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跟你告白的勇氣,所以你也沒有和我在一起的勇氣。
01
“大家好,我叫夏若。夏天的夏,若有若無的若。”夏若站在講臺上微笑著介紹她自己。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夏若轉來了我們班。她那天的自我介紹我記得很清楚,因為自那以后直到小學畢業,我都沒有再看到她笑過。
夏若剛轉學來時皮膚黑黑的,也不愛搭理人。
在一個已經一起學習了四年的班級里,中途轉學進來又拽拽的夏若被很多同學疏離。然而當她在很多考試中都拿了一百分后,疏離她的同學都爭著搶著和她坐同桌。
你看我們小時候交朋友是多么的單純?我們既不看她的顏值,也不關心她的錢包。只要她學習好,我們就想和她做朋友(偷笑)。
那時我特別想考一百分,因為我爸說只要我考了一百分他就給我買變形金剛。
那天,我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都裝進袋子里送給了夏若。
“這些零食給你,只要你教我怎么考一百分,以后我的零食都給你。”我特別耍酷的說到。
夏若收下了我的零食,可是這個沒人性的,她居然說只要好好學習就可以了。
這不廢話嘛?我當然知道要好好學習啊,可是每次考試我都會錯幾題,這可怎么辦嘛?
夏若在學霸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她還是不喜歡理人。班上的女生由最初的圍著她轉,變成了嫉妒她在背后說她壞話。
我一直覺得夏若是那種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怕的人。后來才發現,原來她也有很多害怕的東西。比如:蚯蚓。
那天下了雨,我穿著雨衣剛進教室就看到夏若又跑又跳又叫的。
“快,幫,我拿掉,它!”夏若抓著我的手,她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我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已經有同學把手伸進了她外套的口袋里。同學笑嘻嘻的從她口袋里拿出了一條蚯蚓,蚯蚓在那位同學的手里蠕動著。
哦,原來是惡作劇啊。她平時那么拽,也難怪同學們要整她了。我正想著,轉頭看到低著頭哭泣的夏若,我瞬間慌了。
“哎,你別哭啊。這個,給你。”我從書包里拿出我的大白兔奶糖遞給他。
他接過了我的大白兔奶糖:“誰哭了?”她瞪我一眼,回座位了。
真讓人琢磨不透,剛剛明明是她在哭啊。
蚯蚓事件以后,我成為了夏若唯一的朋友。
02
后來上了初中,我和夏若在一個學校,只是不在一個班。
雖然我和夏若在小學時就成為了朋友,但她對我還是冷冷的。我經常去找夏若問作業,其實我只是為了多和她說說話。那些題,她講了我也沒聽懂。我算是走上學渣這條不歸路了。
上初二后學校開設了三生課。喜歡,暗戀之類的敏感詞匯開始在我們之間出現。我青春期的第一個煩惱也隨著這些詞匯的出現姍姍來遲。
我對夏若到底是一種什么感情呢?從我的種種表現來看,我肯定是喜歡她的。帶著這樣令人羞澀的秘密,我沒敢再去找夏若,當然,夏若是不會主動來找我的。
我和夏若的冷戰一直持續到初三。直到那個寒冷的夜晚過后我們這樣的關系才被打破。
那天是班上同學的生日,我們一直玩到很玩才回家。我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走在回家的回家的小路上。
“誰?”我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那個蹲在路邊的人。
那個人抬起頭。
“咦,夏若,是你啊!”我懸起的心剛放下,在看到夏若滿臉淚水的時候又懸了起來。
我扶起夏若緊張的問:“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夏若不說話,我更急了。我在腦海里腦補了她被家暴了,被搶劫了,考試沒得第一名了的種種可能……
“我爸結婚了。”夏若已經停止哭泣了。
后來夏若跟我講了很多關于她家的事。原來她爸和她媽在她轉學來的那年就離婚了。她不和同學們說話不是因為她討厭同學們,她只是怕同學們問起她的爸爸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夏若這么努力的學習也只是因為想讓她爸爸回來,卻沒想到她爸跟本沒有回來的打算。
聊到后來,夏若突然問我為什么不去找她了。我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對于我喜歡她這件事我自然是難以啟齒的,這可是早戀啊。
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夏若突然笑出了聲。我第二次看見夏若哭是在今晚,第二次看見夏若笑也是在今晚,這真是個奇妙的夜晚啊。
“夏若,這道題怎么做?”我又開始有事沒事的拿著題跑去問夏若。夏若總是嫌棄的看我一眼,看完題更嫌棄的看我一眼才開始給我講題。
每天放學后夏若都會等著我一起回家(為什么不是我等夏若?因為我作業沒做完被老師留在教室訓話了),我覺得和夏若一起回家的每一個黃昏都是特別美麗的。
漸漸的,夏若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我已經不用計算那是第多少次看見她笑了。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連討厭的東西都變得美好起來了。
03
高中,夏若考上了市一,我爸花錢把我塞進了市一。我們還在一個學校,真好。
花錢買進去的和考進去的自然不一樣。我和一群公子哥分到了一個班級,在他們的誘導以及我不堅定的意志力下,我跟他們學會了抽煙喝酒,逃課上網,無惡不作。
我們班是什么情況老師們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們基本是不管我們的。我爸剛開始是好言好語的跟我講道理,后來是大呼小叫的罵,見我屢教不改,我爸開始對我家法處置。
“老子花錢把你送進去是讓你好好學習的,不是讓你去當流氓的!”我爸一邊用皮帶抽我一邊罵罵咧咧。我沒敢吭聲,我是有點混蛋,但我不至于不孝。
“叔,別打了。”夏若的聲音很小,但我爸還是停下了。
等等,夏若什么時候進來的?靠,被打的場面都被她看到了?我被打居然被我喜歡的女生看到了,天知道我有多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叔,我帶古俊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保證他洗心革面。”夏若說完拉著我出了門。
“沒發現你走路這么快呀,我覺得你應該去參加競走比賽。”我假裝沒心沒肺的說道。
“古俊,你別裝了。”夏若放開我的胳膊,坐在了藍球場邊的草地上。
“我裝什么了?”我在夏若身邊坐下。
“其實你也不想這樣的對不對?在那樣的大環境下,誰都不能保證不被影響的。我知道你很自責,知道你的糾結。”夏若看著前方,不知道是在看打籃球的人還是在看更遠處的夕陽。
“我才沒有。”我嘴上辯解著,心里卻發虛,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了解我了?
“古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大學你還是可以和我在一個學校,如果沒有你,我的大學生活一定會很無趣吧。”夏若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怕我追不上你的腳步。”我說出心里話。
“我會慢一點等著你的。”夏若看我的眼神里溫柔的快要溢出水來。
為了和夏若考上同一所大學,我決定要懸崖勒馬。可是在我懸崖勒馬的時候,卻突然涌出了一群對夏若窮追不舍的蒼蠅(我心里的夏若還是小時候黑黑的樣子,可是女大十八變,高中的夏若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五官精致了)。我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不行,我不能讓他被別的豬給拱走了。
為了看住夏若,高二文理分科時我選了和夏若一樣的理科,并且通過種種小心思被分到了夏若他們班。
高中時代的后兩年,我和夏若如同神仙眷侶一般出雙入對。好吧,被你猜對了,我們出入的確實都是補習班。
04
收到省一本院校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媽高興壞了。她非要讓我打電話給她兒媳婦一起出來去吃個飯慶祝一下,我媽口中的兒媳婦就是夏若。
飯桌上,我媽特熱情的給夏若夾菜。夏若禮貌的接在碗里,嘴里不斷的說著:“謝謝阿姨!謝謝阿姨!”
“古俊,你也長大了,以后男朋友女朋友的該往家里帶的就多帶回家來吃吃飯。”我爸說著給我倒了一杯老白干。
看來是真把我當大人了,都主動允許我喝酒了。我看看認真吃飯的夏若:“爸,哪有什么女朋友啊?”
“怎么沒有,夏若不是嗎?你跟她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現在你們也不用藏著掩著了,都這么大人了。”我媽說道,感情她早看出我喜歡夏若了?可惜她兒子沒出息,還沒把夏若追到手呢。
“阿姨,古俊就像我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夏若有點害羞的說道。
本打算她要是默認了,我們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現在她否認了,我該怎么辦?她當著我爸媽的面否認,難道她是不喜歡我嗎?
“哥哥啊?說得是,夏若就像我們的女兒一樣。以后古俊那小子要是負了你,媽一定親自給你找個好人家。”我媽摟著夏若的肩膀很深情的說。搞的我都差點以為我穿越到瓊瑤阿姨的電視劇里去了。
“哈哈哈……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這些事以后再說。”我爸笑的特別爽朗。
后來就上了大學。大學四年,我們的生活和很多大學狗的類似,沒什么特別之處。
我一直在找機會跟夏若表白,可是好幾次話到嘴巴都被我吞了回去。我怕夏若拒絕我,她要是拒絕了我,那以后我們估計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還是就保持著這樣的關系吧。
室友說女生的第六感都是很強的,這么多年她肯定能感覺到我喜歡她。她裝不知道,只是在委婉的拒絕我,怕我尷尬。
大學里,追她的人不在少數,可她都拒絕了。我問她為什么,我心里想的是只要她給我一點的暗示,我都會告訴她我有多喜歡她。可是她沒有,她說她不想談戀愛。
我和夏若一直以朋友的關系相處的大學畢業,她選了一家外省的公司,直到她要走的前一天我才知道。
“我一直在等你夸出第一步,可你沒有。現在,我等不起了。”夏若在上飛機前對我說了這句話。
我坐在機場里,看著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來來去去的人。我覺得自己很混蛋,明知道夏若的軟弱,明知道她有多怕失去,卻遲遲不肯給她一個承諾。
夏若不是不喜歡我,她只是在等我主動去擁抱她。可我卻聽從了室友那些亂七八糟的分析,我才是了解夏若的人啊。
再見夏若,再見我的青春!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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