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一位美貌的大一的越南姑娘一起吃飯,姑娘美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穿個沖鋒衣都擋不住那柔軟纖細的腰肢,走在路上及腰的長發跟招魂幡一樣地飄動著,人還可善良休學了一年在醫院里教小朋友。我說她好看她還偏不肯信,羞得一臉緋紅,誒喲喲,好像我在耍流氓一樣。
要讓男人開口聊天,那就拿酒來;要讓女人開口聊天,那就拿八卦來。
于是在我們“宏觀”地聊過了,“是不是越南姑娘都像你這么美?”,“為什么我校越南女生但凡有男朋友,男朋友都是中國人?”以及“為什么越南男生和中國男生有的那么閉關鎖國?既不跟別國人打交道,也不和本國女生打交道”之后,我們就聊起了crush這個問題。
crush這個詞實在是難以被翻譯,一見鐘情?好像沒那么深。略有好感?好像又不能形容那一瞬間的小鹿亂撞。只是單單就看著這個單詞,crush,好像是突然一下子撞上什么東西了,然后就久久沒能忘懷。這種好感不需要隨著你的努力去維持,來了就來了,你也擋不住,走了就走了,你也留不下。
越南姑娘有個crush,是個長得就像韓國oppa一樣的韓國oppa。人生里我也不是第一次有女生拉拉我的袖子,指著那個男生跟我說,“誒,你看,那個人像不像韓劇里的男生?”,可就是這樣我也是第一次見過明明同在一堂課上,卻連say hi和加人fb好友的勇氣都沒有的小姑娘。只敢偷偷通過加了他好友的朋友的手機窺探一下人家的生活。
我也是長太息以捂面兮。小女生真是太可愛了。
然而我也是小女生過的(或許我仍舊是)。我說我大一剛剛來學校的時候,學校在草地上辦過一次迎新party,大家跟著DJ的指令合作完成一些任務。當時DJ叫我們牽著旁邊人的手,圍成一個圈,我左邊的姑娘自然地拉過我手,右邊的亞洲小男生卻羞澀了很久,最后不知道是我腦袋短路了還是他腦袋短路了,最后我們竟是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拉的手,驚覺如此的我是抽出手也不是,不抽出來也不是。幸好party在晚上,不然大概也可以看見我臉羞紅得可怕了。從始至終,我都沒敢再往小男生的方向看一眼。
后來多方打聽到了小男生的名字,也漸漸和他成為了點頭之交。學期快結束的時候,我們一同在圖書館學習,有時候一學就是從午飯后一直學到了夜里一點。我們誰也沒有跟對方說話,卻也能這么相對坐十幾個小時。夜里一點,我看他以《瘋狂動物園》里的“閃電”一般的速度,收拾著一分鐘就能收拾完的書包,卻反反復復以根本不可能讀進去什么的速度看著手頭上的筆記,我在疑惑了近五分鐘之后才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表達,
“你要不要一起走?”
這回環曲折的心意我也是訝異了。雖然之后我也偶爾學他,如果想走了,便以極慢的速度收拾著書包,這種一言不發的暗示現在想來真是又有趣,又好笑。好像莫名走入了某個日式小說的開頭,可惜卻沒有中間和結尾。
這就是crush,莫名其妙就無疾而終了,可回想起來,還是覺得那樣有趣,因為crush對于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區別也都沒有意義。當兩年后,我看著他背著書包站在涉谷的地鐵站等我見面的時候,還是會想起當初這樣一個有趣的小插曲,正是因為沒有意義和無疾而終,才有趣的小插曲。
大概是因為最近春天又來了的緣故。我身邊突然多了很多癡男怨女。以至于我一個沒忍住補完了墨鏡王的所有經典電影,好了解一下,包括我在內的大家,腦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有在冬天里剛剛失戀了的人,在春天里依舊沒能從那樣的傷痛中恢復回來,隔三岔五依舊會忍不住向我悲情地訴說一番,甚至痛責一番,不知道是否心里就能夠好受一點。有突然crush上了什么人的小姑娘,拿著手機字斟句酌地回復著對方的微信,一點點變化和來往都能夠帶來“開心得飛起”或是“我好難受好糾結啊啊啊”的變化。在佯裝的淡定與活潑背后,每一次回復都像是一次太極里的推手,看似輕易,卻暗潮洶涌。也有像我,帶著一點點倔勁兒地執迷不悔,在一條偏偏知道沒什么希望的路上走得痛快淋漓。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這句詩不僅僅是用來形容挫折的,也是形容愛情。
而我只希望,波光粼粼的密歇根湖可以照盡我內心的最后一點點陰霾,才能真的看到,千帆過盡,萬木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