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現代的學者有很多令我敬仰、愛慕,梁啟超、胡適、趙元任、陳寅恪、祖師馬一浮、梁漱溟...他們有情懷、有高度、有學問、有觀點、有才華、有底限。當代的卻不多,當然我認識的也不多,除了恩師,大概李零先生算一個。他可以嚴謹如《孫子古本研究》、《吳孫子發微》,也可以觀點如《喪家狗》、《去圣乃得真孔子》,最難能可貴的,還能胡侃如《放虎歸山》、《大刀闊斧繡花針》。請注意,這個范圍里只有學者,林語堂、梁實秋、周樹人那樣的大文豪不算。
我這個開頭有點散,我理解的散文,不管神散不散,形一定要散。其實我要表達的是,雖然我的學問很差,但也想試試胡侃。學者胡侃與文人胡侃不同,文人的工作就是胡侃,學者是利用自己寶貴的業余時間胡侃,其精神值得敬佩。
師父和我們私下里聊古典文學的時候,極其推崇一部巨著,給與其高度評價,認為是僅次于《紅樓夢》,高于其它三部名著的。只可惜被“淫書”的帽子給坑了,這就是如雷貫耳的《金瓶梅》。剛拜師那會兒興致高(至今未減),也沒啥事兒,師父推薦的每一本書都會第一時間買,第二時間讀,在某寶上斥巨資淘來一部香港出版諸家紅批的四冊版《金瓶梅》。所有的黃書當中,我最喜歡三部,按閱讀的先后順序:黃易的《尋秦記》(抱歉,我只能把它定義為黃書,因為吸引我讀下去的就是這個部分),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和馮唐的《不二》(抱歉,理由同上),
如果生活中真的有西門大官人一樣的人物,想必也是極受女孩子歡迎的。他把女人格的透,夠壞(是你們女人告訴我“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更重要的,是具備“潘驢鄧小閑”的基本素質。實際上這個“潘驢鄧小閑”不是西門大官人自己說的,而是王婆總結的。
我們且看原文:
王婆道:“大官人,你聽我說:但凡‘挨光’的兩個字最難。怎的是‘挨光’?仳如如今俗呼‘****’就是了。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的。第一要潘安的貌;第二要驢大行貨;第三要鄧通般有錢;第四要青春少小,就要綿里針一般軟款忍耐;第五要閑工夫。此五件,喚做‘潘驢鄧小閑’。都全了,此事便獲得著。”
“挨光”的意思是偷情,結合下文應該是專指男人勾引已婚之婦的意思。開茶館的王婆說“挨光”這事兒最難,要符合五個基本條件,“潘驢鄧小閑”。潘,就是有潘安的容貌。潘安是西晉時期的大文豪,文章寫得好還在其次,在歷史上揚名立萬的是他的容貌。“貌似潘安”,不用說,大家都懂。女孩子喜歡帥哥這件事應該是天經地義的,這和男生喜歡美女一樣。喜歡美好的外貌是低俗?批判什么“外貌協會”?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連孔門大賢曽子都說“如好好色”,好的相貌誰不喜歡呢?況且都說了是“挨光”,不是正常的男女戀愛。那潘金蓮也是有故事的女人,別跟我說她喜歡二叔是因為武松正義凜然、行俠仗義,說穿了,無非是有帥氣的臉龐加強健的臂彎。
《金瓶梅》中有詩為證:
武松儀表豈風流,嫂嫂婬心不可收。籠絡歸來家里住,相思常自看衾稠。
喜歡帥哥就是“淫婦”?拜托,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如果按照這個標準,普天下的女人不管未婚已婚好像沒有多少能跑出這個范圍。當然,外貌是老天爺給的,天生好的應該感恩老天爺,天生有缺陷也可以從其它的方面彌補。如果認為自己長得不好就談不到好的對象,這種想法很幼稚。如果因為自己長得不好就去整容,那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說,很難排除你想要“挨光”或“被挨光”的動機。想當初我開車的時候路邊站著一個一身警服身材勻稱帶著大墨鏡的警花,我不由自主的眼神微斜,我盡量保持腦袋不動了,但還是被媳婦發現來擰我的耳朵。我發誓我真的沒想過要和那個警花怎樣,我也不確定她摘了墨鏡以后是怎樣的,有一種行為叫做“不由自主”,是因為我的“慎獨”功夫不到家。冒著再度被擰耳朵的風險寫這個故事,無非是想說明曾大閑人的論述是對的,“如好好色”。在這個問題上,我是“誠其意的”。
西門大官人很帥,而且會打扮,
我們且看原文:
婦人便慌忙陪笑,把眼看那人,也有二十五六年紀,泩得十分浮烺。頭上戴著纓子帽兒,金鈴瓏簪兒,金井玉欄桿圈兒;長腰才,身穿綠羅褶兒;腳下細結底陳橋鞋兒,清水布襪兒;手里搖著灑金川扇兒,越顯出張泩般龐兒,潘安的貌兒。
西門大官人這身打扮若是放在《紅樓夢》那幫貴族圈子里邊應該是挺土的,但別忘了,這里是山東省聊城市下轄的陽谷縣。一個縣城里邊兒,如此打扮,絕對算是考究的了。而且不僅考究,還富貴。長相兒雖然沒有細致描寫,但笑笑生直接點出,是“潘安的貌兒”。拋開其它四個方面不談,僅從容貌來講,西門大官人在他所處的環境中一定是數一數二的。
各位女同學,我說到這兒,相信已經給你們很多論據了。喜歡帥哥沒有錯,當然如果已經嫁人或有正當的戀愛關系了,到此為止,看看就行,別往下想。欲不可縱,但也需要被適度的滿足一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