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有了朋友,自然高興,朋友多走遍天下,不管親疏遠近、不管友情深與淺、不管相處時間長與短的朋友,都是我們每個人生命旅途中除了親人以外的陪伴左右的人。
從小到大,交朋友的時期也是從小到大。朋友是有很多種。一類僅是玩伴兒,可以勉強算是朋友,一般的朋友多為學友、棋友、琴友、畫友直到食友乃至狐朋狗友等各種有共同愛好,志趣相投或臭味相投的乃至因學術、體育、藝術、商貿、人文、政治及其它往來而深交形成利益攸關或感情聯系密切而成朋友。深一步的真正朋友就是密友、知音、知己、摯友、諍友和“生死之交”、“刎頸之交”,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魯迅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就是這種感嘆。
人的一生中交朋友是必不可少的,每個人都有心里話、幸福、悲傷或思想、心得、感悟要傾訴或交流,有時還要別人的援助,或援助別人。因此,交個朋友是很有必要的,前提是這個人可以信賴可以交往,才稱其為朋友。
《莊子·外篇·山木》中說: “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彼無故以合者,則無故以離。” 說的是:君子之間的交往是淡然如水,小人之間的交往甘甜如蜜. 淡以親:指淡泊但心地親近;甘以絕:指小人之交往過于甜蜜因而往往斷絕。君子之間的交往比較平淡,但是互相之間都是有誠信的;而小人之間的交往充滿甜言蜜語,是一點誠信也沒有的。君子間的交往雖然平淡,卻會在你困難的時候如親人般伸手援助,而小人之間的交往雖然甘甜,但會在你需要幫助時,與你絕交。
朋友應當互相扶持,互相鼓勵,達到共同進步,對錯誤也不要遷就、縱容、包庇。孔子說:“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 矣。”,意思是“有益的朋友有三種,有害的朋友有三種。結交正直的朋友,誠信的朋友,知識廣博的朋友,是有益的。結交諂媚逢迎的人,結交表面奉承而背后誹謗人的人,結交善于花言巧語的人,是有害的。” 那是相交之間的平等和相互間的包容,相知而無所求,沒有直接或間接的目的性。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開口閉口都是朋友,酒杯一端,信誓旦旦,酒杯一碰,不分輕重,實際上背后又有多少的利益在其中呢。還有很多人,美其名曰為朋友兩肋插刀,仗義執言,其實也就是因為如今社會的連鎖關系,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無非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相互之間的拉拉扯扯,說穿了就是盛行的裙帶關系,其目的是更大的回報。其實,那只是主子和奴才的關系,是商人和商人之間的交易。
“朋友”原是一種神圣的稱謂。后來,隨著社會的發展,朋友一詞也被涂抹成了五顏六色,什么酒肉朋友、知己朋友、患難朋友、生死朋友、忘年朋友、狐朋狗友等等不一而足。似乎往來的人都是朋友,只不過在各人的心中分量有所不同罷了。其實,這其中有好些說法都是對朋友這一稱謂的濫用,或者說是對朋友這一稱謂的泛用,實際上根本就算不得朋友的。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談心的。相互交流,彼此傾訴,在心靈的撫慰和關愛聲中,走完漫漫的人生征程。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幫襯的。投桃報李,互幫互助,在一個籬笆三個樁的幫扶過程中,完成自己的生命歷程。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交心的。生命誠可貴,友情更無價,在回護和滋潤的輪回中,步入至善至美的境地。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利用的。朋比為奸,利益均沾,在拉攏和出賣的操作中,實現自己的一個個心愿。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消遣的。吃喝玩樂,排解郁悶,在高升五魁的吆喝聲中,迷醉在相互吹捧的美夢之中。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做秀的。三教九流,兼容并包,在朋友遍天下的自欺欺人中,陶醉在自我編織的胡思亂想中。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害人的。己所不欲,求人代勞,在獎賞和懲戒、吹捧和謾罵的過程中,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玩耍的。男女朋友,非情即性,在半推半就、你情我愿的游戲中,尋求刺激與快感。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稱呼別人的。既不當真,也不生分,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掩蓋下,并不把朋友真當回事兒。
在有些人眼里,朋友是用來……
總之是在現代人的眼里,朋友是被分為三六九等。盡管人們都承認“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提法,但也有可能是多了一個陷坑。
所以,把朋友作為一種精神上的擁有,既不想成為朋友的負擔,也不想朋友成為自己的負擔,緣來則聚,緣盡則散,當為就為,不計恩怨,似乎更為接近對“朋友”這個稱謂較為合理和長久的注釋。朋友之交淡如水,如水般清澈透明,如水般抽刀不斷,或許這樣的友情才能到永遠!
“四海之內皆兄弟”,是說不論地理遠近、血緣親疏,皆可以成為朋友。朋友是兄弟親情的擴展,但朋友對于人的重要性更甚于兄弟。兄弟沒有選擇,朋友卻可以自由選擇。既然基于自由的選擇,不同的人、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價值取向、不同的生活方式,就有不同性質的友情。
傳統士人交友,重視切磋學問、價值認同和精神氣質的投合,這可稱為“鴻儒之交”。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句話說的是學習、交友、修養這相互關聯的三件事。“朋”的構字是兩塊“肉”,是帶著束蓨或者禮物來孔門學習的學生,鄭玄注曰:“同門曰朋,同志曰友”,所以“有朋自遠方來”是“同門”學習的人,“同志曰友”,是說志氣相投才可稱為朋友。劉禹錫《陋室銘》:“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體現了傳統士人對“朋友”的理解。縱然物質貧乏、居室簡陋、位階低下,但“斯是陋室,唯吾德馨”,這種貧而不改其志、不濫交友的精神,體現了精神貴族對于自我修養的重視。“往來無白丁”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我封閉,而是傳統士人鄙視物質利益和政治利益交換,追求精神自由的體現。
志氣愈是高遠,則同志朋友愈是難求。登高望遠,或去國懷鄉,感極而悲,或把酒臨風,寵辱偕忘。文人騷客,自可呼朋引伴,感物懷人,賦詩作畫。范仲淹《岳陽樓記》卻借“古之仁人”述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歟!”這樣的仁人志士,只能托之古人,當世并不多見。所以范仲淹交友很難,不由得他不感嘆:“微斯人,吾誰與歸!”
曲高和寡,說的是音樂,也是友情。有一種朋友叫做“知音”,俞伯牙摔琴謝知音的故事可謂家喻戶曉。俞伯牙是春秋時期楚國著名琴師,而鐘子期是個普通的樵夫,是否懂得彈琴技巧不得而知,俞伯牙彈琴,惟鐘子期理解琴意,知其志在高山流水。子期死后,伯牙終身不復鼓琴。兩人并無實際的交往,也沒有很多的“鴻儒談笑”,唯音樂是其交流的媒介。鴻儒之交,尚且依賴于知識交流和語言溝通,而知音則選擇心意的相通;鴻儒之交,尚有學識和階層的分別,而“知音”則跨越了階級、職業、性別等一切現實條件的分別,達到意會的境界。知音之交,不僅僅指借助于音樂的意會,而是指跨越一切現實障礙、無須過多言說的意會。“意會”也不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理解”,鐘子期未必全部理解俞伯牙的思想和抱負,而只是對琴意的神會。尋求知音,條件最少,但卻是最為難尋,否則俞伯牙也不至于終身不復彈琴了。知音往往只是剎那間的意會,心意的瞬間契合,可遇而不可求。
相互理解的朋友稱為“知己”。知音重視意會,知己重視理解。王勃有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是說縱然有千山萬水,隔不斷知己之間的情誼。《史記·魯仲連鄒陽列傳》中,鄒陽受人誣陷,在獄中上書梁孝王,其中有引諺語“白頭如新、傾蓋如故”。這句話是說,雙方互不了解,即使交往一輩子,頭發都白了,也還是像剛認識時一樣;真正相互了解,即使是初交,也會像老朋友一樣。可見知己之間,既不在于距離的遠近,也并不在于時間的長短。志趣相投,心意相通,天涯也比鄰;志趣相違,心意區隔,咫尺猶天涯。知音難求,知己也難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名利場中人,也并非都是利欲熏心之輩,古有“管鮑之交”,說的是朋友交游,要有理解和寬容。管是管仲(管夷吾),鮑是鮑叔牙。《史記·管晏列傳》:"管仲夷吾者,穎上人也。少時常與鮑叔牙游,鮑叔知其賢。管仲貧困,常欺鮑叔,鮑叔終善遇之,不以為言。已而鮑叔事齊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糾。及小白立為桓公,公子糾死,管仲囚焉。鮑叔遂進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齊,齊桓公以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謀也"。管仲出身貧寒,曾經和鮑叔牙合伙做生意,分利的時候,管仲往往多給自己,鮑叔牙不以為意,知道管仲不是貪婪,而是家貧;后來鮑叔牙升官了,管仲淪為鮑叔牙部下,鮑叔牙也不因此而歧視管仲,認為時有利有不利。管仲曾經三次被罷官驅逐,鮑叔牙并不認為管仲無能,不過是他時運不佳而已。管仲三次皆戰敗而逃,鮑叔牙不認為管仲是膽怯,而是因為家有老母;管仲輔佐公子糾,公子糾敗于鮑叔牙輔佐的小白,管仲被囚,忍辱偷生,鮑叔牙不以管仲為無恥,理解管仲他是恥于不能功成名就、顯于天下。由于鮑叔牙的舉薦,齊桓公任用管仲為相,位在鮑叔之上。可以說,齊桓稱霸,管仲之謀;管仲功成,鮑叔之力。管仲也感嘆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
既然是朋友,總有某種形式的禮尚往來。最為常見而又不堪的是所謂“酒肉朋友”。這種朋友之所以被輕視,是因為除了一起喝酒吃肉之外,就沒有什么深入的交情了。一旦換了張桌子,有了新的朋友,還可以出賣舊朋友。與此相反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這是說,君子之間的友情,出乎心意相通,相互理解和尊重,往來或許并不頻繁,也不依賴于宴飲、物質的饋贈、相互吹捧以及利益交換等手段來維持。
有的朋友之間并無實際交往,僅相互聞名和仰慕,是所謂“神交”。有德之人朋友遍天下,憑的是聲望。不過,傳統上名人的聲望,大多是文人以文名,或者官員以權力以功業而名聞天下。到了二十一世紀,要做到天下聞名倒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了,互聯網給普通人提供了遠距離的相互了解、幫助、共享和交往的機會。網絡上素未謀面的書友之間的了解和感情,往往勝過相識數十年的同事、鄰居或者熟人。
鴻儒之交,一首詩、一曲詞或者一篇文章,即可成為相互敬重的朋友;綠林豪杰,一碗酒就成了換命的交情;而“知音”有時僅憑一首曲子。但是鴻儒之交往往鄙視豪杰之交為“酒肉朋友”,而以義氣為先的豪杰之交卻又厭惡文人騷客之間交往的酸勁。現實世界的人們常常視網友為虛擬空幻,而那些以文會友的網友,卻又看不起現實世界的勢利和俗氣。但無論什么階層、什么身份,也無論往來是否頻繁,都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朋友。
只有一種人永遠沒有朋友,那就是無心、無情之人。同志可以為友,儒生之交也可以為友,不同志其實也可以為友。但無論是那種性質的朋友,都需要兩個基本條件:一是有心,二是有情。博學之士,縱然才高八斗,如果不能知心,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如果無情,不過是奸猾之徒;綠林朋友,大碗酒肉,無須多言,就能知心,義氣化為友情;網上朋友來有影,去無蹤,唯有用心可以感知對方,用情可以牽系彼此。無心無情,徒然是在虛幻的世界里耽誤時間。有心有情,縱然身在荒山大漠,人人都可以是潛在的朋友,互聯網已經把這些潛在的朋友部分的變成了可見可感可知的朋友。無心無情,縱然夜夜笙歌、前呼后擁,所擁有的不過是潛在的虛無。
一個人一生會遇見很多人,相識、熟悉,了解,傾心,仰慕,欣賞等等,會因為這其中的一個元素或者就是一句話、一件事,瞬間就會成為朋友、好朋友。
隨著時光的流逝,很多朋友漸行漸遠,背影模糊,甚至告別時的揮手也已經從我們凝視的濕眸中消失已久。
沒有一個朋友會伴隨我們永遠。朋友,就像是我們人生旅途中遇到的路人一樣,相攜相伴走一程,到一個十字路口,便會分道揚鑣,各奔前程。接著,我們再遇到一個能夠相攜相伴的朋友,繼續前行,再次在十字路口道聲珍重,揮揮手轉身離去。無論我們有多么不舍和留戀,這樣的場景就像是花開花謝一樣,屬于大自然的必然規律,也是人之相交的必然規律。
在孤獨的行走時,能夠遇到同行者,且志趣相投,能夠相攜相伴,這就是福氣,是緣分,可遇不可求。
其實仔細想來,很多朋友可以歸類為人生中遇到的引路人。這樣的人,在我們一生幾個關鍵時刻時出現在身邊,就像是溺水時飄到手邊的一件救生衣、墮入懸崖時垂到眼前的一條繩索、黑暗中眼前一盞明亮的燈、饑渴時一碗米粥一樣,會從此人出現的那刻起,改變我們的命運或給予我們繼續生存繼續前行的力量。這些人,有的像曇花一現,有的則會歸入平淡,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在關鍵時刻他們給與我們的恩賜,會伴隨我們終身,讓我們銘記、感恩,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當他們需要時,我們會不假思索地伸出雙手。
更多的則是從相識到相知,來的沒有緣由,去得也沒有緣由。
有的人認為朋友越多越好,朋友多了路好走;有的人認為朋友貴在精,有一個知己足矣。
朋友之間不涉及利害關系最好,否則即刻間便會形同路人。所謂朋友間不搭檔合伙做生意,原因便在此。朋友間順水人情有求必應,過分的得寸進尺,便是存心的想失去朋友。
兩性間有沒有純凈的朋友?有。這個并不難做到,但是卻難以持久。難以持久的原因不在于本人,而在于雙方的配偶難以理解。
從相識到成為朋友,最為親密的時間段為一年到三年之間。之后會漸行漸遠,甚至消失淡忘。一是激情的必然消失,二是過于親密后彼此間暴露出來的短處和涉及私密的利害關系。能夠包容者可以繼續維持下去,但是其親密度已經大為降低,或者君子之交淡如水回歸平淡,或者變為生活中親情般不可或缺,在遇到坎坷需要幫助和傾訴時,這些人便是我們的首選對象。
朋友走了,走得傷感,走得落淚難舍。可是細想,夫妻間都有反目離婚的,何況朋友乎?
時間是良藥,時間也是殺手。
三年,是一個坎,是友情的坎,也是婚姻的坎。過去了則坦途一片,過不去,連回頭的路都難以尋覓。
無論是哪一類的朋友,都會像一幅幅發黃的老照片被我們珍藏在記憶的相冊中,會因某一件事情或一個物件,霎時在我們的腦海里鮮活地凸顯出來,他、她的音容笑貌,便活脫脫地站立在我們眼前,所有所有過往的一切,也在那一瞬間清晰地一一展現。忽然間明白了,所有的朋友永遠不會在我們的心里消失,他們會隨著我們記憶的存在而存在。
我們的人生,永遠不是自己個人的,是和這些朋友緊密相連,缺少一個環節都會使我們的人生之鏈斷裂。我們同樣也是他們生活中的一個鏈接,我們也活在他們的記憶中。
一千個人有一千個人的朋友觀,我始終信奉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儒家講人和人的關系,有所謂五倫,即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現代社會的人際關系大約也還是這五種,只是君臣關系似乎已經不存在,但今天的上下級的關系,老板跟雇員的關系,領導跟群眾的關系,大體上也還是古代君臣關系的一種演化,當然內容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一個人生活在社會中,也就是生活在人和人的網絡之中,處理好五倫的關系,是人生快樂的必要條件,生活中的不愉快,甚至悲劇,常常是來源于這五倫的關系處理不好。五倫的次序是舊時的排法,自有舊時的道理,今天應當怎么排,似乎可以重新斟酌,應當最看重的是最末的一種,即朋友關系。或許五倫的重要性對于每個人都不一樣,有人認為處理好上下級關系最重要,有人認為處理好同父母的關系最重要,有人認為處理好同配偶的關系最重要,也有人認為處理好同兄弟姐妹的關系最重要,各人有各人的處境和情況,本來無須一律。
為什么應當最看重朋友關系呢?因為五倫之中只有朋友是完全憑個人的意志和好惡挑選的,而且也可以憑個人的意志和好惡隨時調整與終止這種關系。而其他幾倫則非如此,例如上下級關系,碰到什么樣的上司和下屬,并非全由自己決定,關系不好,也不見得想擺脫就能擺脫。可惡的上司得忍受,無論是忍氣吞聲,或曲意逢迎,都是很窩囊的事,辭職不干又有飯碗問題。碰到討厭的下屬也不是你想趕走就能趕走,尤其是公家機關,那下屬說不定還頗有來頭,隨便得罪不得。又如父子關系,有怎樣的父親,固然不能選擇,有怎樣的兒子,也絕非求仁得仁。父子關系如何,很大一部分靠運氣,關系好當然是福氣,可如今父子之交淡如水的也頗不罕見,尤其是兒女成家之后。夫婦關系,過去也是沒有選擇自由的,現在倒是可以自由挑選了,可挑選時走了眼的也比比皆是,結果倒成了怨偶。要想離婚可不如結婚那么容易,財產、兒女、親戚、朋友,剪不斷理還亂,叫人騎虎難下進退唯谷。兄弟姐妹關系就更不必說了,從前說同氣連枝,而今天的社會再不是幾代同堂,兄弟姐妹一旦成家則各奔前程,住得近的過年過節還可以來往一下,住得遠的能通個電話也就算不錯了。
朋友則不同,跟什么人交朋友,交情深淺,往來疏密,或斷或續,皆可操之在我。氣味相投,則傾蓋若故,常常比疏遠的父子兄弟關系更為密切。而且朋友的結識往往是在為一個理想或一樁事業奮斗之中而相知相惜,因而不僅志趣相合,也常常利害相關,挫折時相勉勵,困窘中相扶持,成功時則痛飲黃龍。而萬一發現所交非人,可以立即斷交,不必辦任何手續。人生之成功常常得益于有幾個或一群好朋友,人生之快樂也常常來自于一兩個知己或一群好友。少年時代和青年時代交的朋友,古人所謂“總角之交”、“布衣之交”,大家都尚未發跡,所交在意氣,與利害無關,更值得珍惜。
與朋友相交最重要的一條原則是講信用,孔子說“與朋友交言而有信”,孔子的弟子曾子說他每天都要反省自己,其中一條就是“與朋友交而不信乎?”一個不講信用的人,是交不到朋友的,因為沒有人愿意跟這樣的人交朋友。“信近于義”,一個講信用的人必然是一個有原則、講義氣的人,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這樣的朋友是危難時的支柱,是人生的財富。
好朋友不必性格相同,不必才能相同,不必職業相同,不必社會地位相同,更不必年齡、性別相同,但必須氣味相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對人生的價值取向大體一致,而且相互理解,相互欣賞。其中各方面都契合的也就是所謂知己。真正的知己是很難遇的,也許一生都碰不到,前人慨嘆:“相識滿天下,知交能幾人?”人生如果能夠遇到真正的知己,哪怕只有一個,也就可以滿足了,魯迅贈瞿秋白一聯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
交朋友要區別益友損友,這是孔子早就提醒過我們的,不過我以為這前提仍是自己,什么樣的人,就會選什么樣的朋友,而且不僅你選人,人也選你,所以最后總是氣味相投的人湊在一起,好人必有益友,壞人必有損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好人而多損友,壞人偏多益友,這樣的事情是不大可能發生的。社會上常常看到不同的朋友圈,一圈人大都進取,各有成就,而另一圈人則大多沉淪,各有劣跡,這是理有必然,一點都不奇怪。
有的朋友本來互相不熟悉,突然間就象熱氣一樣撲面而來,特別熱情和熟悉起來,但當你已經掏心掏肺地真心對待時,他卻如旋風般消失的不見蹤影,更別提手機微信聯系了,仿佛互相之間不認識,給你付出的熱心當頭一棒或澆一盆冷水,讓你猝不及防,心理倍受打擊,真有點三分鐘熱度的架勢,令人唏噓不已。
也有的朋友似乎受其影響,說與做似乎有些不一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為了表現其寬容大度,心地善良,竟然表現令人如此詫異,當你不舒服的最末時間也沒吸引到這類朋友的目光和只言片語,那說明你在其心里真的是一點也不重要,就像其曾經所說,只為了某件事而已。明白這一點,相信你已經能夠走出朋友的怪圈了。
有人說:什么是愛情?兩個靈魂,一個身體。什么是友誼?兩個身體,一個靈魂。說的確有道理。
真正的朋友不是天天在你面前打轉恭維你的人,不是只想一味向你索取而不愿付出的人,不是當著你一套背著你一套的人,而是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的人。或許他沒有錢、沒有地位、權利,但是他會時時刻刻關心著你,先你之憂而憂,后你之樂而樂,這才是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