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執(zhí)白子的手一頓,眉梢一揚,反駁道:“誰說我要拿你的,不過是讓彩心去探探虛實?!?br>
見她不肯承認,歐陽明日虛看了她一眼,落下一子堵了白子的退路,“那探清楚后呢?”
白飛飛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跟你買了,就用你投在青樓的銀兩,不四六分,換五五分?!?/p>
歐陽明日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又好氣又好笑道:“我自己的?難道分紅不是取整個青樓的?”
白飛飛見對方又贏了自己一子,看著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白子,聲音微微揚高:“我什么時候告訴你是取整體分紅?”
歐陽明日淺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是我大意了。”
白飛飛沒支聲,只是低著頭琢磨如何反敗為勝,良久后,突然素手一揚,將手中白子丟了出去,“不來了,彩心站那么久也累了,煩請你前去解了陣法吧?!?/p>
歐陽明日嘴角微抽,這姑娘是看到棋局沒有取勝的可能性就不愿下了。伸手將白飛飛丟出的白子放回她手心,“她站你身邊一整日都不累,站這會兒怎會累,繼續(xù)下?!闭f著,指了指棋盤上某個地方。
白飛飛神色一亮,剛剛找了半天都沒突破口,原來在這!
歐陽明日見她飛速落下的白子,再瞧見她那副怕他反悔的樣子,輕笑出聲,有些寵溺地說道:“再不專心,七色蓮可就沒了?!?/p>
白飛飛猛然抬頭,眼睛晶亮晶亮的:“真的,你肯給我?”
“你可有問我?”歐陽明日瞥了她一眼。
昨日賀宇那般纏你,你連看都不給看一眼,護的那般緊,誰知道你會這么輕易給我!白飛飛眼睛眨了眨,問道:“可是送給我?”
“再起小心思,這顆白子又要沒了?!睔W陽明日無奈地提醒著。
白飛飛眼見自己小心思被他拆穿,但也從他話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認認真真的與他下起了棋。
風微微拂過,吹起了兩人的發(fā),男子的手微捻著胸前的發(fā),凝眉沉思,女子卻是閑閑地吃著小點心,桌上靜靜躺著的棋盤上只剩下七顆白子,六顆黑子。
歐陽明日突然放下捋發(fā)的手,看了一眼閑適的白飛飛,誠心請教:“我認輸了,可否告知這下一步棋的突破口在哪?”
白飛飛將小碟里最后一塊糕點吃完,才慢慢道:“我不知道??!”那神情要多無辜就多無辜。
這,她也太小氣了吧。歐陽明日只好丟了黑子端起茶,放在唇邊才察覺茶涼了,嘆息道:“你吃那么多糕點不渴?”
“渴!”說完,白飛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好吧,你隨我來?!睔W陽明日無奈的起身,她這是明明白白告訴自己要喝茶就得先放彩心,否則水都沒得喝。
“宮主,屬下有事稟報!”環(huán)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白飛飛沒有起身,看著疾步走來的環(huán)翠,微擰了眉頭,“什么事?”
“是公子帶來的那位朋友,他……”環(huán)翠偷偷瞧了眼歐陽明日。
“他怎么了?”開口的是歐陽明日。
“他跟一位姑娘動手,打不過,所以讓我們的人幫忙?!杯h(huán)翠老實回答。
“哦?他敢命令我的人?”白飛飛突然起身,冷笑道:“走,去看看!”
往臺階下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著歐陽明日說道:“你不去看看?到時我下手重了,你可得給他備好藥才是!”
“打她左邊,哎哎,右邊,右邊,笨死了,奪她的劍??!”賀宇靠在門邊搖著扇子,好不悠閑。
正在與紅衣女子纏斗的幾名宮女手一抖,暗自嘀咕,有本事自己上啊,被人打回來了叫我們幫忙,現(xiàn)在還指揮起我們了。
紅衣女子與她的婢女本來就無法分身,聽到他的話心下更加惱怒,運劍招式也越發(fā)快速。
“住手!”白飛飛從里面緩步走來。
賀宇一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門也不靠了,扇子也不搖了,老老實實站在原位低著個頭,時不時偷偷抬眼看白飛飛。
宮女聽到聲音趕緊收手退在一邊,女子也收了劍,滿臉防備的看著白飛飛,眼角余光恰巧看到賀宇拿眼偷瞧白飛飛,心里的火就更甚了!
“你是誰,跟他什么關(guān)系?”紅衣女子質(zhì)問道。
白飛飛斜睨了她一眼,冷漠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哼,我可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你休想跟我搶!”
隨后趕來的歐陽明日正好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卻是靜靜站在白飛飛身邊。
白飛飛聽到她的話,打量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也在打量自己,淡淡道:“我對他沒興趣?!?/p>
“也是,你身邊那位可比他好看多了。”紅衣女子在看到歐陽明日站在白飛飛身邊時就感覺他們間流動著不一樣的氛圍。
“喂喂,你個小丫頭說什么呢,我哪比他差了,是容貌?”說著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還是身材?”又提了提腰。
眾人瞧著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都默了聲。
紅衣女子將劍收回劍鞘,翻了個白眼,直言道:“哪里都差點,咳……”說著走到賀宇面前,臉上染了層薄薄胭脂色,“但是沒關(guān)系,我勉為其難收了你。”雖是一副施舍的語氣,可神色明明有些許緊張。
“誰稀罕你收我!”賀宇將頭撇在一邊。
“你……”紅衣女子心中有些受傷,垂眸掩了眼底的神色。
賀宇見對方突然低了頭,以為她說不過自己,有些得意道:“就算世上只剩下你一個女子我也不會——哎喲,放手,放手”
“不會什么,反正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紅衣女子揪著賀宇的耳朵。
“你這么……這么潑辣,誰要你啊,疼,疼!”
紅衣女子面上閃過一絲不忍,手一松,抿了抿嘴:“我叫百里汐,可還記得?”
賀宇揉著耳朵,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不記得。”
百里汐雙手叉腰:“以前沒記住,現(xiàn)在可要記住了,要不是小時候你將我從狼嘴里救下,誰會嫁給你?!?/p>
“什么,你就是那個愛哭鬼?那時候你明明很丑啊!”賀宇突然想起來了,滿臉不可置信。
本來百里汐見他想起來了還很開心,可是被他后面那句話給氣到了,伸手一推:“你才丑,走,現(xiàn)在回去跟我成親。”
“啊,成親?不不不!”賀宇趕緊搖頭,怕她還不夠明白,又趕緊擺手。
歐陽明日跟白飛飛一直作壁上觀。此刻,饒是再笨也清楚了,原來是賀宇逃婚,現(xiàn)在準新娘過來抓他回去拜堂。
“我去青樓了,你們繼續(xù)。”白飛飛輕飄飄地丟下這句話,就帶著環(huán)翠走了。
“你們好好敘敘舊。”說著,歐陽明日也轉(zhuǎn)身往莊內(nèi)走去。
“喂,你們兩個不能見死不救??!”賀宇一邊高呼一邊后退,百里汐則陰森森地笑著向他逼近。
要救他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用眼神交流后,一致上前把賀宇推了出去,關(guān)上大門。宮主沒說,那就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