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涼了。”白飛飛慢慢抽回手。
因?yàn)榘兹绽锵铝擞甑木壒剩鹤永锲≈哪嗤翚庀ⅰ?/p>
歐陽明日輕輕一笑,端起茶盞,掀開茶蓋,輕酌了一口。
白飛飛將目光落在梔子樹上,低迷道,“你懷疑那媚藥與木雪有關(guān)?”
“嗯!”歐陽明日將茶盞放下,又道:“你為何故意忽略這個(gè)疑點(diǎn)?”
“或許是瞧她跟我有幾分相像吧。”白飛飛的聲音很輕。
歐陽明日神色有些復(fù)雜,淡淡的聲音帶了一絲試探:“你不愿將事情徹查,其實(shí)還有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棲枂。”
白飛飛輕輕嗯了一聲,將目光收回,直直地看著歐陽明日:“棲枂三番四次助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不愿傷他妹妹。”
“你有沒有想過,或者你可以做個(gè)大膽的猜測,如果木雪不是他妹妹……”歐陽明日心里有些不舒服。
白飛飛面色一變,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歐陽明日搖了搖頭,“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我只是懷疑,因?yàn)槟狙?duì)你跟棲枂的感情似乎太關(guān)注了,已經(jīng)超出了作為一個(gè)妹妹該在意的程度,再加上媚藥一事。”
白飛飛不說話,似乎在顧及什么,歐陽明日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等著她的答案。
片刻后,白飛飛終是開了口:“那等棲枂回來,我問問他從何斷定木雪是她妹妹一事。”
“對(duì)了,你要找的最后一味藥叫什么?”
歐陽明日眉眼微彎,道:“生生不息!”
白飛飛有七分好奇:“這是藥名?很奇怪的名字。”
“呵呵,”歐陽明日笑的有些愉悅:“因?yàn)槟欠N藥能讓靜止的血液恢復(fù)流動(dòng),直至是衰竭的器官。”
“你確定還在幽靈宮?”白飛飛一邊問一邊回想。
歐陽明日神色認(rèn)真道:“嗯,我確定。”
白飛飛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等棲枂回來,我們一起回趟幽靈宮。”
“我們?你說的是我跟你,還是包括棲枂?”歐陽明日墨色黑眸定定的望著她。
白飛飛覺得有些好笑,睨了他一眼:“當(dāng)然是我跟你,這里需要棲枂坐鎮(zhèn),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diǎn)回去歇息。”
聽到前一句話歐陽明日還很開心,可這后一句——
“你就這么急著趕我走?”
這哀怨的語氣……白飛飛抿嘴笑道:“莫非還要我陪你對(duì)坐到天明?”
改日一定要尋個(gè)法子住到這院子,歐陽明日心里打著算盤,面上不動(dòng)聲色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隨即站起身,可就在錯(cuò)身之際俯身在白飛飛唇上點(diǎn)了點(diǎn)。趁她滿臉驚愕時(shí)大步走了出去。
白飛飛玉指拂過唇瓣,面上一片羞惱之色,老是偷襲,下次看我怎么整你。等臉上溫度散去,起身回房。
不料剛要睡下,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咚咚咚!”
“誰?”白飛飛右手一揮,點(diǎn)亮了不遠(yuǎn)處的蠟燭。
“宮主,是我!”如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jìn)來。”
隨著腳步聲漸近,如意的身影逐漸清晰。
“宮主,屬下有事稟報(bào)。”
白飛飛見如意消瘦了不少,柔聲道:“你一路上辛苦了,還是先回去洗漱一番,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如意神色有些不安,囁嚅道:“請宮主治罪,屬下沒能帶回宋爺,只帶回了他的書信。”雙手捧著一封信走了過去。
白飛飛眼皮一抬,伸手拿起信件,“我知道了,退下吧。”
聽到關(guān)門聲,白飛飛將信展來,信上只有短短幾行字:飛飛,生命可貴,以后不能再做傻事,好好照顧自己,我已是出家人,不愿再涉及紅塵之事,就此別過,勿念。
白飛飛閉上眼睛,久久才睜開,掀開被褥,下床走到燭火旁,點(diǎn)燃了信紙。
風(fēng)越來越大了呢!
清晨,涼風(fēng)習(xí)習(xí),灌入水榭亭中。
“我都沒臉說……”百里汐小聲道。
賀宇一拍她的肩膀,挪揄道:“有什么沒臉說的,無非就是丟人唄。”
百里汐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著白飛飛的袖子道:“我就是看到狼嘴下那只兔子滿肥的,我想抓回去讓我爹娘燉給我吃,所以我才伸手去抓的。”
白飛飛失笑,敢從狼嘴里搶食物,她倒真敢做。
“嘖嘖嘖……”賀宇唰地一聲打開了扇子,“最后被狼咬了吧,要不是你穿得脖子都看不到了,那一口,你就一命嗚呼了。”
百里汐氣勢洶洶道:“大冷天的,能不穿厚點(diǎn)嘛!再說它就只是咬著我裙擺!”
“要不是我救你,你說它下一口會(huì)咬哪?”賀宇搖著扇子一臉得意。
百里汐嗤笑道:“你怎么不說你嚇得跟我抱成一團(tuán)的事。”
“額……”賀宇面上浮現(xiàn)出薄紅,“那是因?yàn)槲覔?dān)心你會(huì)害怕。”
百里汐一副嫌棄的模樣,“算了吧,我瞧你那時(shí)哭的也老慘了。”
白飛飛幽幽嘆了口氣,這兩人真是歡喜冤家。他怎么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
“歐陽明日!我千里迢迢來這找你,你怎能如此無情!”女子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dòng)。
“我不覺得對(duì)郡主還需多少情,你我當(dāng)日不是兩清了?”歐陽明日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北宮芩眼中的淚水漸漸落下,“我到底哪不好,我只是想知道你住哪。”
歐陽明日不喜歡女人的眼淚,更不喜歡胡攪蠻纏的女人,于是語氣越發(fā)冷漠:“你好不好與我無關(guān),我已說了有心上人,你若再跟著,可莫怪我。”
歐陽明日揮鞭策馬離去。
北宮芩就要跟上,她身后卻傳來一道的聲音“姑娘這般跟上去,錯(cuò)矣!”
北宮芩猛地回頭,看到佇立在高墻上的身影,語氣冷肅道:“你是誰?你對(duì)小蝶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老者搖了搖手中似木頭一般的人道:“不過是點(diǎn)了她穴道而已。”
“你想怎么樣!”
老者別有深意的笑道:“我只是想幫姑娘一把,但又怕姑娘不肯好好聽我說話,才出此下策。”
北宮芩嘴角浮起冷笑,“你這種幫人方式未必太可笑!”
“哈哈”老者的笑聲傳的很遠(yuǎn),卻又嘎然而止:“你不想知道白飛飛的事嗎?”
北宮芩眼中劃過一抹訝異,隨即停止了手上的動(dòng)作,她本想發(fā)動(dòng)暗號(hào)讓人前來增援,可她現(xiàn)在卻不想了。
老者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飛身離開,北宮芩也趕緊跟了上去。
“天氣已有幾分涼意,你要扇就離飛飛遠(yuǎn)點(diǎn)。”歐陽明日剛走到?jīng)鐾ぞ涂吹劫R宇對(duì)著白飛飛搖扇子,不由開口道。
“哎喲,重色輕友這四個(gè)字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制的。”賀宇酸溜溜道。
百里汐虛踹他一腳,“人家這才是會(huì)疼娘子的樣子,哪像你!”
白飛飛臉上一紅,這姑娘怎么什么話都說的出。
歐陽明日也不管他們吵鬧,坐在白飛飛旁邊,握了握她的手,見有些涼,開口道:“今日反正無事,我們?nèi)パ┮路挥喿鰩咨硪律眩俊?/p>
“好啊,好啊!”百里汐一聽這個(gè)就來勁,回的比白飛飛還快。
“就是,就是,天天穿這幾身衣服,穿的我都不帥了。”賀宇隨即合上扇子與百里汐先行一步。
“你送易山怎么去了那么久?”白飛飛問道。
歐陽明日眼中笑意漸漸擴(kuò)散開,低聲道:“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嗎?”
白飛飛嘴硬道:“我才不是擔(dān)心。”
“唉……”歐陽明日故作嘆息道:“枉我費(fèi)心解決了桃花,急急忙忙趕回來。”
桃花?比她漂亮嗎?他這么優(yōu)秀,甚至更甚于沈浪,自己真的可以獨(dú)自擁有他嗎?白飛飛心里越想越亂,突然甩開了歐陽明日的手。
歐陽明日手上一空,抬眼看見白飛飛那神情,知道自己說錯(cuò)了話,想去拉她的手,她卻避開了。
“飛飛,我不是沈浪,我身邊不會(huì)有朱七七。我更不希望你拿我與他做比較,你能不能試著相信我一回。”
歐陽明日眼中閃過一絲不甘,為什么先遇到她的是沈浪,而不是他。
白飛飛行走的身子一僵,面色變得很蒼白,終是沒開口。
良久等不到她的回應(yīng),歐陽明日的指尖顫抖,內(nèi)心陷入無邊黑暗。
一只略帶涼意的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指。
歐陽明日吃了一驚,心頭立時(shí)涌出狂喜,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緊緊抓住,仿佛再也不肯松開。
白飛飛提醒道:“他們可走遠(yuǎn)了。”
“嗯。”歐陽明日拉著她跟了上去。
剛到雪衣坊,百里汐跟賀宇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竄了進(jìn)去。
這兩人啊,要不是他們衣著不屬凡品,別人都要誤以為他們沒見過世面。
白飛飛前腳才踏進(jìn),就看到里面正挑著一匹鳳凰火的紅衣女子,那女子似有察覺,抬起眼角回望她,笑容隨即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