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Z樂隊簽約摩登天空旗下廠牌BADHEAD,發行了新專輯《無色》。專輯內頁除了馬木爾手寫的哈薩克語歌詞外,更是首次對歌詞進行了中、英文的翻譯。這大概是第一次我們能從歌詞的層面去了解IZ的音樂,并試圖解析馬木爾的創作動機。但不知是不同語言間存在文化隔膜導致了詞不達意,還是這些簡短的寓言詩原本就晦澀難懂。想要通過這些只言片語順藤摸瓜地去追溯馬木爾的神秘宇宙,好像并不是一件那么簡單的事。
IZ樂隊的靈魂人物馬木爾無疑是位詭秘莫測的宗師。他看起來嚴肅且不茍言笑,有人形容他“長著一張藏獒一樣的臉。” 他技藝超群,幾乎整個搖滾圈的冬不拉演奏者都曾受他提點,左小祖咒尊其為大師,宋雨喆稱他為師父,吳吞、李鐵橋、李劍鴻、吳俊德、張瑋瑋、郭龍都曾與之合作擦出過火花。我們從別人口中聽到過無數對他的推崇和贊美,而他談論自己的內容卻少之又少。一來是由于他不善漢語,交流之間存在隔閡。二來也是因為他的沉默寡言和淡泊性格,也無意對人多作解釋。他在音樂創作上多產且多變,興趣取向繁多復雜,旁支眾多,卻無一例外的偏離主流審美趣味越來越遠。這一切都讓馬木爾的形象變得晦暗模糊起來,像是籠罩在烏云背后的黑色星體。
“馬木爾是中國最重要的現代音樂家之一。沒請IZ樂隊,各大音樂節就不能吹噓自己的囊括國內最好的樂隊。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民謠樂隊,但民謠熱并沒有惠及他們,他們現在是牛逼的搖滾樂隊,只是搖滾圈壓根還不知道。”這是樂評人張曉舟在2011年IZ發表專輯《影子》時說的話。現在,再用這段話去形容IZ已經未免顯得狹隘了。馬木爾對聲音的實驗早已擺脫了禁錮,走向更遠的地方。各種風格的新樂隊唄不斷衍生出來,猶如細胞一般不斷地變異分裂,除了IZ以外,馬木爾和張東還有著另外4個樂隊。
【響馬】
響馬是馬木爾,張東,努爾泰組建的另一支三人樂隊。風格上與IZ截然不同。在響馬的演出中,馬木爾重拾冬不拉,加上張東的薩滿鼓和努爾泰的庫布孜,表演的卻并非一般意義上的“原生態”、“傳統民謠”, 而是用傳統的樂器和音色來演繹的前衛現代音樂。
【51區】
51區,哈薩克語名為51-RAYON,英文名為AREA51。取自美國內華達州那個總與外星人、UFO傳言相關聯的神秘軍事基地,51區也是一塊名副其實的禁區。這支樂隊的風格更偏向為偏迷幻太空和Dark Wave。滯重而冷靜,在精心編織的不斷遞進中,緩慢而低沉地登陸迷幻高地。又有神秘而單調的重疊,耐心地踮著步子,沉入海底噴發的火山。
【細菌】
細菌,哈薩克語名為MEKROP,英文名為Germ。這是一支嚴酷而怪異的樂隊,它有著貌似簡單的節奏動機,但并沒有發展成簡單的硬核或朋克,而是拐了彎,像細菌一樣繁衍自身的節奏和氛圍,直至像感染一樣滲透整個音樂肌體……
【細菌】
細菌,哈薩克語名為MEKROP,英文名為Germ。這是一支嚴酷而怪異的樂隊,它有著貌似簡單的節奏動機,但并沒有發展成簡單的硬核或朋克,而是拐了彎,像細菌一樣繁衍自身的節奏和氛圍,直至像感染一樣滲透整個音樂肌體……
【銹】
銹,哈薩克語為樂隊名為TAT。馬木爾和張東的新化身,配置為鼓和貝斯,只在今年的明天音樂節上有過驚鴻一瞥的演出。The Wire雜志對演出的描述:整個演出過程中他們都藏身于一塊薄幕之后,他們有形存在的唯一印記,便是那蒼涼瘦削、狀貌詭異的輪廓,在緩慢的明晦變換之中搖曳。他們躬身于樂器之前,彈撥敲打之間,直擊身心的節奏洶涌而出,無心冒犯,也無意取悅;而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艱難分娩,已然超脫于一門之隔市集上那種其樂融融的平凡勞碌。
IZ是馬木爾最早的一支樂隊,經歷了初期與吳俊德、朱曉龍、郭龍共同創立,以翻唱哈薩克民歌為主的民謠階段。到2010年獨立制作專輯《影子》時,在哈薩克民歌的傳統上引入了打擊樂器,在后一張《廻聲》則完全拋開世界音樂的桎梏,轉投工業打擊樂的懷抱。到如今馬木爾與張東的2人陣容,《無色》停止了對工業打擊樂的使用,卻相較之前更加冰冷和幽暗,IZ如今越來越接近于一直馬木爾個人思想主導的樂隊。
IZ現在的音樂已經完全脫去了最初哈薩克民族背朝黃土面朝天的自然氣味了,變得更像是馬木爾的個人音樂實驗,他將民謠,世界音樂,前衛搖滾,工業打擊樂一一打碎,將觸角伸向更空洞和未知的黑暗空間,浮動的噪點和氛圍被有序的排列規整,跳動的鼓點、扭曲貝司承重失真的人聲相互拉扯,在幽暗詭秘的效果器催化下,化作數量龐大的黑暗物種,以一種無法預知的方式,直沖沖地向你碾壓過來。
文/L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