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過要和人打官司,要進法院,還要請律師這樣的大費周章,可很多時候,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去的。當我不得不走這條路的時候,還是有個習慣,我要把所有的流程查清楚,我要自己寫狀紙,我認為我絕對可以的,請人執筆畢竟都是以金錢鋪路的,我覺得我是有能力弄好的,我還搜集了相關的證據,我覺得我做足了準備。
去到法院訴訟中心,安檢嚴陣以待,突然發現,似乎比機場安檢還要嚴格,身份證一收,問你是干嘛的,嘴一哆嗦,說來立案的,好吧,先去3號窗口咨詢一下,向來給我無限想象空間的法院一角也如三級醫院、房產交易中心一樣,人聲嘈雜,各自都準備著自己的材料,給咨詢服務臺的一位“老法師”把關,有順利通過的,直接取號,等著叫號,有資料不全的,他就給你建議要怎么才能拿到該拿的東西。
我就是這樣卡殼了,所有的精心準備在三號窗口的年輕志愿者來說,近乎完美,老法師那里卻過不了關,必須調取對方戶籍信息,而只有法院和律師有資格調取,他建議我去找律師,我能在這兒找嗎?這個問題極致的幼稚,法師也極其認真地說,我們法院有,也不能提供給你的呀!你還是要到外面找。
瞬間的挫敗感暴漲,排在后面的一位女生很快通過了,因為她是律師,法師看都不看她遞的材料,直接取號了,我在茫然與失望,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她在等叫號,她主動搭訕,“戶籍信息只有我們律師能拿到的”“你能幫我拿到?”又升騰起新的希望。“300元我幫你拿,你今天就能交上去了!”她開始審核我的資料,可能覺得是一個很簡單的案子,她說只要補上這份信息就能立案了。但是得等她半個小時,既來之,則安之。我選擇等,半個小時后,電話過去,對方只是說快到了,天色已晚,回家的路也不短,我說就先回了,她拿到再寄給我也行。
坐在地鐵上,她電話打來,辦妥了,那時應該是過去近一個小時了,她說她打的過去的,這個得補上,350成交。我請她發一下對方信息,她都掐頭了,這肯定也是一種信息保護措施吧!三份信息,讓我微信紅包轉給她,這時候,是倆個陌生人之間信任度的極端考驗,我怕給了她錢,拿不到我該要的東西,她怕我不付錢,她白忙乎了。膠著著,她開始發話了,“律師你都不相信,也真服了你了”,然后又說些對我來說有辱尊嚴的話了,不想被小看了,就紅包發了過去,其實只看到她交材料,她并沒有出具任何證明其律師身份的證件或者其他。我還是心存懷疑的,但受騙不過350的心態也左右了我。
還好,她不是騙子,因為她的出現,讓我確實想找個律師了,我勞神不算,費心費力白費功夫的未來都能感覺到,但我不打算找她了,可能是我的無知,我至少認為這個律師太急功近利了,然后她一句連律師你都不信,我就偏偏不想信她了。
網上一查,她,碩士畢業,2011年開始執業,是今年8月重新入職的。盡管微信朋友圈里曬著滿滿的母愛,請容許我自私的以為,她為了賺奶粉錢,有點冒風險了。也許她是個好律師,但她對于無知的我犯下兩個錯:坐地起價,說好的價,突然就她個人說漲就漲了,此其一;雖說網上到處江歌案開庭的消息,偶爾也會湊個“正義”化身去關注一下,原諒我沒和法院,也沒和律師打過交道,在我想來,律師應懂得心理學的,最快程度了解當事人的需求與擔憂,她的方式不是耐心解釋,認真談判,反而說一些不符合律師身份的話來。
我開始精心挑選我心目中的好律師。關注律師法,律師代理收費標準,與律師簽合同需要注意的事項等等,我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必須給自己做好充足準備,哪怕事后看來是毫無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