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滋病日,看到科幻小說對人類社會的深入剖析思考


編者按:科幻文學具有穿透人性的能力。它不僅僅是一種描述機器人、時間穿梭與太空航行的類型小說,而是一種深入關注人類社會的文學體裁。今天是第29個世界艾滋病日。我們希望通過中國頂級科幻作家何夕老師的這篇小說,讓更多人看到科幻能夠涉獵的社會題材,與科幻文學真正的能力。

2000年9月,《科幻世界》發表了何夕的中篇《愛別離》,一篇以艾滋病患者為題材的科幻小說。幾十年來,AIDS像全球化時代人類的阿喀琉斯之踵,不斷提醒我們,世間仍有無數的歧視、疏離、欺騙與不公。這也是《愛別離》小說的主題。這也就是為什么在16年后的今天,《愛別離》仍然值得我們閱讀。

采訪中,何老師提到《愛別離》已有影視劇改編的相關計劃。這可能是中國第一個關于AIDS的科幻影視作品,不論對于中國科幻,還是中國的艾滋病宣傳與防治工作,都有非凡的意義。

在此,特別感謝何夕老師授權《不存在日報》刊登這篇優秀的作品,并接受我們的電話采訪。同樣感謝《科幻世界》雜志社授權我報,使用2000年9月號雜志的插圖。

Q = 高小山,A = 何夕

Q: 16年前,您如何想到創作一篇艾滋病題材的科幻小說?

A: 2000年時的社會開放與信息普及程度還和現在有很大差距。那時候在大多數人的理解里,AIDS往往和個人生活方式、道德狀況有關,而不是一個單純的身體疾病。

當時其實是想寫一篇情感小說,結合AIDS本身制造一些科幻元素和醫學元素。所以我設計了《愛別離》的主角這樣一個角色。他是一個很特殊的,永遠不發病的艾滋病攜帶者。所以他的病并不會傷害自己,而是會傷害到他的家人。這就涉及到了情感、家庭倫理這些小說要素。

同時,由于這人身體與血液的特殊性,他也成為兩類人的目標。一類是科研人員,希望通過研究他來攻克艾滋病難題,但為了控制這個稀有的研究樣本,采用了許多欺騙、軟禁、蠱惑等等手段;另一類則是感染了艾滋病的富豪,希望劫持他,輸入他的血液延長自己的生命。這個人不僅要面臨內心道德層面的掙扎,還成為了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這也是這個故事悲劇性的體現。

小說原本的標題是《血變》,斟酌后更名為《愛別離》,也是因為我更加看重文章中人物的情感與命運沖突。

Q: 關于艾滋病的討論,難免涉及感情、家庭、倫理和道德議題。這些在《愛別離》中也有很豐富的表現。您如何用科幻小說來表達這些議題?技術和這些議題有相關性嗎?

A: 不管任何作品,只要試圖探討人與科學、人與技術進步的關系,就會涉及到道德、倫理與人性這些話題。這些話題看似是哲學、社會學層面,但其實都與科學進步有關系。

歸根結底,所有這些議題都和人性相關聯。而隨著技術進步,我們會對“人性”的概念產生修訂,甚至是顛覆。在科幻小說里探討這些是很必然的東西,因為大多數的科幻小說還是描述人類社會的。

從艾滋病作為觀察點,也是涉及這些議題的一個入口。

Q: 文章中,您提到HIV是一種“非常聰明的病毒”,您能談談“聰明的病毒”這個概念嗎?幾十年過去,人類對艾滋病的態度與HIV自身都發生了哪些重要的變化(或變異)?

A: “聰明的病毒”是一種擬人化的表達,其實艾滋病自身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幾乎所有病毒都會通過自身的變異來適應宿主的身體,以達到長期潛伏的目的。說穿了,宿主的死亡也意味著病毒的死亡,所以病毒不斷降低自己的毒性,不斷增強耐藥性,不斷重組基因改造自身,也是一種自然選擇下的生存之道。

最核心的,病毒感染宿主,也是為了在宿主體內長期生存,而不是殺死宿主。而艾滋病特有的潛伏期、窗口期與相對隱蔽的傳播方式,也是這種“聰明”的體現。

Q: 關于傳染病的科幻作品很多,比如邁克爾·克萊頓的《死城》。在科幻作家眼中,傳染病會與人類社會發生怎樣的關系?在未來,艾滋病會像天花一樣被消滅,還是仍然會長期伴隨我們?

△ 邁克爾·克萊頓的科幻小說《死城》(又名《天外來菌》)在1971年首次被翻拍成電影

A: 比如2003年的SARS,剛剛爆發出來時候非常可怕,潛伏期短,致死率很高,感染性非常強。但正因為這樣,傳染鏈條在社會衛生體系的努力下很容易被切斷,所以這種病毒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第四類病毒,比如埃博拉,研究起來也非常困難。因為它太暴烈,一個村莊出現感染,幾天里是死亡還是生存立見分曉。這種病毒很難形成大規模影響,也很難進行相關的科學研究。黑死病在現代社會的衛生條件下,也不會有那樣大規模的流行。

AIDS最初來源于動物。80年代的艾滋病剛剛開始感染人類的時候,研究結果還不完善,大量的攜帶者與極強的毒性,使艾滋病的生存率很低。然而,隨著人類對AIDS認識的深入,這種病毒也有了自己的改變。現在艾滋病在衛生條件好的發達國家,基本能有十多年甚至二十年的生存。

我們看到,關于肝炎的職業限制都取消了。未來的艾滋病或許就像肝炎一樣。這種“聰明”的病毒很難被徹底消滅,它會與人類長期共存,以后會變成乙肝、高血壓、糖尿病一類的病癥相似,長期伴隨人類。

愛別離

作者 | 何夕

(刊于《科幻世界》2000年9月號,插圖:張曉雨)

(一)

葉青衫正在寫一封信,但是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的光景他卻只是呆呆地坐著,手里的銥金筆懸在離紙一兩厘米的地方,目光一直愣愣地看著前方的桌面。在桌子上擺著一束許久沒有換過水已經發蔫的花,還有一只薄薄的電子鐘。不過葉青衫的目光是落在另一件東西上,那是一幅像片。在像片里葉青衫和一位長頭發的姑娘快樂地并肩站立,身后是明媚的秋陽。

別跑,小心點,一個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才不管呢,除非你追上我,一個同樣遙遠的聲音在說,伴著銀鈴樣的笑聲。秋天的太陽從已經變得有些稀疏的樹梢上透下來,在干爽的地面上變成無數榆錢大小的光斑。空氣帶著微微的涼意,但是吸進肺里很舒服,有股好聞的味道。也許這就是秋天的氣味。小菲我捉住你了小菲,一個聲音說。這不算,是我自己停下來讓你捉的,另一個聲音說。

△ 插圖:張曉雨

葉青衫嘆口氣,將筆下的紙揉成一團。紙簍已經滿了,都是像這樣的紙團。我真的應該寫這樣一封信嗎?葉青衫想,這能代表什么呢,能讓我平靜嗎,能改變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嗎,能——留住小菲嗎?一絲亮點從葉青衫的眼角閃過,他感到有股咸津津的東西滑下喉頭。我已經失去哭泣的力量了,葉青衫接著想,但是想不到我還能流淚。葉青衫從坐位上站起,慢慢朝門外挪動腳步。門外是客廳,有些擁擠地擺著些算是不壞的家具。客廳里有七八個男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坐著。他們緊張萬分地注視著葉青衫,剛才當葉青衫將自己獨自關在小屋里的時候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話這里每一個人都難脫干系。現在好了,葉青衫自己出來了,每個人都暗暗地吁出口氣。我們走吧,一個人上前說。他小心地看著葉青衫的臉。葉青衫機械地點著頭,他知道此時在這幢普通公寓房的周圍起碼有上百人擔任著警戒。

是該走了,要不鄰居們會被嚇壞的。他們不會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葉青衫戴上墨鏡,被幾個人簇擁著出門。身邊的人不斷地用對講機通著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道路已經被清理過了,除了他們再沒有別的車輛。當小車開出很遠之后葉青衫仍然不住地回頭望著七樓上那間拉著深紅色窗簾的窗口。家,那就是家,但以后不再是了。一切都改變了,是從一年半以前的那個慌張的清晨開始的。人生真像是一個夢,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醒來。

(二)

有件事說出來嚇你一跳,林小菲一邊收拾一邊說。她趕著上班,急得不能再急的樣子。葉青衫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他已經見慣了林小菲每天早上的慌張。林小菲要趕在八點鐘上班,但她睡覺時是完全記不得這一點的。葉青衫以前還催她,但后來知道沒用也就干脆不管了。

什么事?葉青衫懶懶地看報,相比之下當記者的他作息時間要寬松一些。又是你們破醫院里的那些破事?

什么破醫院,林小菲反詰,但口氣有些軟。她是區醫院的護士,那里的確是個有點破爛的地方。我是說正經的,我以前的一個同學調到市里的一家研究所當副所長,上月底邀請我們幾個老同學去玩了一下。

等等,葉青衫來了警惕性,哪個同學啊,是不是那個——老麥。

林小菲忍不住笑。你還猜得挺準,她收住笑說,都五六年了你還把人家記得死死的,別人現在可是青年專家了。

葉青衫放下報紙說,我倒想忘了他呢,不過就怕人家還惦記著咱們。他說著便盯著風姿綽約的林小菲死看。

想哪兒去了,林小菲沒好氣地說,我是說正事呢。當時他們正好和市防疫站在搞一個小范圍的檢疫,我沒事也去查了。再過幾天就能拿結果。

葉青衫心里咯噔了一下,查的什么?

林小菲得意地偏著頭朝門外走。你準想不到,AIDS,聽過嗎?就是艾滋病。

葉青衫脫口而出,沒事查那玩意兒干嗎?聽著就臟。快去撤了。

林小菲退回來嚴肅地盯著葉青衫看,然后仿佛有大發現地說,我的葉青衫同志,你是不是做過什么壞事情啊,是不是做賊心虛啊。

葉青衫啞然失笑。我哪會做過什么壞事,算了,不跟你說,一點正經沒有。他低頭看報,但立刻補充道,出門注意安全。

林小菲應了一聲,人都走出門了卻又回頭調皮地晃晃頭。別想老麥了,人家可沒得罪你,還有,記住吃早飯。

門碰上了,屋子里立刻安靜下來。葉青衫翻看著報紙,心里卻想著上午要趕寫的稿件。世界在窗外喧鬧著,風掀動著窗簾。過了一會兒他伸著懶腰起床,準備去上班。臨到要出門時卻始終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沒有做,在屋子里晃來晃去才想起是林小菲叫自己吃早飯的事。葉青衫不禁一笑,他當單身貴族時曾經長達十年沒有吃過早飯,但這種根深蒂固的習慣居然被林小菲硬生生給改正過來了。在三年前剛剛成家的幾個月里他幾乎每天都要半強制性地完成早餐定量,現在他就算想不吃早餐也不行了——已經慣壞了的腸胃根本就不答應。

葉青衫走進飯廳,餐桌上有一只干凈的空碗,旁邊是剪開了口子的一袋營養麥片和兩個煮雞蛋。葉青衫打開桌下的開水瓶,溫暖的熱氣冒了出來。

電話鈴響了。

(三)

何夕研究員在研究所門口張望著,直到載著葉青衫的車子進入他的視線時才稍稍變得輕松一些。葉青衫知道何夕反對自己走出研究所一步,他知道這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巴不得自己整天都呆在他眼皮底下。不過葉青衫也知道何夕是對的,自從上回的事情之后他知道自己隨時都處于危險之中。

葉青衫下車,機械地邁動著腳步,何夕的助手肖野在前面引領著他。葉青衫平安回來何夕顯得很滿意,他的步履很輕快。葉青衫知道在何夕眼里自己是一座金礦,不過對葉青衫來說他只是在履行一個約定,只是為了保住他想要保住的東西。保安人員并不知道他們奉命保護的這個人到底是個什么人,在他們的記憶中就算市長來視察時也不過就是這個標準了,但眼前這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政要。他們只知道上邊要求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這個人的安全,并且從后來的事情來看這并非小題大作。幾天前的那件事證明了這一點,老天,那件事想起來可真可怕。那個叫裴運山的人準是個瘋子,讓那么多人來送死。

保安只跟到三樓便止住了步履,再往上已用不著他們。何夕同葉青衫換上全密封工作服通過消毒通道,厚重的大門在他們身后關閉,向外隔絕了一切。門上是一行紅色的字:

病毒實驗區:第三級(level-3virus)。

研究人員穿上全密封工作服后變得千人一面,只能通過頭部的玻璃罩見到人臉部的一小部分。但是并不妨礙葉青衫一眼認出老麥,因為他的眼神與眾不同。老麥的眼睛里有一股火,仇恨之火。老麥毫不掩飾這種眼神,只要可能他總是死死盯著葉青衫看,直到后者每一次都抵受不住而深埋下頭。葉青衫讀得懂眼神里的意思,讀得懂那種刻骨的仇恨。但他卻很奇怪地希望那眼神能夠再鋒利一些,能夠變成一把刀子,刺穿自己的肺腑。他止不住地想也許那樣自己還能好受點。

殷紅的血順著玻璃管道涌進自動采血器,采血器的刻度定在兩百毫升處,到點后會自行停止。葉青衫獨自躺在矮床上操作著,他現在干這事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他感到臂彎處隱隱作痛,頭部也有些發暈。這段時間差不多每隔一個月就會采血一次。實際上這樣密的采血頻度已經有些超限了,但這是他自己要求的。也許他是最迫切地希望這些血流出身體的人。葉青衫不知道這些血在離開自己的身體后又流向了什么地方,他只見到當何夕博士看到那些暗紅色的液體時兩眼放光頻頻舔動嘴唇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匹嗜血的狼。不僅是何夕,實際上幾乎每一個研究人員見到那些血時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他們小心翼翼地拿著試管仔細端詳,目光賊亮賊亮。采血器發出一陣短促的蜂鳴聲后停止了工作。葉青衫有些疲倦地撐起身體。何夕從試管的叢林里踱過來,咂著嘴取下采血器。好了,你去休息吧。何夕說,目光只看著暗紅色的液體。記住多吃補充鐵質的那幾樣藥物,他補充道。由于穿著工作服他的聲音有些發甕。

△ 留給葉青衫的時間不多了(圖源:uxtapoz.com)

我知道,葉青衫答應著。他想了一下又說,你們的工作還能加快些嗎?

何夕轉過頭來說,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工作已經足夠快了。

葉青衫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如果需要更多的血的話我能提供,我的身體很好。你們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影響進度。

何夕稍愣,淡淡地點頭說,知道了。我們的血眼下夠用了。

我想去看看小菲。葉青衫突然說,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關鍵詞:#何夕#

??責編:高小山

??作者:何夕,原名何宏偉,中國著名科幻作家,1991年開始涉獵科幻小說創作,主題專注于對宏觀科學未來及人性善惡的探討。代表作有《六道眾生》、《傷心者》、《人生不相見》等,曾多次獲得中國科幻銀河獎與全球華語科幻星云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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