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都說本命年事事不順。我想我的生活真的就是一團糟。因為家里的期待,選擇實習地點時,我填了一個一線城市。從沒在大城市獨自生活的我,拿著父母省出來的生活費,坐上遠去的火車。
生活總是忙碌的,剛剛走出校門的我,并不能接受繁重和瑣碎的工作。心里面是滿滿的怨氣,這使得工作中總會出些差錯。我心里更是害怕和難過,我曾經努力的生活,就會是這個樣子?
與我一起合租的是幾個同樣剛來這座城市的女孩。同齡人總是有說不完的八卦和玩笑。幸好她們性格夠好,我們能夠相互照顧。
屋里只有簡單的鍋,輕易也不開火。每次買現成的便宜飯菜。我們工作的時間不同夜班倒開,碰面也是匆匆。
轉眼年中了,夏日的酷暑很是難挨。每天夜晚屋外不遠處的道兩旁,小小的燒烤攤一一的擺出來。每次經過都逗弄的口水直流。偶然間,聽說一位室友近幾日過生日。其他人便攛掇著哪天都有空去吃頓燒烤,也不遠不耽誤第二天的工作。女孩子愛吃的心都是一樣的。
我記得那天,我們天剛黑就去了,怕晚了占不到位子。有一位室友因為工作上有事要晚點,讓我們先吃。大家都沒好意思,就點了喝的等她。等到肚子咕咕叫,她還沒來。我們望著別人吃的那么香,只能干咽口水。其實,不是我們不想快些點,是因為商量好了AA制,如果提前吃了總覺得不好。萬幸,在老板厭煩我們之前她趕到了。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們五個人,每個人小心翼翼的看著菜單點東西的模樣。羊肉串在火上呲啦呲啦的響,我們幾個人,在談論著工作生活。說起不如意的地方,會讓彼此眼中有淚花。說起開心的小事,會讓人捧腹大笑。
晚來的那個,面上一直不怎么開心。我們就問她怎么了。不問還好,這一問她竟痛哭起來。斷斷續續的說,今天工作中,碰到了個不講理的,當面罵的很是難聽。她忍著沒掉淚,可是過后領導直接把她批評了,甚至讓她滾蛋。覺得委屈,下班了不想馬上回來,在更衣室里哭了好久。我們聽著,也安慰著。但更多的是難過和委屈。
我們都吃得很少,卻都說自己很飽很飽。
轉天,我們又恢復了忙忙碌碌的生活。昨夜哭過的人,還是像沒事人一樣起床去上班了。
我們又一起經歷了淹沒城市的洪水,相互牽著回到家,一起經歷了停電停水,在黑暗里躺在床上說鬼故事,一起經歷了隆冬,屋子沒有外面暖和的時光。
快過年了,我們都要回家了。我決定離開這座城市,去回到大學繼續學業。她們也都在準備回家。有人留在這座城市,找了個離工作地點近的房子。有人回家鄉,準備考公務員。有人追隨愛情,又要去往他鄉。
離別之前,我們準備去吃一頓自助餐。倒了三趟車,到了那里才知道,還要排隊。我們幾個真是沒有到時吃飯的命。等啊等,等到了將近夜里十點,才入場。這個時候,好吃的東西剩的已經不多,我們是最后一批客人。新的菜色也不在添加。但我們仍舊兩眼發光的拿很多東西往自己桌子上放。我第一次知道烤肉的鍋能放下那么多吃的,也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吃那么多東西。
我們都談了什么,我已經不再記得。心里只能記住那食物的味道。烤肉在炭火上翻過,香腸爆了的聲音,大蝦逐漸便成紅了的模樣,香酥雞腿的口感,肉丸糊了的模樣。
夜越來越深,在這里一年。我也坐了回末班車。這城市的夜晚原來也這么靜,燈光也那么暖。
我們各奔東西,時間久了,聯系方式都已不見。當年我們連微信都沒有,一別幾年。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拮據的女孩。我吃過美味的菜肴,品過昂貴的酒。可我再也沒有感覺到過,那種心心念念的味道。
那些歲月你還記得嗎?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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