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搖頭。
我也把頭低下死死盯著那張照片，恨不得直接鉆進去問一問這他媽的到底是什么情況。
狐貍見我又開始盯著照片，便輕咳一聲說道：“這張照片是五年前拍的，你和小秋是什么時間認識的？”我低聲應道：“四年前。”狐貍沉吟片刻，忽然說道：“小秋是個誘餌，在你身邊絕對是有什么目的。”
“不可能。”嘴上雖然這么說著，心里已經承認了狐貍的推測，但是她潛伏在我身邊會有什么目的？我和她相處一年從來沒有覺察出她的異常，難道是我陷得太深？還是她偽裝的太好？
狐貍顯然猜到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說道：“無間道里也是有真愛的。”我苦笑一聲說道：“希望如此。”
“我們還是先考慮考慮下一步吧！”狐貍沒有留給我更多時間沉浸在關于小秋的迷霧里。
“下一步？”我心里開始疑惑起來，在我剛聽到小秋他們都死了的時候，腦子里只有報仇一個念頭，可是我現在突然之間知道了這么多不可思議的情況，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么了。
“對，下一步。”狐貍重重說道，“他們的事情，現在你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們死了，而殺死他們的，就是李良琮。這個仇，必須得報。”
我看著狐貍，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說實話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去，和這些事撇清關系，就當他們還活著，就當小秋跟著前男友跑了，就當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抽出一根煙，閉上眼，放在鼻子上聞聞，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覺得還有意義嗎？”然后我睜開眼，看向狐貍。
不料，狐貍猛地站起身一腳把我踹翻在地，吼道：“意義？你他媽的現在問老子有沒有意思？忘了誰他媽的教你一身本事了是么？忘了誰他媽的替你抗了兩刀了是么？忘了誰他媽的背著駱駝帶你去破了處了是么？你他媽的現在跟我談意義？我看你現在活著就他媽沒意義！不止活著，你他媽就是現在死了也是他媽的沒有意義！”
我從來沒有見狐貍發過這么大火，即使面對處處跟他作對的十八也沒有，我他媽的更他媽的沒他媽的想到他他媽的可以他媽的一口氣說出他媽的這么多他媽的，真他媽的。他估計打累了也罵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點了兩根煙，塞到我嘴里一根，自己叼起一根猛抽起來。
邊抽邊低聲說道：“三年了，只要躺在床上，我就能看見他們，他們沖著我說報仇，報仇，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走，一個人一個人的問，每查到一個消息，我根本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傷心，我離真相越近，我就越害怕。我才告訴你這一點點消息，你就這樣了，你想過我查到這么多消息還要一個人去面對時候的痛苦嗎？”
沉默，漫長的沉默，比山里的夜晚還要深邃的沉默。我倒在地上，狐貍坐在我旁邊，往事一點一點襲來，就在這個地方，曾經承載了我們無數的歡樂，現在他又帶給我們太多太多無法接受的痛苦。
我掙扎著坐起來，看著狐貍，對他說：“我沒變。”狐貍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扶到椅子上，說道：“時間不早了，先去睡吧。”
等我醒過來已近中午，狐貍已經出山買了午餐回來，我也是腹中空虛，抓起便吃，狐貍把酒搬過來，說道：“吃完飯我們去石城。”“去那兒干嘛？”我開了一瓶酒問道。
“我把他們都葬在那兒了，離石頭不遠。”狐貍看著洞口的方向回答。我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和我們在一起他總是表現的有點讓人難以接近，不過我現在明白了，越是這種人心里面對感情越是脆弱，他把所有事埋在心里，就是因為太害怕失去。
我拍拍他肩膀遞過去一瓶酒，他推掉了說道：“一會兒我還得開車，剩下的就留給他們吧。”說著用手指了指這個已經破敗的餐廳，然后繼續說道，“一會兒我打算把這里燒掉，就當作是給過去一場火葬吧！”我點點頭把酒一瓶一瓶打開，又找來幾個碗，把酒倒進去擺在桌子上。
走之前我們把狐貍買來的汽油潑滿了整個餐廳，每人點上一根煙，把剩下的扔到屋子里，抽了幾口然后扔進去，火順勢就燒起來了，恍惚中我看到桌上做了幾個人，端起酒碗，又從地上把煙撿起來對著我們笑，然后揮手示意我們離開。
“走啦！”狐貍對著他們說道。
“走啦！”我也對著他們說道。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我和狐貍幾乎同時唱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