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來看著狐貍,說道:“我有點口干了,你在開瓶酒給我。”他的手向后伸去,摸索半晌,又轉頭去看,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沒了。”我也搖搖頭,倒了杯水喝了一通。
喝水的時候我腦子里一直閃爍著一個念頭,放下杯子又看向狐貍,問道:“當時你到底去哪了?是不是你當時真的已經知道魚是李良琮故意躲起來的?”
他搖搖頭苦笑一聲,嘆道:“哎,秒哥,我狐貍雖不是什么神通廣大的角色,不過一個李良琮我還真的不那么放在眼里。”說完點上一根煙,繼續說道,“我們這種人,命早就放在那兒了,就看是誰撿起來罷了。”說完把抽了兩口的煙遞給我,我接過來也抽了幾口,點點頭。
我正準備繼續說話,狐貍擺擺手示意我停下。我忙把頭轉向門口,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就問道:“怎么了?”他答道:“沒什么,你不是想知道我當時為什么沒去嗎?”我看著他點點頭。
他清清嗓子說道:“那天我接到健爺短信,簡單收拾一下就立馬動身了,就在我要到機場的時候,我收到一條短信。”他頓了頓喝了一口水,我急忙問道:“什么短信?”
“內容只有八個字:陷阱,勿動,靜觀其變。”狐貍壓低了聲音說道。
“陷阱?”我啞然道,“什么陷阱?”
“整個計劃,”狐貍的語氣變得異常詭異,像是憤怒又像是無奈,“就是一個陷阱。”他把陷阱兩個字拖得很長,生怕我聽不清楚一樣,說完他看著我搖搖頭,點了一根煙猛抽起來。
我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們的計劃是一個陷阱?那這個套是誰下的?難道是李良琮?如果是李良琮下套,那么我們當中一定出了內奸。
想到內奸,我的心不由一震,如果有內奸,健爺他們全都死了,而我,是唯一知道整個計劃并且全程都在計劃里沒有死掉的,這樣推測,難道我是那個內奸?這不可能啊,我如果是內奸,怎么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難道是,是狐貍?如果是他,今天他把我約出來又跟我聊了這么多目的是什么呢?
一個念頭突然閃進我的腦子里,他要,殺人滅口!
心里想著身體馬上就是一個趔趄。手已經開始有點發抖了,我努力鎮靜下來看著狐貍。他好像也對我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就問道:“秒哥,你怎么了?喝多了坐不穩?”
我定了定神,心想大不了今兒就栽你手里,于是壓低聲音沉沉問道:“如果真像你說的,整個計劃就是一個陷阱,那么中間肯定出了內奸,而那個內奸不是我。”我把眼睛睜到我力所能及的大,瞪著狐貍繼續說道,“你,是,內,奸。”
我一字一頓的把話說出來,等著狐貍的反應,我想他即使要殺我滅口,也不會急于一時,肯定要先攤牌然后來一段苦情戲碼訴說他多么多么不容易來試圖博取我的同情,并叫我到了那邊不要記恨他之類的連篇鬼話。
沒想到,狐貍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對我說道:“秒哥呀秒哥,你的想象力還是那么豐富!”說完又立時收起笑,說道,“不過你的想象力應該在豐富一點,確實有內奸,不過不是你我,而是死人。”
“死人?”我驚道。
然后突然想起狐貍剛剛說的短信,也感覺自己的懷疑有些無稽,便干笑兩聲算作道歉,然后急急問道:“你說死人,什么意思?難道是,他們?”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是的。”他沖我點點頭,然后回身把包拿到身前,從里面又拿出一個信封,比之前裝小秋和我的照片那個信封打了很多,感覺起來更像是一個文件袋。他從里面抽出了一沓照片,放到桌上推給我。
我拿起來看了一張就愣住了,西安站,健爺,十八,駱駝。狐貍示意我繼續看下去,然后我又看到了健爺和老張的合影,健爺和老狗的合影。但是這些照片不是他們自己拍來留念的,而是偷拍。
看完之后我傻在那兒了,照片上面都標注了日期,全都是從石頭死后到健爺聚集我們殺魚之前,其中還有一張是他們幾個人在洞口外面的照片。
也就是說,他們那幾年一直都有聯系,而且他們的聯系被人偷拍了,先不考慮他們聯系的目的,偷拍他們的人會是誰呢?
狐貍應該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便說道:“這些照片是我一年前潛入李良琮之前居住那套公寓里找到的。”說完他又開始翻他的包,我現在一看到他翻包就恨得牙疼,媽的,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下一個秘密又會是什么。
他又是拿出來一張照片,盯著我說道:“秒哥,看了這個你心里可能會感到不大舒服,不過你要控制情緒,現在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了,決不能在出狀況。”
我點點頭拿過照片,我果然還是失控了,大叫一聲:“怎么可能!”狐貍點了一根煙塞到我嘴里,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抽,狐貍剛剛松手,煙就從我嘴里直接掉在褲子上,我沒有任何反應,狐貍急忙過來把煙拿掉,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別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
半晌,我才回過神來,看著他,點點頭,結結巴巴的問道:“小秋,小秋怎么會跟,跟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