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陌生人
我所有的生活都想關于你。
2015年,悄悄過去。我開始想念下雨的夏天,鋪天蓋地的雨珠好像我滾燙的眼淚,以及和你離別時的淚。
天亮說晚安的謙生,消失在時光里。那時,我常想:如果當時沒有和他說再見,持續曖昧會不會收獲幸福,但是奈何從來不會掩蓋,只會親手毀滅。
記得那天回家的車很多,人潮洶涌,我被人群擠得亂七八糟,很晚才回家。那時南半球的太陽剛剛升起,我好想對謙生說早安,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從來都是在跟自己談戀愛,可是卻擅長習慣。謙生經常對我說:為什么你沒有走到我身邊。我當然也想走到謙生的世界。可是在一個星球時,我們一南一北,而現在卻隔整個半球,想愛時卻觸不可及。
謙生夸我是現實世界的少有奇女子,其實謙生也是我心中難得的優質男,可是我們卻隔了一個太平洋。
謙生說:高中時真心喜歡一個女生,因為女孩愛慕虛榮最終分道揚鑣。我說:高中時有個優質男默默地喜歡她3年,最后卻無疾而終。我們默契地認為:他非良人。謙生說:要是以后一直未找到對的人,他就帶我去環游世界。我滿心想著:謙生何時回來,帶著溫暖,光芒從地球一端回來,但我從未和謙生提過這句話,連問他“是否想回國發展”都成了我們之間的禁忌。
謙生每天寫完作業后跟我說:早晚安,雖然我們從未在一個半球卻還可以相互陪伴,這種莫名的情愫在身邊蔓延。
親手毀滅很殘忍,但從小我就是那種擅長毀滅的人,我沒有藝術家的天分不會重塑,越長大越害怕擁有美好。謙生和愛情都是美好的旋轉木馬,我有勇氣獨自翻山越嶺,卻不敢去坐一下旋轉木馬,只敢遠遠觀望。
擁有美好在當代社會已經成了奢侈品。我們總是在愛過了很多人之后,不敢再去相信愛情。
但是我們也都在期待著愛情,向往著有一個人翻山越嶺地走向自己。后來,我們還是習慣做自己。
傷害、眼淚、不安全組成生命的全部。在漫長的時間面前,我們都成為了最荒蕪的人。
親愛的謙生,北京時間24時收到你的信息:收到了我的郵件,半夜醒來看到你發的信息淚止不住流。
我們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地球的一端,我忍不住難過和眼淚和你分道揚鑣。我告訴你:5年后,我要自己去環游世界。你問:為什么5年后。我說:那時我就有資金了可以放肆地做夢。你聽后沉默不語,我說:其實吧,我也不是非得環游世界,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可以停留的地方,才會滿世界去尋找。如果我找到了,我就會陪著那個他做他想做的夢,現在,我只想讓自己變得更好,這樣才能配得上未來的你。
你只是說:到美國來記得找我。我說:可能我不會環游世界的。你說:你可以環游世界的。我說:即使有一天我會環游世界,我也不會去美國的,美國只是我遙不可及、觸不到的夢。你說:你是一個直白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耍心機,我們一定會見面。我說:那如果我覺得你很好,你會怎么想?你說:我覺得你也很好。我們從來沒有說喜歡和見面,卻在心里感覺遇到過彼此好些年。
親愛的謙生,我不知道你所謂的見面是不是你打算從美國回來,我不敢去問你,也不敢想象我們的未來。生活中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就像我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還會有另外一個和我相似度達百分之九十的你。
小的時候,我以為人生是加法,有很多美好的,值得期待的東西想擁有,長大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其實人生就是減法,很多東西都是一瞬的,意外、無奈、不安充斥在生活的各個角落,昨日的歌舞升平慢慢退幕,更多的是措手不及。就像我從小到大固執地認為:改變是一件壞事,從來沒有想過改變是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
記得小時候學過一篇文章《傷仲永》講述的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小孩,由于不愿學習,不想改變最終被生活,社會所拋棄,最后成為一個廢人。可是在年輕的生命里,我們很難達到自己想成為的樣子,進而不愿改變,殊不知改變其實是一種積極的成長方式。謙生說:為了去美國,他犧牲了很多東西。但是我們的犧牲和得到卻從來沒有成過正比。
謙生說:他不喜歡喝咖啡,他喝咖啡就是例行公事,很喜歡奶茶的香甜。其實我從來沒對他說過:我喜歡喝咖啡,其實是因為嘴巴苦,心里就不會感覺到苦了,眼淚也不會流下來了。
我和謙生不知道何為愛情。因為在愛情面前,我們都是孩子。或許是因為是太過在乎,我有時竟會認為:我們那么多相似或許是一個人的刻意而為。我知道我不應該懷疑一個人的真心,可是在這個缺乏愛和信任的社會里,相信一個人的真心真得好難。時間和距離,以及缺乏對方的肯定真地會讓愛情止步維艱。
愛情就是一件神奇的東西,可能上一秒你還歡天喜地,或許下一秒你就會淚流滿面。
我有一個筆友,認識了很多年。雖然一直未曾謀面,但總在關鍵時刻相互陪伴。她叫阿生。她曾對我講述了她的故事。關于文字,關于旅行,關于愛情,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這個滿目眼淚的孩子。因為我從來也沒有真正地體味過愛情的酸甜苦辣。她告訴我:其實她沒那么喜歡他,只是習慣擁有愛情的日子;習慣被一個人捧在手心,放在心里;習慣他帶給她的驚喜和浪漫;如此觀來,習慣真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兩不相負也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罷,都像你生命中第一見到煙花時那般激動和興奮,習慣之后你就會慢慢缺少激情和耐心。
后來阿生告訴我,她要開始做自己。什么愛情了,心靈雞湯了都是狗屁!人生總有開心和不開心,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怎樣過。沒有了愛情,我們開始學會愛自己,愛金錢,愛世界,不再是滿眼都是情愛的女生。
張愛玲說:“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所以她會一次又一次的原諒胡蘭成的背叛,最后流離失所,遠走異國,孤獨終老。始終不如三毛玲瓏,不如波伏娃灑脫,故終不得愛眷顧。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是不是你父母喜讀《詩經》,所以為你取了這個名字,抑或這是他們對你的期冀。謙生沒吭聲,后來默默地說這是《易經》里的一個卦象。總是一個向前,一個后退。無論往哪里走,卻找不到相遇的路。
有時候那個人就像電線桿一樣撞過之后,或許忍痛不語抑或頭破血流,多年之后你可能會忘記他,但是他還是深深地留在你心底。都說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可是有些時候,時間會讓一切越發清晰,深陷圇獄不可自拔。
不要以為,你不想,一切都不會發生。世間的萬事萬物自有其的來到或者消失的時刻。該走時,無論你多少眼淚,他都會義無反顧,絕不回頭。親愛的謙生,我們還是說了忘記,卻沒有說再見。我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再見,只是明白,我們的相遇或許就是為了告別。如果不曾走過這一遭,生命或許還有許多遺憾,但是走了之后雖眼淚縱橫,但卻學會了笑著流淚。
2015年的北京很冷,我們離別那天,傾盆大雨和眼淚把我澆透。走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心像被冰凌扎透。歸家的公交上一個善良的姑娘看我可憐,嘆了聲氣后給了一張紙巾默默轉身。
后來我停下了眼淚,從藥店買來去痛片,吃了整整一個月。冬天來臨時,鋪天蓋地的雪花把我包圍,翹了一天的班去胡同拍雪。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突然間想起了大學期間班里一個男生說過的三行情詩:“如果下雪了,我們不打傘,會不會走到白頭。”
某個周日躲在租來的小屋里看了《從北京到紐約》:倒時差里的愛情或許終不得善終,或許本只是喜歡和好感,為何夸張成愛。這可能就是每個女孩子擅長夸張和幻想的本領。電影《陪安東尼度過漫長的歲月》上映那天,自己一個人去了影院。看著電影,想起了遠在異國的你,淚止不住地流。
小王子說:“從前只是擔心自己那顆小小的星球上紅面包樹的泛濫,忘了曾經依靠鳥群牽引飛翔,探訪隔壁星球,在沙漠上也無所顧忌大笑奔跑。也不曾澆灌只屬于自己的玫瑰,也不曾用心馴服一只狐貍;如果想要和一個人有牽絆,就要做好流眼淚的準備;因為想念一個人,他看了43次日落”。
所以我還是輸給了自己,親手和你說了忘記,然后自己開始流眼淚。
近日看到你在家里的留學機構做演講,好像清瘦了許多,但還是清秀俊朗的面容,溫暖的笑容,大家口中帥氣的學長,只是我還是那個我。在自己世界的做個渾身帶刺的刺猬,傷害著自己,想念著你,可是倔強驕傲如我說了忘記后,就已切斷了我們所有的聯系。
你好,再見。我好喜歡你啊!這些動人的情話從未從我嘴巴出來過,開始自己喝很苦的黑咖啡,走很長的夜路,看到公交車上戴眼鏡的理工男還是心跳不已,幻想著回頭后是你的笑臉。只是1萬多公里的路程外加太平洋是客觀事物的存在。
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那個百分百男人,但是世間之物沒有百分百的圓滿。還是會偶爾想起你,也從來不曾忘記過你。
在缺乏愛情的年代里,我們仍舊期待著感動和幸福。
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愿
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我有一萬個想見你的理由,卻少了一種見你的身份
你換了幾個站。
我仍舊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