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杰西卡

作者插瓶畫

給Jessica打完電話,才知道原來我們之前在圖書館見過許多次。Jessica給我的印象是她很善談,對她照顧的那個小男孩很是疼愛,是一個很不錯的保姆。那個男孩一直是由他照顧的,可能是因為Jessica性格外向的原因,那個男孩在她的影響下,性格活潑,非常可人。我有一次看見Jessica和那個男孩,甚至想如果我也能找到這樣一個保姆來幫我照看女兒就好了。沒想到,一年前給我先生留名片的人正是Jessica,而現在我確實請到了她來幫我照看女兒3個小時。

每天帶著一個一刻不停的猴孩子,一日三餐圍著鍋臺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女兒如今已經1歲8個月, 可感覺這日子過得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尤其是女兒最近特別粘人,除了在戶外野之外,一進屋里就像只粘人的小猴子,掛在我的脖子上不肯下地,搞得我每次做飯就跟打仗一般。看著這漫漫長路,滿眼迷茫,不知何時才是自己的出頭之日,真是讓人心力交瘁,恐慌不安。今天終于決定花錢給自己買點透氣的時間,跟先生商量找一個小時工來幫我照看女兒。我希望幫我照看女兒的人母語是西班牙語,這樣女兒就會多接觸到一種語言。遠在法國出差的先生指點我去他的案頭拿那張名片,說那是他以前帶女兒去圖書館上兒童課時一個保姆給他的,她是說西班牙,讓我打電話問問看。就這樣,我和Jessica取得了聯系。

昨天和Jessica約好,今天早上8點到11點她來幫我照看女兒。我和女兒早早起床,吃完早餐,將一切收拾妥當等著Jessica的到來。我擔心她找不到具體的位置,帶著女兒在院子里等她。等到8點鐘的時候看見一輛車停在街對面的馬路上,我猜那可能是Jessica,可是卻遲遲不見有人從車上下來。我又轉念想,車停在馬路斜對面的鄰居家門前,或許那不是Jessica的車。看不見Jessica的到來,心里還記掛著女兒早餐沒吃東西,于是我帶女兒進了屋,打算喂她一些吃的,女兒依舊是油鹽不進。我看了下表,已經是 8點多了, 擔心Jessica找不到地方,又帶女兒出門來到院子里。這時我看見Jessica正從那輛車上下來,穿過馬路來到隔壁鄰居家門前。我喊著Jessica的名字,她聽見喊聲,向我這邊走來。這時有一輛車從她身邊快速駛過,Jessica大聲喊著讓那輛車停下,可是那輛車并沒有在意她,只是一溜煙的走了。Jessica很不高興的邊向我走來邊抱怨這個車開的太快,她跟我說這條街是限速25,開這么快傷了街邊的小孩怎么辦。 Jessica埋怨著這個開車的人,我對此只是一笑置之。 Jessica看見我對此似乎并不怎么上心,她又建議我打電話跟警察說,他們會放一個車輛的限速牌在這里,車輛行駛過之后會顯示時速。我跟她說,曾經有鄰居 跟警察反應過,限速牌在街上擺了一個多月,也許當時起了一點點的小作用,但是過后的車輛又是一如既往的快,每個人都在急著趕路,沒辦法。

看時間已經不早,這可是按小時付費的,我趕緊給Jessica交代了一些簡單的事項,告訴她在那個游泳池的房子前,有一個池塘,那里會有一些野生的鴨子,女兒喜歡去那里看鴨子。Jessica領會我的意思,還沒來得及進屋,就說現在帶女兒去看鴨子。我之前擔心女兒會不跟陌生人,我昨天就開始給她灌輸Jessica要來陪她玩的信息,也許這個灌輸有效,女兒略微遲疑了一下之后,竟然乖乖的跟著Jessica走了。

難得有三個小時的清靜時間,看一下表已經8點15,我趕緊跑上樓去準備畫畫。心想著付費買來的自由可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天天惦記著要畫畫,現在趕緊畫點什么才是。可是上樓后發現畫布已經都用完了,腦子里飛速的轉著,看還有什么可以用的。看見墻角處有幾塊涂了底色和金粉的畫,我先生說這樣看著就挺好的,可以算是一幅畫。可是我就覺得這太忽悠人,怎么也得有點有形有相的東西在里面才能算是個畫。于是我就把那幾個畫布重新擺在畫架上,打算在上面再畫點什么。感覺時間緊迫,不能想太多,迅速決定畫幾個插瓶。心想三個小時,畫三幅插瓶,那就夠本了。從來沒覺得時間像今天這樣緊迫過,好像一分一秒跑的都是錢,我快速的畫著。第一幅畫基本完成,看一下表9點多一點,心想這一個小時一幅畫的節奏應該還是有希望實現的。這時聽見敲門聲,Jessica帶著女兒回來了。我趕緊下樓迎著她們,畢竟Jessic還未進屋參觀過房子的構造,應讓給她介紹熟悉一下。

女兒跟Jessica都很高興的樣子,她們一路說著西班牙語來到客廳。我見女孩還穿著鞋子,告訴她讓她把鞋子脫了。女兒坐在地上,自己把鞋子脫了。我又提醒她把鞋子放回到門廳,女兒高興地提著鞋子放回門廳。路過樓梯口時,她看見我的拖鞋,于是提著拖鞋向我跑來。女兒知道我在家里習慣穿著拖鞋,這次下樓倉促,沒來得急穿拖鞋。女兒把拖鞋放到我的腳邊,幫我穿上拖鞋。Jessie卡露看著女兒,出一臉驚訝的表情,夸女兒乖巧懂事。Jessica一臉興奮的跟我說他和女兒去看河邊的小鴨子,她們兩個是多么的高興和融洽,而且他還教會了女兒許多西班牙語,接著jassica向我展示,她對女兒說一句西班牙語,女兒便跟她說一句。Jessica興奮不已,說女兒的發音準,她喜愛的抱著女兒,稱女兒是她的小公主。我不得不贊嘆Jessica的善言,雖然愿意陪她聊聊,可是心里還惦記著畫畫的事。

我準備上樓繼續畫畫,可是這時女兒不依了。她抱著我的脖子不放手,喊著要媽咪抱。我看了一下表,這一晃20分鐘又過去了,我心想這可是花錢買來的時間呀,于是我便將女兒硬是塞給了Jessica,跑上樓去。Jassic帶著哭喊的女兒到院子里去了,我想女兒需要時間適應一下這一個過程。我坐在花架前,聽著女兒在外面的哭聲,心里思量著要不要下樓去安撫她。不一會兒,女兒的哭聲停了,我決定繼續畫我的畫。

確定好第2幅畫的內容,急速的畫了起來,恨不得一筆就能把整幅畫畫完。可是自己心里清楚,越是著急,那畫就越不成樣子。沒有什么捷徑可走,只能耐下性子,一筆一筆的畫畫。現在想來,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體驗,不管時間是怎樣的急迫,那欲速則不達的境界還是蠻考驗人的。

我能聽見Jessic和女兒在院子里玩耍的聲音,聽見她不停的在和女兒用西班牙語說著話。 不一會兒聽見Jessic帶著女兒從院子里來到屋子里,她們一起玩女兒的玩具。

時間過得真快,第2幅畫還沒有達到自己理想中的樣子,但是看一下時間已經快11點了。心想Jessic來了之后并沒有太多交流,還有一些事項需要去了解,比如她的工作時間安排之類的。無奈,只得提前十幾分鐘放下筆,下樓去。

Jessica在樓下一個勁的喊熱,可我卻冷得瑟瑟發抖,找個外套給自己披上。Jessic說她現在正更年期,特別容易感覺熱。我詢問Jessic的時間安排。她跟我說,她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照顧一個那個小男孩,在她的建議下,男孩的媽媽把男孩兒送去了幼兒托管中心,她利用男孩在托管中心的三個小時的空檔,來幫我照看女兒。11點鐘,她還得去托管中心接男孩。Jessic表示她很愿意幫我照看女兒,她跟我介紹著她看到的女兒身上的潛質和特長。

Jessica臨走之前,我將50美金付給她。我先生一直覺得收費有點高,可是Jessic說她都是一小時20到25美金的,因為是我先生一年前跟她說的事,她才收的少一些,并一再囑咐我不要跟別人說收我這么低的費用。這三個小時下來,刨去與Jessic和女兒一起聊天共處的時間之外,我自己實際能利用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心想,我這每天居家看孩子的日子,現在覺得像是最廉價的勞動力。而且我絞盡腦汁的畫畫,也從沒想著要賣多少錢。如果從金錢的角度來衡量自己的時間價值的話,那真是覺得時間都是白白花掉了的,不值錢。

與Jessica共處的這三個小時里,讓我對于自己的存在價值和意義有了新的認識,也許是時候讓自己有所突破了。

獨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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