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偉大的科學家、藝術家、軍事家、政治家……我的媽媽叫小霞,她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生活家。”
很多年前,我在《萌芽》上看過一篇故事叫做《生活家》,講的是一個家境貧寒的女孩子和她那懂得面對生活的媽媽,女孩兒認識了富二代的男同學并與之談戀愛,她時常因為家境落差感到窘迫和為難,后來也平靜的分手:“不去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想多了鬧心。”
雖然家里很窮,但是媽媽小霞還是在女兒考上大學之后把自己的金手鏈賣了,湊夠了一學期的學費,還斥“巨資”買了食材,做了牛排和牛油果蝦仁色拉,沒有好看的蠟燭,就點了停電時用的白蠟燭,活生生地布置了一頓燭光晚餐。
“生活難受到一定地步,人就會非常不介意拿苦難當笑話咀嚼,小霞就是這樣,只是她咀嚼得過于徹底,以至于扒開她的嘴看苦難,會連一絲味道都聞不到——活得就是這么體面。”
女孩兒并不覺得悲傷,甚至還有那么一點兒驕傲,她通過媽媽的眼睛用另外一種方式打量世界,她對貧窮生活的認知方式產生了某一種偏差,不卑不亢地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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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幾年前,我還不太好意思去談所謂窮養或者富養的話題,年少的時候總覺得與錢有關的話題俗氣,這些年開始直面生活,忽然想起過去父母給予的一切,感謝和遺憾各自參半。
我其實也不知道窮養和富養是否有明顯的分界線。我自己的童年,大部分時間還是滿足的,除了有時候去旅游需要和爸媽軟磨硬泡一段時間,看到太貴的衣服不會買。好像也不是所有想要的東西都一一收入囊中,沒有吃過什么苦,也受過一些委屈。
上了大學這幾年,每次回家之前,我都會陪隊長去幫他表弟買玩具,表弟才八九歲,上二三年級,每次考試成績還不錯,長輩就會獎勵他,讓哥哥幫他帶禮物,我都記不清我們去買過多少個樂高的拼裝車,遙控飛機和遙控汽車了,每次隊長說要幫三三(表弟的名字)買禮物,我都很詫異:不是已經買了很多了?原來的不玩了?
我不知道這樣沒有節制的“獎勵”是否是正確的,但我明白這樣的場景在我的童年是沒有出現過的,想要的伸手即來,玩玩也就作罷,總覺得更好的玩具會源源不斷而來,大概他也習慣了這樣的寵愛。
說沒有羨慕吧其實也有,但作為成年人來看,始終不太認同這樣的獎勵機制,從來沒有體會過“缺乏”的小孩不知道會不會懂得什么是珍惜感,如同我們小時候一個娃娃玩好多年,洗了又洗卻還是不忍心丟掉,因為即使是玩具,也有了陪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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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都說“窮養兒富養女”,男孩子從小需要窮養教他奮斗,學會爭取和承擔,女孩子需要富養來教她不貪圖小利,要有主見,不會被糖衣炮彈所誘惑。
我是贊同這樣觀點的,但為了公平起見,我覺得更合適的是“窮養和富養兼有”。看了后臺的留言,其實大部分讀者也都過著“既不算窮養,也不算富養”的生活,不論男女。
一讀者說:“家里是普通家庭,媽媽在家里,很多細節上很過日子,但在外面,特別是很多大事上,“該花的錢”都從來不猶豫,絕對不會讓我在這些方面不如人。我自己不算富養也不算窮養,”
還有讀者說:“我是長女,從小就很受家里人的喜歡,平時有什么要求爸媽都會滿足我,這算是富養吧。爸媽生意很忙,沒有很多時間和我交流,所以從小我的大腦沒有得到很好的開發吧,長大后問題就顯現出來了。關于小時候的記憶幾乎都是空白的,這算窮養吧。這個我不知道咋定義。”
亦舒很著名的《喜寶》里寫過一句很有名的話:“最希望要的是愛,很多很多愛,如果沒有愛,錢也是好的。”
可能現在很多人都開著“我不想要愛,只想暴富”的玩笑,但是在任何一個人的童年,比起物質的堆砌,更重要的還是愛和關懷。
其實并沒有什么絕對的窮養或富養,也無所謂男女區別對待,都是建立在各自的家庭收入條件之上:
有的父母可能收入不高,但是他們在精神上并不虧待孩子,盡可能的給孩子一種充足的精神生活,買書,去旅游,省吃儉用下來還是可以負擔得起精神的教育,這樣的孩子縱使衣著樸素,沒有用過名牌的東西,也不會在談吐和見識上顯得貧乏。
有的爸爸媽媽可能賺很多錢,在衣食住行上給孩子更好的選擇,但是依然讓他們靠做家務,打工賺取零花錢,讓他們自己去找實習,去試探自己在職場上有幾斤幾兩。這樣的孩子雖然本身不愁吃穿,依然保持謙卑,不揮霍優越感。
生活不會因為你是個女孩子就讓讓你三分,該吃的苦還是要吃。
我的爸爸并不是一個很寵我的人,但會在讀書和學習這件事情上盡全力支持我,他基本上沒有給我買過什么好看的衣服,但是他讓我擁有了最好的教育機會。我的媽媽或許是一個很寵我的人(至少她自己是這么認為的),但她從來都是讓我在喜歡的東西中二選其一,不會濫寵,也不會允許我為了攀比而去買名牌的衣服。
我接受到的“窮養”和”富養”到后來都成為了我人生的底色。一個教會我應該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得想要的東西,一個讓我心氣稍微變得高了那么一點兒,也不是什么都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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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瑋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提到:“一種人格的形成,是無數經歷和細節造就的。有時候不是窮或富本身,而是比較,比較才會產生落差,產生匱乏或富足的概念。”
從小被富養的女孩子被父母送出國讀書,父母已經出錢幫買了一輛奔馳,可是周圍富二代開的是保時捷和瑪莎拉蒂,她依然覺得自己受了虧待,在朋友面前抬不起頭。
從小被窮養的男孩雖然腳上的鞋子從來不是顯眼的名牌,但他依然在一群穿著上千運動鞋的男生們中有說有笑,站在舞臺上閃閃發光,被人叫做“男神”。
這些人都是我周圍真真實實存在著的。他們或許來自條件不同的家庭,有的是純粹的富二代,有的家庭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階級。但我仍然覺得他們的魅力,或者說,吸引我的地方,和他家有多少錢沒有一點兒關系,和他們收到的教育有關系。
富養和窮養有時候不一定和錢劃上等號。窮養或者富養,并不僅僅只是花錢這一件事情之上。
我所以為的富養,不是幫你鋪好了未來路上的一磚一瓦,生怕你走上人生巔峰還嗑著碰著,不是讓你在一群小伙伴面前拿出一樣東西都是最貴的,末了還為自己有嘲笑別人的資本而沾沾自喜。
我所以為的窮養,不是讓你總小就喪失了向上的信心:“我們就這個條件,就是普通人的命。”也不是讓你在名利面前卑躬屈膝或有仇富心理。
更重要的是家庭給予的愛和教養,隨著成長逐漸找到自己的定位,擁有自知之明和不斷探索、奮斗的勇氣。
是對于最好最美事物的品味、向往和不竭的追求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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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長到20歲之后,我發現一個人的家庭有沒有錢其實和他本身關系不大,從前生活在父母那一輩的能力范圍之內,今后的生活水平都是需要自己決定的。
窮養和富養都是過去無法決定和改變的一種“天賦”,更重要的“自賦”是追求自由的能力,是獨自面對并承擔生活的能力,是為自己做出的或大或小的成績感到自豪的能力。這些都是可以通過后天的努力改變的。
努力學習與工作,賺得報酬來犒勞自己,本身就是一種自我的窮養和富養兼濟的健康狀態。一方面不讓自己喪失為奮斗的意識,另外一方面也拿著自己賺來的錢犒勞自己,換取物質來帶的快樂。
懂得奮斗,同時也懂得享受。付出汗水以交換物質快樂是清白而令人愉悅的成長姿勢。
無論你來自什么樣的家庭,接受過什么樣的教育方式。如果當下的你,能夠獨立承擔甚至享受你現在的生活,就都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