩子跟她姑的感情太好,反倒跟他們不熟,兩人盡力想對她好一點。

農村的孩子大多早熟,不過再怎么樣她還只是個8歲的孩子,父母的愛無論如何都是不可抗拒的存在,她漸漸的也會開個玩笑,也會笑。不過對于小4歲的弟弟并不很親熱,只是偶爾也會逗逗他。這點父母只當她不喜歡小孩罷了,她很聽話,大部分時間都安安靜靜的。這讓陳母很滿意,男孩子總是更調皮,陳母幾乎花所有的時間去管弟弟,所以陳沫無疑是讓人省心的。

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家庭和睦,事業順利,只是,陳母總是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陳父這個粗條神經的人感受不到,可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帶著最敏感的神經。

這種感覺直到弟弟陳浩9歲,特別調皮,總是鬧著他們買各種喜歡的玩具、游戲,不時頂撞他們,家里經常雞飛狗跳。陳母經常氣的頭痛,看著依舊藍色燈光下依舊關閉的房門,顯得沒有人氣,那是陳沫的房間。

快期末考試,她在房間復習,不過陳父陳母并不是很擔心,陳沫的成績從小都在全校名列前茅,完全不用他們操心,每次周圍的鄰居親戚總是問是怎么讓孩子乖乖學習?報的什么補習班的時候,他們總是很驕傲說沫沫每天都自己學習到很晚,每天都要催她睡覺才行,想到那些人一副羨慕的表情,陳母不由嘴角緩和,揉了揉被陳浩氣的發痛的額頭,沫沫向來那么懂事。


? ? ? ? ? ? ? ? ? ? ? ? ?記憶中的模樣

廚房傳出來的香味,是小時候的味道。

暑假,大家商量去姑姑家玩幾天。

陳沫看著記憶中的老房子,長滿了青苔的古巷,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悠久滄桑。小時候的魚塘,現在已經被填掉了,這讓她有些可惜。

姑姑在廚房炒菜,媽媽打下手,香味傳來,就跟她以前每個清晨把她喚醒的香味一樣,這一切讓她很放松。

“沫沫,把樓上房間打掃一下。

”“好。”

陳母上去的時候,陳沫還在房間看手機上的新聞,這讓陳母有些不高興,怎么能這么沒禮貌呢。

“陳沫,把房間打掃一下。”陳沫一聽,立馬把手機收起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媽媽,很快就把房間收拾好了。這讓陳母有一種驕傲,看,她的孩子最聽她的話了。

吃飯的時候,姑姑夾了許多菜給陳沫,疊成一座小山了,“好了好了,不要了,這么多那里吃的完。”陳沫皺著眉頭。

“多吃點,這么瘦。”

“不要了,你自己吃,想撐死我啊。”語氣中有些無奈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

“你這孩子。”這么一說,姑姑也覺得有點夸張了。

看著她們的互動,陳母有點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陳沫似乎從來都沒有用這種撒嬌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口中的飯菜也味同嚼蠟。

忽然她心頭一冷,她終于知道那里不對勁了,陳沫對他們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就像,就像一個按命令行事的木偶。


? ? ? ? ? ? ? ? ? ? ? ? ? 相遇如星光

一份偶然相遇的喜歡,稀薄如星光。

“陳沫,沉默,你媽是不是早就看透你的本質啦。”

同桌好奇的看著旁邊這個一直在翻各種資料書的女生,就沒看她停下來過。陳沫沒有理會這個在她看來非常無聊的問題,父母怎么想的她怎么知道。

等了好久沒等到答案,同桌摸了摸鼻子,翻開練習題,啊,真的是看著就頭痛,埋頭苦戰。

午后的陽光懶懶的撒在大地上,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鈴聲響起,同學們蜂擁沖出教室。她看著人都走的差不多后,才慢慢收拾自己的書包。

“嘿,陳沫,我們幾個去KTV,一起去唄。”

眼前這個人她認得,歐陽鈞,非常開朗的一個男生,似乎和誰都能處的很好,成績也是班上前5名內,像是上天的寵兒。

不過他們似乎只有見面會打招呼的交情吧,看到他身后的身影,她的閨蜜風淩也在里面,估計是她叫他過來的。

想了想便同意了。

盡管是在包廂,KTV嘈雜的環境還是讓她有點不適,她也不好說提前回去掃了大家興。讓她有些意外的是,歐陽鈞居然也會來這種地方,不過也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估計也她這個不參加什么活動的人在他們眼里才奇怪吧。

“沒想到,我們的‘沉默’的學霸也過來啦。”風淩在旁邊做出一個夸張的表情,陳沫愣了一下,“不是你叫我過來的?”“額,我原本想叫你來著,想了下你向來不參加這種聚會,然后就……”風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還是我們的班草厲害啊,居然把你這尊大佛請來了。”

看著陳沫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風淩閉上嘴,不知道是哪里說錯了,乖乖閃人。

這讓她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不過這也怪不到歐陽鈞的身上,畢竟人家又沒說是風淩讓她過來的,是她自己理解錯了,能怪誰呢。

這個想法讓她感覺不舒服,她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口,一入口就被嗆到了,她拿到的是剛剛風淩的杯子,里面裝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紅酒。

把她嗆的好一段時間都緩不過來,咳嗽的聲音把前面K歌的人目光引過來。一時間她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是被嗆的還是被這么多人行注目禮尷尬的。

風淩拍著她的后背,“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這場聚會終究是被她打斷了,“嗯。”

“我送你們吧,這么晚了,最后的末班車都沒了。”

陳沫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點頭應了。風淩被她推了回去,留在KTV,她不想再麻煩好友了,完全沒想過一個人坐車安全這個問題,尤其還是個男生駕駛。

在離家500米處下車,生怕被父母或者周圍的鄰居看到她從陌生的車輛下來。

“嗯,那個……”男生叫住了她,“我代歐陽向你道歉,不過他也是好心”他能看出在KTV這個女生的不適應,他這么一說,她倒不好意思再生氣了,那樣就顯得斤斤計較了。

“沒,是我自己沒習慣。”

男生笑了起來,猶如陽光般明媚。陳沫不由驚艷了一下,在KTV的時候她急著離開,沒仔細看過他的容貌,之前在車上她也只能看到他的后腦勺,現在一看長得挺帥的,是當下最受女生歡迎的陽光花美男。

“那這樣的話,正式認識一下吧,我是韓樹。”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她回過神來,心里暗暗唾棄了自己一下,怎么搞得她好像花癡一樣,他應該沒注意到吧。

眼前出現一只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她連忙把手遞過去,“噢,我叫陳沫。”

韓樹挑了下眉頭,“陳沫?嗯,是‘相濡以沫’的沫嗎?”她有點驚訝,之前的所有人聽到她的名字直接跟沉默聯系在一起,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難道不是嗎?”見她沒說話,韓樹懷疑是不是說錯了。

“不是,不對,是是,是這樣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太丟人了,走神多少次了都。

“那你爸一定很愛你媽吧。”是嗎?她不知道,可能當時是這樣吧,爸爸時常忙到很晚才回家,很少能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飯了。

“很好聽的名字吶。”

“是,是嗎”她有點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拜拜。”說完逃一般的走了,隱約還能聽到身后傳來的帶著笑意的磁性聲音,“有時間出來一起玩啊。”

燈光還亮著,媽媽在大廳看電視,她放慢腳步上樓,“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果然還是問了。“老師讓我幫忙批改試卷。”說完就上樓了,心跳的有點快,應該是剛剛跑回來的緣故,深吸一口氣,把雜念丟掉。

陳母還想說什么,人已經看不到了,唉~這孩子,她還想讓她喝完牛奶再上去呢,跑那么快做什么。把廚房溫著的牛奶拿出來,時間過久了,牛奶已經不會燙嘴,溫度剛剛好。

回到空蕩蕩的大廳,電視正在插播廣告,關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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