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滴—滴—滴—滴……】

Oh shit！Mike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摸了床頭半天卻沒摸到因為鬧鐘提醒而嗡嗡作響的手機，只得勉強半睜開眼搜尋著手機的身影，最終他終于在床底下循著聲音找到了它，昏昏沉沉的關掉鬧鐘后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突然想起來——OMG！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

Mike頓時睡意全無，跌跌撞撞的跑去洗手間洗漱——拜昨晚因為對于今天就要開始在律所工作這件事過于興奮所致，Mike雖然早早的上了床，卻愣是挨到凌晨才睡下，這才導致今天差點起不來床。

不過還好算是有驚無險，看看時間還算充裕，Mike穿上那套Harvey送給自己的西裝，把因為睡姿不雅而翹起的頭發(fā)重新梳了一遍，甚至還翻出許久未曾用過的發(fā)膠噴了一番——看到自己的頭發(fā)服帖的躺在頭上，看著鏡子里收拾的煥然一新的自己，Mike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拿了郵包和鑰匙出了門。

Mike在公寓附近的餐車買了早餐吃下，這是他這么久以來頭一次能在早飯時間內吃上熱氣騰騰的早餐。也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Mike感到自己現(xiàn)在精力充沛，元氣滿滿——就好像他昨晚未曾失過眠一樣，Mike覺得如果現(xiàn)在給他個超能力什么的，他甚至可以直接去拯救地球了。

但他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很快就被一種完全陌生的興奮感所取代——當他扛著自行車從地下通道上來時，站在紐約曼哈頓的天空下，身處在被華爾街的高樓穹宇和來往的各色人群所包裹著的這方天地下，Mike竟然覺得有些恍惚——這里可是他二十年來都為之向往的地方，而當有一天當他真真正正的站在這片土地之上時，他竟然覺得這一切似乎只是杰普大夢【注1】般的笑話——也許，這一切，真的就是一場美好的夢呢。

【滴滴滴——】

幾聲Taxi喇叭的鳴叫把Mike拉回了現(xiàn)實，Mike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就這么傻乎乎的站在人流中，不禁有些懊惱，自己也太沒有定力了，以后他可是要在這兒工作的人呢。甩甩腦袋，他走到律所大樓附近，把自行車用鎖鎖在了欄桿上，捋了捋頭發(fā)，拽拽衣角確定沒有褶皺了，這才深吸一口氣，邁進了皮爾遜.哈德曼所在的大廈門口。

電梯的數(shù)字不斷變換著，最終停在了60這個數(shù)字上。Mike隨著人群魚貫而出，入目的即是忙碌著的皮爾遜.哈德曼。窗明幾凈的玻璃，腳下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鋪著厚實的土耳其絨毯，大廳布置的大氣而內斂，來往穿梭而過的人群，無一不再提醒著Mike，他真的，來到了皮爾遜.哈德曼這家在紐約都名列前茅的律所工作。

Mike心里暗暗感嘆著，卻也沒忘了自己的任務。他看到前臺坐在桌子前的女士，便微笑著走過去，問到：“Hi，Good morning,我是新應聘來的助理，我想找Harvey Specter或者Donna Hank.”

在前臺的Rose本來正在忙著接電話，可是當她看到這個有著金色頭發(fā)帥氣的男孩，帶著那么幾分羞澀和不知所措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向她詢問著什么，澄澈的藍色眼睛專注的盯著她，Rose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徑直撂下電話，“有什么我可以幫助您的嗎？”

Mike不好意思的笑笑，頭上有幾絲不服貼的呆毛晃啊晃，“Sorry，我是新應聘來的助理，我想問一下我在哪里可以找到Harvey Specter或者Donna Hank？”

Rose強忍住自己想要摸一把這個男孩兒的頭發(fā)的沖動，哦天哪，這個男孩簡直太可愛了！等等，Harvey Specter？Donna已經(jīng)打過招呼說今天會有新人要來，這個男孩難道就是Harvey的新助理？Rose壓下心中難耐的激動，“你可以去那邊坐著等一會兒，”她指指靠近窗戶那邊柔軟的沙發(fā)，“一會兒會有人帶你來進行入職培訓。”

Mike點點頭，“非常感謝您。”他說完笑笑，走到沙發(fā)附近，卻沒選擇坐下，而是徑直走向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略帶好奇的看向窗外因樓高而滿眼收盡著的華爾街的景色，滿臉驚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對他竊竊私語著的人群。

“Mike Ross？”穿著白色職業(yè)衫的女人走過來，“我是Rachel Zane，我?guī)闶煜は虑闆r。”

Mike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和Rachel握手，“謝謝，麻煩你了。”

Rachel似乎有些意外，“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新人。”

Mike顯然不在狀況：“啊？”

“我是說，每一個來的男性新人第一句話都會稱贊我的美貌，而你不會，”Rachel挑挑眉。

“你的確很漂亮，”Mike真誠的夸贊道，“你是我見過的，除了我奶奶以外最有氣質的人。”

Rachel頭一次覺得被人夸還會如此開心，“你真會說話，而他們都會以為我只是個律師助理，會被他們華麗麗的學歷所折服。”

“Oh，我認為一個人的能力不只是會體現(xiàn)在他的學歷之上的。”Mike說。

這句話讓Rachel很開心，“我就說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謝謝你的夸贊和perspective，走吧，我?guī)闶煜ひ幌缕栠d哈德曼。”

Mike亦步亦趨的跟上，認真聽著Rachel的講解，“事務所內上下級管理分明，你聽Harvey指揮，但是Louis Litt 監(jiān)管所有的普通律師，所以你也歸他管。”

“What do you think about Harvey?"Mike插嘴問道。

“大家都很尊敬他，都說他是結案高手。”

“And What about Louis Litt？”Mike想多了解一些情況。

“oh，給你個忠告，”Rachel搖搖頭，“小心點這個人，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接著熟悉環(huán)境吧。”

Mike聽了這句話心里有了底，他暗暗的告訴自己一定要謹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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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vey現(xiàn)在很高興，不僅僅是因為他終于升為了高級合伙人，還因為他還招了Mike Ross作為自己的助理。雖然Harvey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因為后者開心，但是雙喜臨門還是讓他忽略了這份詭異的情感。

“Hey，早上好Amy，你今天換了新發(fā)型？”

“Andrew你的領帶歪了，這可不會讓你能在法官面前留下好印象。”

“Sam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就這樣，Harvey一如反常的和職工們打著招呼，喜氣洋洋的走到辦公室，卻發(fā)現(xiàn)老約翰在刮著他玻璃門上的“高級合伙人”的字樣。

“Hey！Hey！你在干什么？是誰在拿我開玩笑嗎？”Harvey帶著一臉僵固了的笑容問。

“這可不該我的事，他們叫我干的。”老約翰慢悠悠的說道。

“到底是……”Harvey那個誰字還沒說出口，Donna就一臉嚴肅的走過來，“Jessica叫你去她辦公室。”

“What？”

“立刻馬上，她很生氣。”

Harvey二話不說就去了Jessica那兒。

“Jessica，又有人在拿我開玩笑了，”Harvey推門，“是你叫他們干的？”

“Harvey，”Jessica說，“你罵了我們的客戶，我認為你不再適合高級合伙人這個職位。”

“沒搞錯吧？William那家伙是他自己自尋死路，那家伙破壞了律所的規(guī)定，私自簽下合同，我們可沒有給他擦屁股的義務！”Harvey一臉難以置信，“就為這件事？”

“首先，William只要是我們律所的客戶一天，我們就有為他服務的責任和義務，不管他是否違反了規(guī)定，”Jessica似乎有些生氣，“其次，這已經(jīng)不是你第一次違反律所的規(guī)定，拿律所的形象開玩笑了，如果不是我是你的上司，你早就不知道被辭了多少次了，我一直在容忍你。我認為現(xiàn)在的你不適合高級合伙人的這個稱號，因為作為高級合伙人，首先要做的是對自己律所像形象的負責。”

“Jessica，話都說道這份兒上了，你怎么不說說我給律所帶來了多少利益和價值？”Harvey也較上勁兒了，“如果不是我，你認為你能安穩(wěn)的坐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嗎？是我?guī)湍阙s走了丹尼爾哈德曼，幫你在律所站穩(wěn)腳跟的，皮爾遜哈德曼幾乎就是我的第二個家，你憑什么認為我不會維護它？當然，我也很感謝你，沒有你我也到不了今天，我知道是你一直供我念完了Harvard，這個恩情我一直記得，如果不是你我也早就辭職了。所以不要說我了，咱們倆半斤八兩。”

“不要跟我扯這些，我話撂這兒了，要么去跟William道歉，要不你完成一個公益法律援助案。否則高級合伙人的位置你想都不要想。”

“Jessica，我手頭還有Xiver企業(yè)并購案和Amaz的經(jīng)濟糾紛案，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公益法律援助免談。”

“這有助于提升我們律所的形象，讓大家知道我們不只在乎自己的利益。”Jessica放下咖啡杯，“要不然你就去道歉，否則我也免談。”

Harvey：“……”

“不準推給別人做，你自己獨立完成，如果讓我知道你推給別人，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Jessica把裝著案件的檔案夾遞過來，似笑非笑盯著Harvey。

Harvey一陣頭皮發(fā)麻，如臨大敵的盯著里面薄薄的幾張紙。

“不準扔給別人做。”Jessica又重申了一遍。

Harvey挑挑眉，嘴上答應著，接下后轉身就走，心里卻已經(jīng)愉悅的定下了幫他做這份案子的人選。

而此時，某人還毫無意識的打量著自己的小隔間，滿臉開心。

Rachel把Mike領到屬于他的隔間后就走了，留著Mike一個人在那兒傻樂。

“Hey，新來的。”其他格子的律師看見來了新人，紛紛過來打招呼。

Mike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定定神，有些羞澀，“呃，那個，你們好。我叫Mike Ross.”

“你多大？是學校里派過來實習的嗎？”黃色卷毛看到 Mike后打量了一番，滿臉的疑惑，“律所什么時候召學生來實習了？”

Mike哭笑不得，“我成年了，我是Harvey的新助理。”

“你就是Harvey Specter新招來的助理？Sorry，你看上去太小了，”黃色卷毛一臉詫異，“你都瘦成這樣了，我還以為你是實習生呢。”
其他人看看Mike，也是一臉難以置信，這個漂亮的男孩兒看上去的確有些小，而且很瘦，雖然穿著合體的西裝，但那股無害的模樣，倒真是有那么幾分欺騙性。

Mike無奈的搖頭，“沒事，好多人這么說過我，我的確瘦了點，看來長胖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哈哈，我可是熟知這兒附近的所有的美食，跟著我吃，你絕對一個月就能胖起來。”黃色卷毛笑，“你真在Harvey手下做事？那可要祝你好運了。不是我說你壞話，事實上，在Harvey手下干事兒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雖然這人的確很牛，但是除了Donna，我從來沒見過能在Harvey手下干滿一個月的。在你之前，已經(jīng)走了好幾打律師助理了。”

Mike點點頭，“希望我能呆的久一些，謝謝你告訴我這個。”

黃色卷毛咧嘴，伸手出來，“哈德羅，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

“算了吧，你找誰都不要找哈德羅，這小子就是一個死腦筋！”一個黑色短發(fā)，挺著啤酒肚的男人走過來，拍了一下哈德羅的肩膀，“我在這兒呆五年了，你要是想知道什么，找我最合適了。我叫Olford，那邊從紫色衣服開始分別是Sam，Cderid，Andrew，……Bob，”O(jiān)lford一個個數(shù)下來，“還有一個Tom沒來，他今天請假了，你明天就能見到他。歡迎加入皮爾遜哈德曼的律師助理大家庭！”

Mike羞澀的笑笑，“謝謝你們，也謝謝Olford你這么熱心，如果沒有你給我介紹也許我現(xiàn)在還是一頭霧水呢。”他當然看出來Olford似乎是這群助理們的老大，而且他剛才說自己呆了五年，不論怎么樣這可真是一位老前輩了。

Olford摸摸啤酒肚，“哈哈哈我是看你小子順眼才給你介紹的，像上一個那小子，我都不帶搭理他的，一個大男人整天哭哭唧唧的，我都快被煩死了。要是你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O(jiān)lford看到Mike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小孩長的順眼，精神，人也看著乖巧，有股聰明勁兒，依他看人的眼光，這小孩能在Harvey手下呆很久，自然要先示下好。

其他助理們看老大這么說了，也紛紛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討論起來他們都對這個長得漂亮，又會說話的男孩兒產(chǎn)生了好感，告訴了Mike不少信息。比如休息室里的第三個櫥柜里的咖啡最好喝，千萬不要去動靠近咖啡機左上角的第一個柜子，那個是Louis的專屬柜，要是你動了就慘了之類的云云，Mike一一點頭，暗暗記下來，偶爾插嘴問幾句，其他時間都是一副乖乖的模樣認真聽著，搞得律師助理們中的女性紛紛大呼可愛，恨不得沖上去去摸摸Mike的頭，一時間熱鬧無比，讓剛走進來的Harvey詫異的挑眉，這小子這么受歡迎？

有人看見了走進來的 Harvey，急忙咳嗽了一聲，大家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工作。有幾個還想著獻殷勤的厚著臉皮向Harvey推薦自己，問他是否有什么事兒需要他們做，被Harvey一句不客氣的“不用”揮散，悻悻的回了座位。

Mike抬頭，看見Harvey徑直走到他的格子前，“過來。”

于是Mike和周圍的人歉意的笑笑，然后就跟著Harvey走出去，兩人來到了Harvey的辦公室。

“哇哦。”Mike看著Harvey的辦公室，“這里真棒。”

“你要是干得好，以后也會有。”Harvey從桌子上扔給他一疊紙，“你的第一個案件，好好干。”

Mike接過來，翻了幾頁，“無償援助案？”

“案件進展隨時匯報給我，別跟別人說我丟給你了，也別搞砸了，”Harvey上下打量了一眼Mike，“西裝不錯。”

“……”你買的能壞到哪兒去？再說不是都看過了嗎？！Mike無語，低頭翻了翻資料，性騷擾案？心里有數(shù)后抬起頭，眼神里帶了幾分自信和小驕傲，“知道了，你做不來，我絕對給你做的漂漂亮亮。”

Harvey愛死了Mike這種小表情，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讓他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他挑挑眉，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帶上了那么幾分寵溺和愉悅，“別得瑟了，大律師，去見見當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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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杰普大夢》是北歐的著名作家路茨維·霍博格（Ludvig Holberg）所寫的一部戲劇
它講述了一個戲劇性的故事：杰普在一個壕溝里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男爵的床上。因此他以為他夢見自己是一個貧窮的農(nóng)場工人。后來當他再度睡著時，他們把他抬回壕溝去，然后他又醒過來了。這次他以為他剛才只是夢見自己躺在男爵的床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