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美夢如璇·第二章·第十節》
我不在乎這些傷害,只是希望,在承受這些的時候,不會是一個人。也許我會很笨拙,但是,請你等待迷惘的我,沖出迷霧,走到你的身邊,請你,真的要耐心等待我。
——葉子程
真是“天公作美”。
早晨,淅淅瀝瀝地正下著雨,繼續著昨夜的留戀。春天的雨,雖沒有荒涼肅殺之氣,但,依然會冷。雖認為春天暫時穿了“隱身衣”,但人們還是不由地加厚了衣服,仿佛下一刻或許晚上,“白色精靈”就會向你問好。
夢璇很感謝這場雨和這樣的天氣,因為可以把衣服穿得厚一些,不會讓人察覺出她受傷了,也許,也不會有人在乎。一絲苦笑,閃在她的臉上。
“李叔,今天——好像應該……”夢璇突然想起一件事。
“放心吧!昨天,我已經派人寄去了。”
“李叔,你真好!”夢璇給了他一個大號的笑臉。
“回來吃飯!”
“嗯!”
楚博,早早的就來到學校,一動不動如冰雕一樣站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悔意排山倒海,滾滾侵襲而來。
離校園還有一段距離,似乎就很喧鬧。在校外停車場,夢璇走了過來。
夢璇不改往日“冷酷”的裝扮,黑色的長風衣讓她顯得神秘而又鬼魅。她,將臉掩在豎立的衣領中,左手擎著衣領,右手托著左臂。只見身后的忠川不停地上前詢問著什么,她總是堅定地搖頭。
“天哪,璇兒怎么這么憔悴?”
“是嗎?沒看出來。”
“笨蛋吧你!往日她雖冷酷,但臉色不蒼白啊!”
“而現在,雖然還是冷漠,卻顯得那樣無力。”他們從自己的位置,爭著看他們“孤傲的公主。
“哼!一定是那個姓宋的壞丫頭!竟然暗算小璇!”
“你怎么知道是她干的?”
“切!用腳趾頭想都會想得出?!”
“宋月雯視咱家的小璇為情敵啊!除了她,還會有誰!”
“那么居心叵測地算計小璇,真無恥!”
“那咱們的璇璇肯定委屈極了!”
“那個無恥的女人,別讓我看見她!——”
“對!”
“你說的對!”
“見到她就給……”
“璇璇來啦!”隨著夢璇漸漸走來,同學的心,百感交集。
夢璇就是一個高傲的公主,忠川為她打著一把黑綢的傘,上面繡著一只海藍色的蝴蝶。她還是一臉的從容,沒有透出絲毫的傷感。這讓喜歡她崇拜她的同學都無比心痛。
“受傷了還這么堅強干嗎嘛!”
同學們爭相與夢璇打招呼,都想將最溫暖的笑容送給她,努力讓她感到幸福,使她覺得不那么委屈。夢璇一怔,她,結合之前的表現,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么多的同學對她和善的笑,突然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你們早。”夢璇略微彎腰,輕輕地說了出來。
“哇!——”
“璇璇,我們永遠喜歡你崇拜你!”人群頓時沸騰,有幾個禁不住低聲抽噎起來,人們簇擁著夢璇開心地大叫,完全不顧細細的雨。畢竟,這是夢璇第一次對他們說話啊!是不是迷戀得很腦殘?可就是忍不住被小璇吸引,想要表達對她的好。
但時光不會停留,它還要走,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畫面。
從人群中沖出一個人來。他直奔向夢璇。他的速度瘋狂的驚人!人群不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由于跑得太急,他的呼吸急促,腦門溢滿了汗珠,只是,隱藏在了雨珠里。
“阿嚏!”他,打了一個噴嚏。額上,臉頰,脖頸,淚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他不會顧得擦。他佇立在雨中,深情凝視夢璇。唯美的畫面:癡心的王子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受了傷卻仍舊堅強的他的公主。
人群望見那焦急憂慮的眼神,都識趣地散開了。夢璇驚奇人的“撤退”速度,一抬頭,看見了那個完全狼狽的他,把她嚇了一跳!真是又驚又喜又呆又無措,望著那雙帶有悔意,歉意,充滿愛寵的透明的眸子,原本喜悅的心情因他的出現低落至谷底,但也因為他的出現,更覺安心。他溫柔地抓住她的手。
“好在,胳膊還在!”昨天聽人說傷口不算深,但是由于碰撞,導致骨折了,偷偷摸摸去了張大爺的醫館接骨,差點兒把楚博嚇死。也只有自己親手摸到真實的她,才會稍稍放心。
“是啊!——一把水果刀怎么可能傷了我家小璇的手臂呢!好傻如我,對不對?還——疼嗎?”
“沒疼過。”她再也忍不住他那樣注視自己,仿佛他再多看她一眼,就可以攻破她脆弱的心靈防線;怕自己被他再多看一眼,就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沖動地抱住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小璇,我、原諒我好嗎?”那清澈如山泉的眼睛,閃耀著靈異的光亮。
“你錯了嗎,我不知道。”
“我……你難道就不想問問我,我是怎么知道你受傷了!難道你不想問問我,我為什么這么緊張你!難道你就不可以像一個真實的小女孩兒,對我說出你的痛苦,你的委屈,你的心嗎!”
“夠了!”望著近乎瘋狂近乎崩潰的他,她不想再聽下去,她不敢再聽下去!一段話,像巖漿噴薄而出,炙烤著夢璇的心。
“呵,”她輕斥道:“你女朋友看見你這個樣子,會很痛心的。她……”
“你會為我,而痛心嗎?如果你不會,那就再沒有人了。”他的聲音飄飄的,仿若浮云,有那種攝人心魄的寂寞感恐懼感,那種空洞,如游絲般,存在卻不真實。
“請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她,不能讓他看透自己的孤苦,她奮力地掙脫,搖著頭,急忙要逃。
“夢璇——”一聲溫柔的呼喚,將楚博的心封住。
遠處打著一頂青翠色的傘的皇甫子龍和表妹宋月雯,悠閑地走過來。停在雨中的夢璇,傷口一陣癢,仿佛想立即趕走這一對惺惺作態的兄妹。
“夢璇,你怎么了?生病了嗎,臉色這么難看?”
夢璇覺得聽到他的聲音就反胃。
而宋月雯忽然望見楚博在夢璇司機的旁邊,那個司機為他打著傘,低聲在說些什么。宋月雯很惱火,也很害怕。她有些畏懼地看向夢璇,但是眼底的得以與挑釁,真的是刺激了小璇的神經。
“楚博哥哥,早啊!”盡管宋月雯給楚博一個很純真、很可愛的笑臉。
但楚博頓時感覺血液上涌,有種“殺人”的欲望在叫囂。在他的眼中,心里,世界里,只有夢璇一個人!楚博大步追上夢璇,握住她的手。
“臉色再難看,在天使的臉上,也會可愛圣潔。笑容再燦爛,誤給了惡魔,也會令人反胃。”
夢璇怔怔地看著這個剛才還緊張不安、現在卻一臉殺氣的楚博,嚇得她想將手抽回來,但楚博就是死死地抓住她,仿佛永遠都不想再放開她。
皇甫子龍又悔又氣!“悔”在剛才因為著急竟絲毫不過大腦地問夢璇那樣傻的問題!“氣”在康楚博這次的態度實在惡劣但自己又不能怎樣!
“夢璇,對不起!我——”
“皇甫少爺,我家小姐要上課了!請您走開。”忠川止住皇甫子龍,將傘打在夢璇和楚博的頭上,自己在雨中緊跟。留下悔氣的子龍和羞惱的宋月雯。
“程夢璇,我——要——你——死!”月雯憤憤地咒罵。陷入沉思的子龍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家妹妹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