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人到中年,理想三旬,離家十載,浩瀚心事,都到心頭。
寶寶已經在我身邊安睡,我戴上耳機,聽著三五年前,八九年前,那時候的口水歌啊自己發現的口味偏僻的歌啊,感覺像時光漫游一般,挺好玩的。不再對未來懷有不切實際的憧憬,但也并不妄自菲薄,成熟的代價是永遠失去那份少年的輕松,時刻有塊巨石壓在心頭。近日常會做些荒誕的夢,也許疲憊蒼老的心態需要一個出口吧。有時候會覺得孤獨,是尋遍心底的通訊錄,又一個個排除掉聯系的念頭,對曾經最親近的人也吐不出這些聽上去似乎為賦新詞的愁緒,有時候努力說出來,又很不好意思,總覺得是給別人添了麻煩。趕緊道聲抱歉,近來天氣轉涼,人怎么也多愁善感起來,嘿嘿干笑。
可能大前天做的唯一一個正經的夢境里,我跟闊別的好友說,我在想,也許我本來可以更好的,我并非不知足,但可能,我能做個更好的自己。醒來后失落了很久。內心還是對自己挺失望的吧,那里面的我還是不滿現在的我吧,用什么借口都不能否認,那我為什么總要苛責自己呢,我也沒有那么差吧。。。
媽媽的身體是我神經過敏的最大因素,想到長大的這么些年,她付出過怎樣的艱辛,透支了此后許多年的健康,在我心里,媽媽像根蠟燭,一直在燃燒自己照亮我和姐姐成長的路。我內心的負罪感揮之不去,有許多個早知如果,卻因當時的知識水平和意識限制而灰飛煙滅。我真的不能開解自己,那種痛苦真真切切,不似刀尖劃破皮膚的銳利,卻無時不刻未曾徘徊心口,鈍而悶。
我也對自己說,亞歷山大的時候都撐過去了,以后也可以,你不放輕松,媽媽怎么能舉重若輕呢。然而還是好難。甚至前幾天冒出了去看心理醫生的想法,后來又否定了,我并非憂傷,只是不快樂而已。既然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我又何必強求快樂?做人還是隨緣吧,生而為人,只不過是無限宇宙中一個微小的粒子,能掌控和改變的,也不過是布朗運動的隨機軌跡上,一些隨機的事件罷了。越來越成為了一個宿命論者。
只是人生真真無趣,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這無益之事,除了名和利,除了癖和癡,我這般俗人,不過螻蟻,格局太小,眼皮太淺,庸常才賦,如何寄托。
胡言亂語之后,睡得會不會好一點。從前看過一個比喻,凌晨三四點,城市如同一個熟睡的嬰孩,看著我旁邊睡夢中的小嬰兒,我覺得很抱歉,帶你來這世上,未來有許多痛苦強吻你,卻不要臉地要求你以歌聲回報。耳邊是首澎湃的交響樂,于是來個昂揚的結尾吧。
如果被打倒,也要再爬起來,如果被欺騙,也要重燃希望,如果被欺侮,更要活下去報仇,因為一顆粒子,也擁有瞬間核爆的巨大能量。可以被毀滅,不可被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